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们研发部的总监何著业，我一直了解的不太多，唯一一次听到的还算详细的说明，还是很久之前，蒋姐谈到我们研发部的时候所提及的。
那时候蒋姐说过，说何著业不问事，所以研发部的权力才会全在杨默默手中，整个研发部，都是杨默默说的算。
那时，我心里明白，蒋姐是在暗示我何著业是个比较无能的人。
当时我心里还想着，如果真如蒋姐所说，何著业无能的话，又怎么会做到研发部总监的职位。
那时候，我脑子里就飘过一个念头，恐怕杨默默和何著业之间发生了什么，或许是很狗血的权利争夺……
现在，我看着面对李觉和而表现的卑躬屈膝的何著业，心里忽然坚定了这个念头。
也许，杨默默之所以挤掉何著业，把研发部所有权利都揽在手中，正是因为何著业亲近董事会。
在我胡思乱想之际，何著业也走到了我们这里，正坐在了我的不远处。
我的目光放在了何著业胸前的白金铭牌上，何著业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视线，扭头对我和善的笑了笑。
一个戴着白金铭牌的总监，就这么坐在了一群银铭牌和铜铭牌的普通员工之间，看起来格格不入。
但是，何著业却并未感到尴尬一般，他脸上的笑容未减。
“陈哥，这个何总监，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啊？”
韩跃桐这时凑到了我的耳边，低声道何著业怎么看起来没有总监的一点地位。
韩跃桐也看出来了何著业地位的尴尬。
我没回话，偷偷看了眼何著业后，开口让韩跃桐小点声，别再说话了，小心被何著业听到。
会议室在李觉和说出何著业的身份，短暂的窃窃私语后，再次陷入了安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觉和再次开口了。
“杨总监，会议不继续进行了吗？怎么，我的到来打断了你们会议的节奏了吗？”
李觉和这句话说的有些意味深长，也不知他话语里在暗示着什么。
“自然不是。”杨默默扫了眼蒋姐，点了点头，示意蒋姐继续。
蒋姐看了眼李觉和，然后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
“在昨天，随着事情真相在网上水落石出，我们集团的声誉不仅得到了弥补，更重要的是，现在的民众都认为我们是人性化，信任员工，能为每位员工考虑的集团，可以说，我们集团的名声得到了进一步扩大。”
“当然，这要特别感谢杨总监曾经在媒体面前说的话……”
蒋姐提起了几个月前，媒体记者堵在总部门前闹事的时候，杨默默在记者面前说的话，说杨默默很有先见之明……
“等一下。”
李觉和打断了蒋姐的话：“蒋主管，我们森林科技集团在社会的地位，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一直以来，集团的声誉在所有员工的努力下，一直在稳步上升，只能说，这次事件，弥补了曾经的损失，说因为杨总监，使得集团名声更进一步，有些夸大了。”
“是，我们集团在社会的地位确实是有目共睹，但是李董事，我想请问您，一直以来，民众对于我们集团的认知停留在哪里？”
说着话，蒋姐收敛了她脸上的笑容，她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许多。
“垄断，森严，没有人情味……李董事，网上对于我们集团的负面评价，您身为集团的董事，不会不清楚吧？社会上的许多人，根本不把我们当成什么集团，而是当成了只知道圈钱的机器，这一点……”
“蒋慧乔！”杨默默忽然开口打断了蒋姐的话。
杨默默面色漠然的扫了眼还想说什么的蒋姐，微微挑了下眉毛，蒋姐叹了口气，不再言语了。
杨默默将视线放在了李觉和的脸上，淡然道：“李董事刚才批评的是，我们集团是靠着大家伙的努力才有的今天，所有的进步，不能归功于一人身上。”
“杨总监还是明白事理的。”李觉和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示意蒋姐继续。
会议虽然进行到如此，但我却认为蒋姐先前说的没错。
