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的很仔细,脖颈,耳后,腋窝,指尖,就连脚底也没有放过。
他这里没有浴巾,梁耀拿来干净的衬衣把她包裹起来,然后抱着她进了卧室。
梁耀仍没有跟她说话,拿了条薄毯盖在余音身上,自己便又走了出去。
余音躺在床上,整个人都废了,天知道她为了来找梁耀连饭都没顾上吃,光是在门外就站了好几个小时,昨个夜里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精力,全都被浪的一干二净。
余音几乎快睡了过去,却又隐隐闻到从卧室外飘来的菜香气,一丝一缕地钻进了她的鼻子里,硬是把馋虫从胃里勾了出来,口水几乎都已经淌到了嘴边儿。
余音穿着衬衣蹑手蹑脚地躲在门口,眼见着客厅的小茶几上已经摆好了两个菜,正想过去先偷个嘴。
谁知梁耀拿着两碗米饭又从厨房里出来刚一抬眼,就瞧见她贼兮兮地站在卧室门口,望眼欲穿地盯着茶几上的菜,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他眼里有笑意,面上却不显,淡然地在椅子上坐下,也不看她,只说道,“家里不常做饭,没有什么菜,将就吃吧。”
余音像是得到了特赦,欢天喜地地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习惯性地盘了腿,就想去拿桌上的白米饭。
谁知梁耀皱着眉,一筷子挡在碗上,沉声道,“腿放好。”
余音看了看自己盘着的腿,衬衣并不很长,是以黑色的内裤被坐在对面的梁耀一览无余。
“咳。”余音尴尬地把腿放下来,心里却腹诽,刚才没穿的不是玩的挺起劲的吗?
梁耀把筷子挪开,余音这才把碗捧在手里,垂着眼,小心翼翼地看着梁耀的脸色。
“你还在生气?”余音咬着筷子,轻声问他。
梁耀沉默,不停的往嘴里塞饭,余音等了很久,梁耀把一碗饭吃完,这才放下筷子,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睛。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余音闻言,夹菜的手也顿了下来,她把筷子搁在碗上,也抬头看他,“你是生气我这么久没有联系你吗?”
梁耀看着她,不说话。
“公司研发机密被盗,研发部出现了内鬼,整整半个月我都跟研发部的人一起,待在办公室里一步也没有离开,封闭式办公,连手机都被上缴了,更枉论来找你了。
直到今天所有的事情才有了结果,公司庆功宴我也没去,下班之后就来找你,穿着高跟鞋在门口站了几个小时,你回来了连水都不给我喝一口,凶我,还要赶我走。
“所以,你还敢生气?”
余音一席话说完,梁耀的眼神里终于有了松动,可他仍绷着脸,留下一句,“跟我有什么关系”,就起身进了卧室。
余音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咂咂嘴,这人,不老实。
水饱饭足,余音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终于觉得困了,于是趿拉着拖鞋,又进了卧室,梁耀闭着眼侧身躺着,似乎是睡着了。
余音累的要死,也没精神再闹,裹着薄毯躺在梁耀身边。不过刚躺平,身边那个余音以为已经睡着了的人突然伸手搂住她的腰,一下子就把她带进了怀里。
“诶?”
余音周围瞬间被男性气息充斥,她惊讶地抬头看他,后者却仍闭着眼,他不言语,只是搂着她的手一分一毫也没有松开。
余音抿了嘴偷笑,把头又朝梁耀颈弯处埋去。
还真是别扭的人啊。
清早,暖阳透过窗照进卧室里,照亮了屋内正睡的酣甜的一对男女。
女人的头抵着男人下巴,一只脚肆无忌惮地搁在他的腰上,手里还紧紧地攥着男人的衣襟。相比之下男人倒规矩了很多,他的一只手衬在女人的脖颈下,另一只手安安分分放在女人的背后。
然而,这样美好而平和的画面在下一秒就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
余音翻了个身,眼还没睁开眉头就已经皱起来,摸索出枕头下面的手机,勉强睁开一只眼接了电话。
“林平啊……”余音刚睡醒,喉间发涩。
梁耀也被吵醒,眯着眼又把余音捞到怀里抱住。
余音拍了拍梁耀的手,继续对着电话里说道,“招标文件收到了吗?”
“老头子怎么说?”
余音听着,眉头皱的更紧了,“这种事儿怎么能绝对,国企项目虽然一直是咱们拿着,但是保不齐有什么变故,我拿什么给他保证?”
“先不管,先把投标书做了,我今天不去公司。” 余音说她的,梁耀却又不老实。
余音猛地翻过身,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接着跟电话里讲,“嗯,做好了先放着吧,我回公司再看。”
挂了电话,余音就朝梁耀扑了过去,啃着他的嘴角,“说正事儿呢,怎么这么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