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你是说皇贵妃？”江素辛惊愕的说到。
凝月宫主点了点头，“不错，是皇贵妃。”
那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武器罢了。
“那皇贵妃是我的胞妹？”
这个世间竟然还有与她血脉相连的人。
可她们似乎已经是死敌，灯火昏暗，江素辛的脸色异常难看。
凝月宫主摇了摇头，厉声说道，“那不是你的姊妹，你的妹妹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那个人只是一个残忍无情的武器。”
就是因为那人服用了，另外一个孩子的骨血，所以多年前，她把她从火海里救走，送回了北漠。
更是立志要找到那个存活的孩子，给她解了这骨肉相连的诅咒。
可是没有想到，初见时，她差点杀了她。
“姨母，她服用过妹妹的骨血，证明她身体里留着跟我一样的血，纵使我们不能和平相处，但是我也做不到伤害她。”
哪怕她伤害过她腹中的孩子。
“很快就不是了，姨母已经找到解开诅咒的方法了。”
“谢谢。”江素辛神色黯然，刚刚得知，却又即将面对失去，这种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正如凝月宫主所说，若他们一直连在一起，她也会承受反噬，可她的孩子是无辜的。
承受这一切，对他根本就不公平。
凝月宫主摸了摸江素辛的头，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姐姐，你在天之灵保佑素辛度过此等难关。
其实解咒就是拿命去搏生存，可是若不拿命去搏生存，就连一点活下去的余地都没有。
凝月宫主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江素辛，孩子出生之日，若是诅咒还没有解开，那么江素辛也是活不成了。
孩子生日，母亲忌日。
这也是古法的狠毒之处。
那是她父亲，江素辛的祖父亲自密谋的事情。
企图在得到一个如北冥潇一样的帝姬，好扩大北漠的版图。
这些年，那个女子也的确做到了，可是工具始终是工具，哪里还能奢求她成为人呢？
凝月宫主见江素辛的脸色不好，连忙开口，“无事，诅咒一事，等你离开大夏后，再做定夺。”
江素辛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凝月宫主话里的意思呢，只是勉强一笑，“嗯，我知道的。”
既是姊妹，也是死敌。
她活她就死。
直至天空泛起鱼肚白，离子旭又给江素辛留下了一个锦囊，嘱咐她带在身边，可抵抗反噬。
江素辛收起来后，感觉自己的眼皮很重，就沉沉的睡去了。
凝月宫主跟着离子旭一起消失在墙垣。
夜里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江素辛是睡到快中午的时候起来的，白芍已经准备好了午饭，因为怀孕的原因，瑾乐宫另起了锅炉，开了小灶。
今日白芍炖了一只乌鸡，整个院子都是鲜美鸡汤的香味。
江素辛的胃口并不怎么好，可为了孩子，还是喝下了一大碗后，回屋了。
瑾乐宫的大门外，站着两个人，细看之下，竟是苏穆与宁启。
苏穆怔怔的看着江素辛，目光拂过一丝痛苦。
他想进去看看她，想亲手摸了摸自己的孩儿，这是月闽唯身上找不到的感觉。
“宁启，孤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苏穆喃喃自语。
若不是做错了，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他呢？
唯儿偏生说，是江素辛克了她及腹中的孩子。
可是世间哪有这样荒谬的事情？
龙嬷几句话安慰了唯儿的痛楚，这也是苏穆亲眼所见。
“主子并没做错，只是时局不再，物/是/人/非，罢了。”宁启微叹了口气。
一切主子对皇贵妃不一样，可是自从昭仪进宫后，宁启就知道，这才是主子真正的有缘人。
可是正当宁启以为二人会在一起，长久厮守之时，皇贵妃回来了。
那日佛堂外，侍女所说的话，宁启就知道，那是她。
可是宁启就是不会告诉苏穆。
遥想三四年前，那一场大火前夜，宁启曾经看到过几个黑影进了那人居住的殿内，抬着一个黑色包裹翻墙走了。
现在细细想起来，那时候皇贵妃就金蝉脱壳了。
“时局不再，物/是/人/非。”苏穆呢喃着宁启的那句话，“走吧。”
苏穆带着宁启离去，只留下身后一片落叶。
江素辛，孤曾经说过好好护着你。
又曾经说过，孤的以后由你做主。
可是都没有实现。
孤想你，想抱着你，却只能每夜等你睡着了的时候，如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你。
江素辛，你说孤应该怎么对你？
就连那夜在唯儿的床上，唯儿的身上，苏穆还借酒发疯喊着你的名字。
苏穆突然想，是不是那夜激怒了月闽唯。
所以月闽唯要迫不及待的对付她呢？
可是记忆里的唯儿，善良可人，连一只蚂蚁也不敢伤害。
苏穆更是不敢相信她会变成这样。
一定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离子旭已经等在了承明殿，苏穆走进去，就看见一脸怒容的他。
只觉得眼前一黑，毫无防备的苏穆被离子旭打翻在地。
离子旭大吼，“你就是这么对待我表妹的？”
老子帮你处理好朝政，你却对江家人做那样的事情。
苏穆，你可真如先帝一样。
“国师……”
苏穆刚想要说话，离子旭抬手又是一拳，苏穆本来可以躲过去的，只是不想躲，就硬生生的迎上去。
“苏穆，你走哪里招来的女人？你害了江素辛的父母还不够，连同她也要一并迫害了？”
苏穆只听着，不说话。
他还能说什么？
离子旭又是一拳，苏穆的脸色已经浮肿起来。
离子旭怒吼，“你说啊，你这个懦夫。”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懦夫这个词，刺激了苏穆的神经，苏穆一把推开离子旭，抹了抹嘴角的鲜血。
笑着说，“唯儿，七年前的大雪，雪地里救过我的命，我不能辜负她。”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敢面对自己对江素辛的感情。
其实他知道，什么喜欢，什么心悦，都不过是苏穆爱上了江素辛。
听到苏穆所说，离子旭更是破口大骂起来，“你真是瞎子，地地道道的瞎子。”
他曾经不止一次听说过江素辛梦里的呓语。
而苏穆这个枕边人，却还没有他一个局外人看得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