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左泉，递给了他一根烟，左泉并没有接，对我摇了摇手。
我也没勉强左泉，将烟叼在嘴里，点燃。
“把我喊出来，不是只为了吸根烟吧？”左泉看着我，他的眼神带着玩味。
韩跃桐还在房间里和伏羲屏幕里说着什么，他的表情有些狂热。
像韩跃桐这样的IT狂，面对伏羲，有我不知道的热忱。
我收回了视线，看着左泉，压低了声音问他：“左泉，你究竟是什么人？”
左泉怔了一下，随即挑了挑眉毛，说他和我一样，是森林集团的员工……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打断了左泉的话，盯着他隐藏在镜片下的眼睛，开口道：“左泉，我记得，刚进总部的时候，你曾经说过，说你在社会摸爬滚打很久，所以，你不像我们，对他人抱着美好的期待，你总是说人都是利己性的，可是，我看不懂……”
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组织了很久的语言，开口道，我看不懂他现在帮着我们，对他有什么好处。
“毕竟，就像你所说的那样，人都是自私的，有利己性，那你现在做的一切……”
“不矛盾吧！”左泉笑眯眯地打断了我的话，说就连韩跃桐那样的研究狂都明白，伏羲和女娲都在森林集团的手里，将来会对韩跃桐造成莫大的困扰，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将来，做这一切，和他以前的说法，不矛盾吧？
我看着左泉的笑脸，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我明白，左泉是在撒谎。
我吐了口烟圈，然后舒了口气：“左泉，我一直觉得你不是普通人，无论是在以前，还是在现在，我始终觉得……”
“所以呢？”左泉再次打断了我的话，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倒是被左泉这句话搞迷糊了，茫然的看着左泉。
“我是问你，我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对你有什么影响？”
“这……”
我有些回答不上来话了。
左泉说的不错，他什么人，什么身份，对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根本不会有丝毫的影响。
“怎么？担心我瞒着你，会对你不利？”左泉看着我的眼神变得格外玩弄，说抱着这种想法的我，可不像当初那样坚信人性本善的陈源。
“我只是觉得这么大的事情，大家该坦诚相待，毕竟中间任何一点不信任，可能会造成……”
“那为什么又在这个时候问呢？”仿佛打断我的话上瘾了一般，左泉止住了我的话，勾着嘴角看着我，说我肯定很早之前就怀疑过他的身份，那为何到了现在才问他呢？
“是因为我已经帮你把伏羲拿到手了，所以，也不介意会跟我谈崩了吗？”左泉眯眼看着我。
我愕然的看着左泉：“你怎么把我想的这么龌龊，我是……”
左泉伸手止住了我的话。
“不用对我掩饰什么，我很理解你这种做法。”
说着话，左泉推了推眼镜框，说人说着毕竟是为自己活着，先替自己考虑的本能永远不会变，他不会因为他人的自私什么的，而对别人抱有什么埋怨。
就像现在，他因为他的目的，无法对我说出他的真实身份。
“所以，将心比心，咱俩都一样的。”
说完，左泉冲我笑了笑。
我怔怔的看着左泉。
我怎么也没想到，为什么话题会被左泉拐到这种略微带着哲学剖析的地步。
但是，我听出来了，左泉在暗示着我，他现在无法对我说出他的身份。
我没有再逼迫左泉，因为左泉先前说的没错。
关于左泉身份的疑惑，很早之前就横在了我的心里，但是，我一直没有问，而今天忽然问出来，或许，就如同左泉说的那般，因为我潜意识里已经觉得伏羲搞到手了，不需要利用左泉再做些什么了……
也许，真的如左泉所说，人都是自私自利的怪物。
我深深吸了口烟，不要言语。
“陈源，你刚才说你认识那别墅？”
左泉开口向我问着话。
闻言，我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冲左泉点了点头。
