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陈源的家伙，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不是他脸皮厚，是森林科技集团在包庇他！我算是看清森林科技集团的真面目了！”
“楼上说的对，这个陈源和森林科技集团真是无耻！当然，还有××传媒公司也是，只是可惜了萧馨怡到现在还无法脱身。”
“要我说啊，我们就去现场抵制发布会，还要抵制森林科技集团的产品，这样他们就会知道痛了，也会放过我们家萧馨怡了。”
……
我关闭了网页，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苦笑不已。
随着蒋姐将产品研发成功，将要在下午召开发布会的新闻流出，网上的舆论再次爆炸起来。
当然，一如既往的对我进行着谩骂。
我从位子上站起了身子，走到了窗前。
我紧紧捏着我的工作铭牌，低头看着窗外的车流，怔怔出着神。
站的这么高，下面的车辆就犹如蚂蚁一般，而且在视线中逐渐变得模糊。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蒋姐走到了我的身边。
“陈源，你准备一下，一会儿我们要去梁总的公司。”
我收回了视线，看着蒋姐。
蒋姐的表情很是轻松，她的脸上也挂着自信的笑容。
也是，民众对于这个产品的关注和热度，一直是蒋姐想要得到的，而现在也正按着蒋姐的剧本所走着。
虽然我想不明白蒋姐最后将要怎么收官，但是，这一点已经不重要了，毕竟我已经做好了离开集团的准备。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蒋姐摸了摸她的脸颊。
我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蒋姐要比往常漂亮许多。”
“怎么可能，和往常根本没什么两样好不好。”蒋姐扫了眼她自己的穿着，随即看着我轻笑道：“不错啊！学会说好话了。”
我再次笑了笑，没有回话。
“好了，赶紧走了，恐怕梁总都要等急了。”
蒋姐催促着快离开办公室，我没有急着动身，开口道：“蒋姐！”
蒋姐扭过身，疑惑的看着我，问我又怎么了。
“昨天晚上，孙叔又找到我了。”
“哦？然后呢？”
“他还是找我要钱，我没给他，然后他说……”
“陈源，你等着吧！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嘿嘿……明天下午你们集团不是和梁总要召开产品发布会吗？那好，我就给你们添个大料！”
我一字一句的重复着孙叔最后甩门离开时，怒气冲冲撂下的话语。
蒋姐脸上没什么意外的反应，反而还笑了笑：“没事的，反正产品现在已经出来了，你那个房东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我们也没必要再搭理那个跳梁小丑了。”
“没事的吗？”
“没事的！”
蒋姐自信一笑，让我不用担心，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听蒋姐如此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淡然的点了点头。
我跟着蒋姐出了大厦，驱车赶到梁总的公司时，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媒体记者，还有一些叫嚣的民众。
“让梁华滚出来！”
“梁华滚出来给大家一个说法！”
“梁华赶紧滚出来向萧馨怡道歉。”
……
情绪激动的民众逐渐在门口聚成了一堆，大有冲进去的趋势。
看门口的保安满头大汗的样子，就知道他们维持秩序很是吃力。
我和蒋姐下了车，不少人注意到了我们这里，开始对着我和蒋姐指指点点。
“喂！那个女人是森林科技集团的员工吧？上次有人去森林集团门口闹事，我好像在电视里看到过她。”
“唉！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她就是跟那个总监一块出来的，那她旁边的男人是……怎么这么面熟呢？”
“喂！那家伙不会就是陈源吧？”
“天啊！就是陈源！你们看相片……”
