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铁刚用笔帽挠了挠鼻子，抬起头来，“还有呢？”
陆脩远冥思苦想了一阵，又说了一串人名，都是公司的老总，经理什么的，还有陆氏集团的几个老股东，也正是听他一说，欧阳霏才知道陆脩远逼垮了多少家公司，欺负过多少人。
单铁刚也是一个劲地摇头，“我说陆少，你这脾气也是太臭了。”说完，赶紧闭嘴告辞，打开车门拔腿就跑。
欧阳霏也不得不说两句，“都是为了养家糊口，混出个模样来，大家都不容易，你怎么能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呢？”
“我高兴。”陆脩远剑眉一挑，带着他独有的桀骜。
欧阳霏苦着一张脸，“可是，因果循环，你怎么知道有一天会不会栽到他们手上？”
“技不如人，愿赌服输。”陆脩远依然态度强硬，欧阳霏不知说什么才好，低着头生闷气。
如果真是因为陆脩远的步步紧逼，惹得那些人不得不反咬一口，她又能怨得了谁？
陆脩远用手肘碰了碰欧阳霏的胳膊，“喂。”
欧阳霏只是白了他一眼。
陆脩远的手肘往后压了压，在欧阳霏的肉呼呼的一块凸起上来回蹭啊蹭，欧阳霏终于忍不住了，吼道：“你干嘛！”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两个孩子吓得一抖，欧阳霏赶紧安抚，气得直皱鼻子。
陆脩远继续蹭，“谁去开车？”
欧阳霏抱起欧阳心，挪挪地方好下车，陆脩远一把将她拽回来，搂进怀里，“那时候，我还没有你们。”
那时候，陆脩远无牵无挂，孤身一人驰骋商场，肆意而为，甚至把击垮对手当作一种游戏，一种乐趣，似乎还上了瘾。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有了隐忍之心，偶尔也会蹦出一点同情心，给竞争对手留一点活路，更倾向于合作，乐于双赢。
现在回想起来，大约在四年前，从他遇到欧阳霏的时候开始。
“那以后呢？”不争气的欧阳霏又一次决定原谅他了。
陆脩远挑眉，不语。
“得饶人处且饶人，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记住了吗？”欧阳霏敲了敲他的脑门，陆脩远像个机器人一样，点头，用机械的声音说道：“记住了，主人。”
笑点本来就很低的欧阳霏被他逗笑了，“喂，你会说霏霏吗？”
“飞飞？”陆脩远疑惑着，张开两个胳膊，像个小鸟一样扑腾了两下，“我要飞得更高，我要飞得更高……”唱起来了。
欧阳霏不敢大声笑，憋到直不起腰。
陆脩远来劲了，一直扑腾着他那两条胳膊，“我是一只小小鸟……”
欧阳霏渐渐陶醉，这样的陆脩远，真好。
“喂，你现在花什么痴？”
“嗯？”
陆脩远捡起欧阳霏放在座位上的手机，“录视频啊，告诉你，本少爷的个人演唱会可是要三年开一次，一次十分钟，还不赶紧抓紧时间录？”
“嗯？哦。”欧阳霏赶紧接过手机，上次删掉了陆脩远所有的视频让她懊悔了好久，难得陆脩远还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陆脩远的歌声一直没有停止，“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然后，就趴在欧阳霏胸前，蹭啊蹭。
“喂，你够了。”欧阳霏被痒痒得笑个不停，推又推不开，其实也挺享受的。
欧阳心不知啥时候醒了，揉着眼睛，“爸爸你在喝奶吗？”
陆脩远没动，居高临下地瞪了他一眼，“睡觉。”
“可是，你衣服拉链碰到了我鼻子，痒痒。”欧阳心还躺在妈妈的怀里。
陆脩远往上扯了扯衣服，第一次觉得有孩子这么碍事。
欧阳霏抿着唇，“你快点唱，我手机都要没电了。”
“开启点歌系统。”
欧阳霏眨巴眨巴眼睛，妈呀，脑袋里咋都是儿歌，小兔子乖乖，王老先生有块地，世上只有妈妈好……
陆脩远不觉蹙眉，“嗯？”这表情，不爱听？
关键时刻，她真的一个歌名也想不起来，“要不你还是唱小鸟吧。”
小鸟……
听着好别扭。
陆脩远拧着眉毛，这个女人是在嘲笑他吗？要不是两个孩子在场，他肯定要问一问，到底哪里小了。
见欧阳霏举着手机，满眼期待，他还是唱了出来，“鸳鸯双栖蝶双飞……”
欧阳霏录了一阵忍不住爆笑，“这不是女儿国国王勾搭唐僧时候唱的么。”
陆脩远的深情陶醉僵在脸上，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这首歌的翻唱明明很流行。
欧阳霏的指尖无比轻浮地划过陆脩远的面颊，“女儿，你美，你美翻了……哈哈哈……”
欧阳心实在忍不住了，拱出欧阳霏的怀抱，“爸爸，我睡不着。”
念念也醒了，“我刚才做梦好像听见爸爸在唱歌。”
陆脩远轻轻抚摸她跟欧阳霏一样乌黑的小头发，“想听爸爸唱什么？”
“我们唱三只熊吧。”念念开头，韩语。
欧阳心接着，陆脩远也接上了，欧阳霏一脸苦大仇深，面前这三个家伙是谁呀？怎么可能跟她一家？
原来陆脩远也会唱儿歌，一首接着一首，欧阳霏的手机电扛过来了，但内存不够了，录像自动停止，三人正在表演小青蛙，一阵扫兴。
欧阳霏一脸惊奇，“是首歌你就会唱？”
“嗯，你可以把我理解成世界曲库。”
嗯，升级了。
“不理解。”欧阳霏皱着鼻子，虽然以前也觉得老天爷不公平，可是，没想到老天爷竟然这么不公平，凭什么这么眷顾陆脩远，把他塑造成一个不该存在的存在。“你别告诉我这是你的天赋。”
“还真是天赋。”陆脩远一脸无奈，轻轻抚摸着身边的两个孩子，“你们喜欢做什么不喜欢做什么，一定要告诉爸爸，爸爸也一定会无条件地支持你们。”
什么呀？欧阳霏一脸不悦，怎么又扯到孩子身上了。
念念仰着天真的小脸，“我喜欢跟爸爸妈妈待在一起，不管做什么。”
欧阳心附和，“我也是，我最不喜欢跟爸爸妈妈分开。”说着，拉起爸爸妈妈的手。
好温暖。
欧阳霏湿了眼眶，赶紧下车，到外面吸了吸鼻子，抹了抹眼睛，开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