我的想法被左泉几句话拐偏了，我倒是忘了，我之所以把左泉拉出来问左泉的身份，是因为我没想到，左泉会向伏羲询问周百霖的下落。
而且，看起来，左泉对周百霖的下落似乎很在意。
也是因此，我开始质疑左泉的身份，甚至我怀疑，左泉来到集团，就是为了周百霖而来……
只是，左泉寻找周百霖的目的是什么，我并不清楚，所以，我才想把左泉喊出来问清楚。
只不过，我万万没想到，左泉几句话就把话题拐偏到了十万八千里……
“那别墅是在哪里？”
左泉隐藏在镜片下的双眼里，带着我看不透的光芒。
“在……”我迟疑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左泉了。
我犹豫了好一阵，然后佯装茫然的挠了挠头，一脸歉意的看着左泉，说对不起，我一直觉得有印象，但是，是哪里我真想不出来了。
左泉盯着我看了好久，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走进了房间，对着屏幕的伏羲问着话。
我扔下了手里的烟头，走进了房间，看到伏羲正摇着头，说在他的资料库里，有董事的邮件里带着这张别墅的相片，但是，别墅具体在哪里，他的资料库里并没有。
闻言，左泉眉头皱了一下，随即急切的开口，问伏羲，有没有办法查到这栋别墅。
伏羲摇了摇头，说他的资料库里没有世界别墅的样子，查询不到。
左泉眉头拧了一下，然后让伏羲调出那封董事的信件。
“对不起，信件在森林集团总部终端，我没有权限调阅。”
左泉没有忍住，开口问道：“你没权限调阅，那你怎么知道周百霖有百分之六十五的机会在这别墅里？”
“因为我资料库里有这封邮件。”
韩跃桐怔了一下，随即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伏羲，那你能不能把这封邮件内容复职出来？”
“没问题。”
看到我和左泉还有些茫然，韩跃桐笑着解释道，伏羲一开始的资料都是总部那里传输进去的资料，所以，伏羲数据库里有董事会的邮件是很正常的。
“只是，伏羲终归是智能系统，他不懂得变通，只是觉得邮件是在总部终端，不明白他可以把邮件内容复制……”
说完，韩跃桐看了眼屏幕里的伏羲，耸了耸肩膀，有些失望般说终归不是人类，不懂得变通和思考……
在韩跃桐解释的时候，伏羲也已经把那份邮件内容复制了出来。
邮件的内容很简单，只是短短的一行字和别墅的照片。
“已查清，周百霖在这里，无碍！”
看着这行字，我不禁皱了下眉头。
童董事曾告诉过我，说周百霖被董事会投票免职后，便失踪了。
当时，童董事还说，说他怀疑是其它董事害怕周百霖把女娲权限解除了，所以绑架了周百霖。
所以，到了后来，童董事还特意调查过周百霖的下落。
难道说，这封邮件是给童董事发的？
可是，不对啊！
童董事明明说他没有查出来周百霖的下落的。
难道，还有其它董事在查周百霖下落？
想到这，我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了杨默默的身影。
随即，我又排除了，毕竟依杨默默的脾性，她要是查到周百霖在那个人别墅里，她肯定会直接闯到那人家里。
那既不是杨默默，也不是童董事，那会是谁查周百霖的下落的呢？
而且，这封邮件还很怪。
既然已经查到了周百霖在这个别墅里，就说明，他清楚的知道这个别墅是在哪里。
那，为什么不直接在邮件里说是谁家的别墅，而是发了这么一张照片呢？
最重要的是，伏羲说这是董事会的来往邮件，也就是说，最起码有两个董事在意周百霖的下落。
可是，明明是董事投票把周百霖免职的，他们应该巴不得周百霖永远失踪才对啊！为什么又要费心费力的去调查周百霖下落呢？
难道，董事会有人和童董事一样，看透了女娲不应该存于世，想要找回周百霖，摧毁女娲？
不！不可能！
因为若是这样，他们和杨默默还有童董事都是同一阵营的，那他们肯定会把周百霖的下落告诉杨默默和童董事的。
但是，事实却是，杨默默和童董事并不知道周百霖的下落……
我越想越觉得奇怪，总觉得这封邮件里隐藏着我不知道的内幕。
而在我思考之时，左泉继续对伏羲问着话。
“伏羲，这封邮件的发件人和收件人你知道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