……
人群因为我和蒋姐的到来再次变得混乱，许多人开始一窝蜂的朝我和蒋姐这里涌来。
梁总公司的保安倒是有眼力见，立马跑过来将我和蒋姐围住了，护送着我和蒋姐向大门走去。
“陈先生，请问你对网上关于你和梁总的传言有何看法？”
“陈先生，你是否像网上所说的那样，为了上位，在利用萧馨怡的名气？”
“陈先生，你是否和梁总有过私下协议？”
“陈源！王八蛋！老子要宰了你！”
“陈源！你个混蛋！利用和欺骗女人，你特么还算是个男人吗？”
……
记者的问话和其他人的谩骂混成了一团，吵得我耳边乱糟糟的，亦如我身边已经涌成一团的人群。
谩骂声不绝于耳，无数胳膊在我眼前胡乱挥舞着，所有人都在努力向我身上探着，我知道，他们都想打到我。
从停车场到大门短短的一段距离，我也不知道被人扒拉了多少下，反正我的衣服已经被激动的人给扯的歪扭无比。
等到了公司的大厅，保安们立刻关上了大门，但是那些人却还在门外不依不饶的叫嚣着。
蒋姐扯了一下我的胳膊，我扭头看去，蒋姐正用赞赏的眼神看着我。
“陈源，毕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状况，我本来以为你会感到害怕，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平静，倒是沉稳了不少。”
蒋姐一边说着话，一边帮我整理着乱糟糟的西服。
我低头看着蒋姐，没有回话。
只是，只有我自己明白，我并不是变得沉稳了，而是放开了。
我想着，反正我就要离开集团了，而且，等萧馨怡发布会一开，所有的事情盖棺定论，到时候，我更是过街老鼠，如今这种情况，倒也算不了什么。
蒋姐自然不知道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她还在帮我整理着凌乱的衣服。
只是，这一幕映到门外的众人视线里，让他们更是激动，甚至有不少人开始砸死了玻璃门。
而那些记者，则是催促着摄像师快拍……
我看着外面忽然gao潮的众人，只觉得无比可笑。
他们，永远都是隔着玻璃去看东西，满心的以为自己将一切都看清了，却怎么也看不到横在他们与事物之间的那层透明的玻璃。
不过，这倒也难怪……
我看着细心帮我整理衣领的蒋姐，嘴角不禁勾了勾。
毕竟，这可是蒋姐刻意让他们看到的，他们，只是可笑和可悲的被利用者而已。
“好了！”
蒋姐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示意我可以跟她一起上楼找梁总了。
我和蒋姐乘着电梯来到了梁总的办公室，推门走进房间，梁总正背对着我们，站在落地窗前，也不知在看着些什么。
“梁总。”
蒋姐喊了一声梁总。
梁总没有回头，背对着我们，声音嘶哑的道：“每天，都是源源不断的人来，每天，他们都是这么聚集在门口，你说，他们是不是太有毅力了？”
说着，梁总摇了摇头，声音低沉的道：“如果他们将这份毅力放在工作和生活上的话，恐怕，他们就没有时间跑我这里闹事来了。”
“嗬～如此一想，下面的家伙们，大多数只是无所事事的闲人和失败者喽？难怪他们那么大的劲头，合着是把生活的怨气都撒到我这里来了。”
梁总背对着我和蒋姐，我们看不到梁总的表情，而且梁总的语调低沉嘶哑，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他此时的情绪。
蒋姐看了我一眼后，对梁总笑道：“梁总倒是眼光老辣，一眼就看出了下面闹事的人的本质。”
“老辣？嗬～别说笑了，让你一连几个星期都看到同样的脸，你也能看出来，他们都是无所事事的闲人。”
说着话，梁总转过了身。
看到梁总的脸，我不由吓了一大跳。
梁总此时哪还有刚见面时那副意气风发，春风得意的样子，他完全就像个颓废的失败者一般，看起来憔悴无比，而且，梁总的脸上也布满了胡须，配合着梁总凌乱的头发，可以看出，他这些日子过的很不舒心。
“怎么？认不出来了？”梁总也看到了我和蒋姐的惊讶，他摸了摸下巴的胡须，对我和蒋姐自嘲一笑：“是不是变得比以前有男人味了？”
我和蒋姐尴尬的笑着，没有回答梁总这个可笑的问题。
梁总指了指沙发，示意我和蒋姐坐着谈。
“怎么样，陈源，当时从人堆里走出来，是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