李觉和说我要担任的是总监秘书一职，而不是副总监秘书一职。
随着李觉和的话音落地，会议室再次陷入了尴尬的安静中。
由副总监的秘书，转为了正总监的秘书，看似让我职位更高了一阶，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在研发部，真正有实权的是副总监杨默默。
而正总监何著业，也只是挂了个虚职而已。
也就是说，让我去当何著业的秘书，其实同样是没有任何权利的虚职罢了！
杨默默显然没有料到李觉和会在正副总监这个点上做文章，她一直冷然的表情，此时终于有些动容了，显得有些焦急。
“不可！陈源刚参加工作没多久，就这么调任到何总监身边，有些急功近切了。我认为，陈源应该在我身边多熟悉熟悉工作，多积累一些经验，否则，只会给何总监带来麻烦。”
“急功近切？”李觉和意义不明的嗤笑了一声，随即轻笑道：“其实仔细想想，我认为你们先前说的很正确，这些事件发生后，从长远目光来看，陈源对于集团确实贡献极大，这份贡献，自然需要集团给出相应的回报。调到何总监身边当秘书，想来也配得上陈源的贡献。”
“我不同意！”
杨默默看起来真是急了，她直接站起了身子，语速极快的说道：“何总监常年不在总部，而陈源并不熟悉分部的工作，他会给何总监带来麻烦的！所以我认为……”
李觉和抬手打断了杨默默的话：“杨总监，这个你无需担心，总部最近事务繁忙，尤其是你们研发部，更是任务沉重。而且现在正逢多事之秋，董事会这次把何总监调回到总部，就是为了帮你分忧解愁，所以，陈源不熟悉工作环境的情况，根本不存在的，况且，何总监的秘书目前还在分部工作，何总监身边也缺着秘书的职位，这样，也正好弥补何总监秘书的空缺。”
“可是……”
“没什么可是，大家也都知道，杨总监身边的秘书职位一直都是空缺的，陡然派一个秘书到杨总监身边，我担心会让杨总监感到困扰。”
“李董事的担心有些杞人忧天了，我现在很需要身边有个秘书能帮我。”
杨默默此时冷静了许多，她的脸色也恢复了常态。
“那好，我们再派一个经验老道的秘书在杨总监身边工作就是了。”
说着话，李觉和将视线投到了秦月琅身上。
秦月琅看了眼杨默默，沉吟了片刻后，轻声道：“李董事，各个总监和董事的秘书都有事务需要处理，陡然调职，我担心会影响大家的工作。”
李觉和深深看了眼秦月琅，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不过，很快的，李觉和便收回了视线：“没关系，其他部门或董事的秘书调过来，恐怕也不熟悉研发部的工作。这样吧！就从你们研发部再挑选一人担任杨总监的秘书吧！”
说着，李觉和脸上挂起了笑容：“择远不如求近，正好，在坐的都是在这个项目有着重要地位，对集团有着重大贡献的员工，不如，我们就从他们里面挑选杨总监的秘书吧？杨总监，你意下如何？”
下方再次激动起来，所有人都在用期待的眼光看着杨默默。
“我不同意。”
但是，杨默默却是斩钉截铁的拒绝了李觉和的提议。
“哦？这就奇怪了。杨总监口口声声说需要秘书为你排忧解难，我这为你寻找秘书，你又拒绝了，难不成，杨总监就这么看中陈源了？是不是说，杨总监有着让陈源必须当你秘书的理由？”
李觉和阴阳怪气的对杨默默说着，下面的员工，都在用复杂的目光扫视着我和杨默默。
我看向杨默默，看到杨默默脸上表情虽然淡漠，但是，她的手却是攥的极紧，表明她此时情绪的激动。
蒋姐也在担忧的看着杨默默。
过了许久，杨默默扭头看了我一眼，她终于开口回话了。
“没有什么理由。”
“那就好！”李觉和仿佛预料到了杨默默的回答，他笑着拍了拍手：“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选择杨默默的秘书人选吧！”
“等一下！”
李千惠忽然打断了李觉和的话，她扭头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道：“李董事，我觉得，既然大家对陈源担任秘书的职位没有意义，大家与其争论陈源担任谁的秘书，不如我们询问下当事人陈源的意见吧？”
李觉和显然很不满李千惠这时候忽然打乱他的节奏，李觉和看着李千惠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李秘书说的是，不如我们询问下陈源的意见。”
蒋姐也是极快的搭上了话，然后看着我，对我温和的笑道：“陈源，你是愿意当杨副总监的秘书，还是当何总监的秘书？”
我没有回话，看向了杨默默。
杨默默没有再看着我，她难以察觉的舒了口气，看起来像是放松了许多。
我又将视线放到了蒋姐脸上，蒋姐脸上的笑容温和而自信，仿佛笃定了我的答案。
在我扫视着杨默默和蒋姐的时候，其他人的视线也都在我的身上。
李觉和眼光带着一丝威胁和冷漠。
李千惠眼神中带着戏虐和某种得意，仿佛很开心李觉和吃瘪。
秦月琅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目光深邃，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想法。
何著业笑眯眯的看着我，但是他的眼神里却带着些许的尴尬。
赵书昌眼中带着急切的期待，仿佛急等着我的答案。
韩跃桐激动的抓着我的肩膀，嘴里一直兴奋的念叨着“杨总监”几字……
大部分人的眼神俱是复杂无比，让我难以琢磨他们此时究竟怀着怎样的情绪，又究竟想让我说出什么样的答案。
不过，我也懒得去理会其他人的想法，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低声道：“何总监。”
会议室猛然陷入了沉寂，应该是大家都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个答案，都在震惊我所做的选择。
我没有在乎其他人表情是怎样的震惊和意外，而是将视线投到了杨默默和蒋姐的身上。
杨默默脸色漠然的看着我，她的眼神没有什么除了冷漠之外的多余情绪，只是她的身子却在微微颤抖着。
蒋姐脸上温和而自信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然后崩塌，化为了不可置信。
“陈源，你刚才说什么？”
蒋姐的语调在颤抖着，证明着她此时情绪的激动。
“何总监。”我用有些沙哑干涩的嗓音，再次重复了一遍。
“哈哈！”
李觉和忽然大笑了出来，很是开心。
“陈源！”
蒋姐猛然厉喝出声，伸手颤抖着指着我。
蒋姐想要对我说什么，但是，杨默默看着我，然后伸手拦住了蒋姐。
蒋姐什么话也没对我说，她收回了颤抖的手，只是，她脸上的失望，清楚的映入了我的眼帘。
失望……无奈……后悔……
“好！现在陈源已经做出了选择，既然是陈源的选择，我想大家都不会有什么异议，对吗，杨总监？”
“我没有异议。”
说着话，杨默默缓缓闭上了眼。
“蒋主管？”
“我……”
蒋姐再次看了我一眼，她停顿了许久，最后摇了摇头。
“很好！”李觉和笑着拍了拍手，开口笑道：“那么，以后陈源将担任何总监的秘书一职。现在，让我们继续开始选择杨总监的秘书。”
说到杨总监秘书几字时，李觉和故意的加了重音，而他脸上，也挂着意义不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