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苏穆处理完朝廷上的事情后,就带着宁启去了瑾乐宫。
殿外的内侍刚想说一句,‘皇上来了’,被宁启打断,苏穆走进去,不发一言。
“白芍,快去睡吧,我这没事了。”江素辛躺在床上,声音略显了些无力。
“怎么?瑾嫔好了?”苏穆冷冽的话语传进屋内伴随一声‘吱呀’。
“参见皇上。”江素辛只穿着亵衣,赶紧从床上下来,匍匐在地。
苏穆走进去,坐在江素辛的凤床上,半晌才开口,“十天之期,还有一日,你准备怎么办?”
江素辛心里一跳,倒是忘记了这么一茬。
见江素辛不回话,“瑾嫔还要想想?”
“没什么想的,素辛并不会岐黄之术,治不好皇上的病。”江素辛声音淡淡的。
苏穆,我只当案子破了,你的心病自然就痊愈了。
可是,似乎我想错了。
“那好,瑾嫔还有什么遗言?”苏穆似是早就料到,所以语气略显讽刺。
江素辛愣了愣,看着地板的眼睛被泪水模糊。
还记得她入狱之时,他就如同神一样,降临在肮脏的天牢,把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那一刻,仿佛对于江素辛来说,就是地老天荒。
在青都时,他跟她一起跌落悬崖,江素辛以为,那就是生死相随。
可是为什么在偏偏她把自己交给他之后,他就如此了?
江素辛抬起头,坐在凤床上,带着玩味笑容的苏穆,怔了怔,似是那年雪地里的人,也是这幅表情。
他不屑的看着她,她死皮赖脸的给他包扎,也许是因为差不了多少年纪,又在绝望中相识,所以他对她也算是和颜悦色的。
是谁告辞时,说要娶姑娘为妻。
是谁温柔以待,天寒地冻,只为了高烧的她寻一处安身的地方。
是眼前这个带着讽刺,杀意的男子。
先是由妻变妾,后来她想起来了,他却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脖颈上一紧,江素辛只觉得脑子晕眩,也不再挣扎,想着这么死了也好,“既然没什么说的,孤上你上路。”
江素辛惨淡一笑,了结在他手上也好,起码她不会带着恨意。
‘啪啪啪’一连串的巴掌声传进二人的耳朵里,苏穆手上不由的松了力气。
“大夏皇帝,这就是你说的礼待?”
声音清青凌凌的,温润如玉,似曾相识,门被打开,带着淡淡的一股桃花香。
江素辛只觉得空气拼命的往鼻孔里钻,苏穆收起手,看着来人,勾了勾唇角。
“离城主,别来无恙。”
离子旭收起薄扇,扶起瘫软在地的江素辛,“皇上,你就是如此对待我离姓江家人的?”
我没来这半月,江素辛是怎么过的?
刚刚一晃眼,离子旭只觉得眼前的苏穆似凤凰浴火,脱离了原先的软糯。
只是为什么?
他父亲似是说过,大夏皇帝,并未池中物。
可是他当时反驳过,跟他差不多同岁,却懦弱无比,整天面对杀母仇人,喊着母后。
他父亲笑而不语,后来才说,时候未到。
今夜一见苏穆,时间莫不是到了?
只是他对付的可是离姓江家最后一个江姓之人/
“离城主言重了,我与瑾嫔开个玩笑罢了。”苏穆的声音不见一丝起伏。
只是眼神瞟到,离子旭放在江素辛腰间的手,脸上骤然阴郁,一把扯过江素辛,拥在自己怀里。
“离城主,孤的爱妃,孤自己会抱。”
离子旭怔了怔,随即大笑,“皇上,真会说笑,素辛可是子旭的表妹,按理,我是娘家人,皇上,你刚刚可是要杀了我江家嫡女。”
江素辛想要挣开苏穆的怀抱,哪里料到苏穆越抱越紧,丝毫不给她反抗的余地。
“孤说了,只是在和瑾嫔开玩笑罢了。”苏穆说到,“夜深人静,离城主早些回去,孤已经备好府邸。”
他当然知道,以前那个苏穆,已经招得离子旭为大夏国师,所以也已经备好了国师府,等着他入住。
离子旭的才能,天下皆知;大夏得是件幸事。
离子旭似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而后笑道,“我瞧着皇上,邪气入体,臣的医术还是能看的,不如让臣给皇上把一把脉?”
当他不知道么?
唉……
早知道就不要鬼迷心窍的答应国师之位了。
苏穆只扫了他一眼,冷声说到,“你可以走了,还是说国师想要一睹孤与爱妃颠鸾倒凤?”
“不敢,不敢。”离子旭连忙说道,退出门外,“想必皇上还是厚爱我离姓江家人的。”
苏穆心头恼怒,谁不知道,宣弥城内,有桃花令,号令天下才能之人。
离子旭这是在威胁他。
可是他偏生还不能反驳。
他勾起薄唇,看着怀中的女子,“瑾嫔……”
“皇上,你……”江素辛有些慌乱,他的声音动作都很反常。
他抱着她走近床边,毫不怜惜的仍在床上,撕扯着她的衣物,江素辛反抗着。
女人就是这样,愿意与不愿意是两回事。
苏穆覆身而上,亲吻着她,她咬住唇,却也被他攻城略地,她咬着他的唇,一用力,腥甜在唇齿间,异常明显。
他目光阴鹜,看得她心里发虚,“瑾嫔,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
掌中的娇躯,他疼爱了无数遍,就算是他回来了,依旧抵挡不住她的诱惑。
江素辛本来抱住胸口的手垂落下来,闭上眼,一副任君采檞的样子。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愿意把自己交给这样的苏穆。
这不是她的良人。
可是不是良人又如何?
她终归是他的女人。
苏穆吻着她,脱着她的衣物,刚要褪去最后一成时,他头痛欲裂,似乎什么要呼啸而出。
又借着灯火,看着江素辛,只觉得眼前模糊,看不起表象,昏倒过去。
压着江素辛不得动弹。
两人就以这么诡异的姿势,睡了一夜。
苏穆在梦中,看见了另一个自己,质问他,为什么要伤害素辛。
他嘲讽着他,不过是个替身,你急什么?
另一个苏穆说,那不是替身,苏穆真真切切的爱着他。
他答,苏穆只爱唯儿,只能爱唯儿。
另一个苏穆摇了摇头,咬牙说,不是。
他说,我们决斗一场,谁输了,谁就永远不能出来,不能干涉另外一个人的生活。
另一个苏穆答,好。
筋疲力尽的一夜,也不知道最后是谁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