所有人都知道，有一家数一数二的大集团叫森林科技集团，但是，森林科技集团内部究竟如何，没人知道，毕竟集团太过森严，所有秘密都隐藏在钢铁大厦里面。
就如同耸入云端的集团的总部云海大厦一般，所有的人都在仰视着这家集团，却无法看清云端里面的样子。
因此，网上对于集团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正面的，负面的，应由尽有。
如同硬币的两面，有人敬仰夸奖我们集团，自然有人诋毁和谩骂我们集团，就像蒋姐所说的那样，还是有不少人埋怨我们集团在某些领域的垄断，破坏了市场，集团内部制度的不透明，让人怀疑集团是否别有用心，财富的快速积累，更是让人眼红……
像蒋姐刚才所说的那样，还是轻的，更有甚者，有人还认为，之所以集团里再无周百霖消息，是因为周百霖丧命在了集团内部的利益斗争之上。
而且，这种言论，在最近有愈演愈烈的意味。
也是因此，蒋姐才会说，杨默默先前力挺我的做法，会改变公众对于我们集团冷漠，唯利是图的印象。
可惜，李觉和自然不会让杨默默得了这一功劳。
……
“……从梁总公司得到的消息，产品目前销售上涨趋势良好，可以预见，随着事情真相被更多的人所熟知，先前对我们集团产品抵制的行为不会再出现，甚至可以说，许多人出于愧疚心理，将会购买我们集团的产品，也就是说，集团先前所蒙受的损失，将在不久后被弥补……”
在我胡思乱想之际，蒋姐还在讲着话，只不过，再次被李觉和打断了。
“蒋主管，对于你们这次研发的产品，甚至是之前集团产品的销售情况，我并不感兴趣。”
李觉和盯着蒋姐，一字一句的说他感兴趣的是，集团的VR设备销量怎么样。
“我希望你们研发部能明白，能搞清楚主次关系，我们董事会之所以支持这次你们和梁华公司的合作，打开游戏市场只是一方面，真正重要的原因是我们的VR设备。”
李觉和将视线转移到了杨默默的身上，沉声道：“就如同你们上次研发的地狱之门那款游戏一样，对外宣称是为了进军游戏市场，但是，真正重要的是我们集团的VR产品，而我们董事会，之所以在先前同意放下陈源和萧馨怡绯闻对我们集团的影响，是因为我们充分了解到，地狱之门作为一款恐怖类游戏，它的市场始终有着局限性。”
“所以我们董事会才会同意你们部门和梁华公司的合作，借着陈源和萧馨怡的绯闻来炒作你们的新产品，并将集团的VR产品销售出去，所以……”
李觉和顿了一下，目光盯着杨默默，勾着嘴角低声道：“所以，我们董事会在乎的仅仅是VR产品。”
“这一点，请李董事放心，”杨默默表情不变，脸色依旧漠然：“我们已经将这一点写在了合同中，和梁总公司合作的新产品仍旧是和我们集团的VR设备所绑定的，只要产品销量上去，咱们集团的VR设备销量自然会上去。”
“如此甚好。”李觉和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向我们的方向，他的脸上挂上了笑容：“看样子，这个项目组的研发小组还是很能干的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设备和新的游戏绑定，值得嘉奖！”
“这也是我邀请行政部的秦总监参加这次会议的理由。”
说着话，杨默默看了眼对面的秦月琅。
秦月琅笑着拿起他面前的一张纸递给了杨默默：“杨总监，这是你转交给我们部门的这个项目组的员工的升职建议书，我大致看过了，并无异议。”
一听到升职两个字，下面的员工顿时有些兴奋了，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等一下。”
李觉和却在杨默默之前接过了秦月琅手中的升职建议书。
李觉和扫了眼秦月琅，他的眼神带着令人琢磨不透的情绪。
“秦总监，不如让我参考一下如何？”
话虽是征询的意思，但是李觉和已经低头扫视起了建议书。
很快的，李觉和便放下了建议书。
“建议书写的很合理，我也没什么异议，只是……”
李觉和顿了一下，他盯着杨默默，勾着嘴角笑道：“只是，关于陈源的升职建议，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讨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