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哦。”欧阳心继续闷闷不乐。
欧阳霏并不知道从她看见出租车顶牌上催债语开始，就意味着她将无处躲藏。
一个星期后，欧阳霏的第一篇小说已经签好了合同，并在网站上更新了第一章，然而，并没有她想象中的什么好评，像漫画那样，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她甚至连个点击都没有，欧阳霏的一颗心起起伏伏，无处安放。
好在小青旅游回来了，有人陪着她说说笑笑，时间过得更轻松一点。
“小青姐，旅游一圈，有什么收获呀？”
“你和心心的礼物。”小青一股脑地往出拿东西。
“我说的不是这个！”欧阳霏把腿拿到沙发上，八卦起来，“我说的是，有没有遇到什么人啊？什么遇啊之类的。”
三年前，欧阳霏走投无路来到这座小城，多亏小青好心收留，她才有了落脚之处。
小青比她年长十几岁，却看不大出来，人也很漂亮，属于那种端庄文雅的古典美女，跟欧阳霏也算投缘，两个人很聊得来。
特别是小青从来不打听欧阳霏过去的事，甚至没有对她这个单亲妈妈提出一点质疑，这让欧阳霏对她的感激不禁又多了几分。
“你想多了！”小青浅笑着，“我已经联系好了一份工作，下周正式入职。”
“你要去工作？”欧阳霏吃惊不小，三年来小青一直都赋闲在家，典型的白富美，不需要工作又不缺钱花的那种。
“嗯。”小青拉住欧阳霏的手，“说起来还要谢谢你，我本来对人生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破罐子破摔，就想着活到哪天算哪天，可是，自从你来了之后，我忽然又觉得生活还是可以过得有意义。”
欧阳霏说不上话来，真的是她给小青带来了这么大的触动？
她不自觉地挠了挠手臂，小青无奈地看了一眼，“荨麻疹还没好？”
“医生说能自愈不能治愈，我就等着吧，说不定哪天突然就不痒了。”
小青笑道：“现在倒是想的开，当初要死要活地说自己得了什么HIV，连医生的诊断都不信，傻不傻呀你！”
是啊，她做过了好多遍检查，根本就没得HIV，只是得了过敏性荨麻疹，后来变成慢性荨麻疹，还意外得知自己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
可是，C市是一线城市，人民医院又是C市最好最权威的医院，怎么会误诊呢？三年前，她就已经仔仔细细地想过了，觉得那个医生有问题，又不让她检查，也不让她治疗，还拍着胸脯说她不会传染给陆脩远……
她不认识那个医生，医生也没理由撒谎，到底是谁在背后使坏？
三年前，欧阳霏就没想明白，三年后，答案已经没有意义了。
“对了，小青姐找的什么工作？”
“会计。”
“原来小青姐还是专业性人才呀！”欧阳霏更加诧异，“当会计需要证书的吧？”
“小看你小青姐了不是？我很早以前就考下了注会证书，也做过很多年会计，虽然有几年没碰了，但工作起来应该还能胜任。”
“哇，注会诶！”欧阳霏一脸羡慕，“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原来在哪家单位呀？”
小青短暂地沉默了一下，“时间太长，早忘了。”
这还能忘？欧阳霏知道小青不愿意提，她也就没有再问。
想当初，她确认自己没有感染艾滋的时候，也出去找过工作，可是，人家知道她怀孕了，谁还能用？后来就在网上随便找的兼职，帮别人画漫画，画着画着，就变成自己发表的，后来，她生下欧阳心，更没办法出去工作了，就继续画漫画，然后，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小青说她已经好多年没买过衣服了，去工作也没件像样的衣服，便提议让欧阳霏陪她去买。
欧阳霏虽然没什么钱买大牌，但衣品还是可以的，也很会搭配，两人便相约周日一起去逛街，正好可以带上欧阳心去看世界。
周日。
春风和煦，暖阳当空。
欧阳心如脱缰的小马驹，在前面蹦蹦跳跳。程启本来也要参加，临时接到了客户的电话，哭哭啼啼非要见面，欧阳霏也不想逛街还带着个男人，就让程启把他们送到商场，便分开了。
女人逛街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从不觉得累，即便抱着个孩子，也一样精力充沛，他们从楼下逛到楼上，各种买买买。
欧阳霏也算小有积蓄，虽然洗发水用到最后还是要灌水，但是，遇到喜欢的，不会再有买不起的尴尬。
“这家店是新开的吧？”
“想不到在咱们这也能买到fanfy了！”
两个女人从他们身边一闪而过，欧阳霏顺着他们的方向看到了一个新的品牌——芳菲。
内心的某处又被牵动，她很清楚这只是巧合，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然而，脑袋里还是不断地闪现她曾经跟陆脩远说过的话，“我的名字是我妈给起的，听说我妈是城里人，大才女，她给我起名叫欧阳芳菲，取芳草菲菲之意……”
店里的衣服也是欧阳霏所喜欢的款式，似乎每一件都是为她专门设计的一样，她不由自主地走过去。
“诶，霏霏！”小青喊了一声，欧阳霏没有反应，她只好跟了过去，一起看店里的衣服，都忘记了跟他们一起来的小家伙。
店中央，摆放着一个很显眼的模特，没穿衣服，只挂了一件粉罩。
欧阳霏的心扑通扑通胡乱打鼓，她一步一步走进，那粉罩好像是她的……仔细一看，不对，这是新的，上面还有fanfy的商标，可是，除了这一处，跟她当年被陆脩远顺走的粉罩一模一样。
还是巧合吗？
服务员见欧阳霏盯着模特发呆，便上前解释，“这是我们店的特色，这件文胸是36D，凡在我店消费，且符合这个尺码的顾客，均可免费获赠一件，市场价格200元左右哦。”
小青也没瞧出什么特别的来，“我买这件衣服，她符合尺码，也送吗？”
服务员往欧阳霏胸前瞄了一眼，“可以，先来这边跟我做个登记。”
欧阳霏鬼使神差地跟在服务员身后，脑袋乱嗡嗡地像是一锅粥，“领赠品为什么要登记。”她像个机器人一样自说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