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怕陆脩远那个小心眼以后知道会不开心。
出了小区，刚上路就看见路边停着的黑色奥迪，欧阳霏忽然灵光一现，有些疑问忽然就明了了。
“小仙女。”程启下车为她开车门，很绅士。
欧阳霏礼貌地笑了笑，并不想跟程启搭讪。
程启开车有了一会儿，才淡淡道：“没想到你还真能去。”
“怎么说，他也帮过我。”在她最需要帮助，深知差点走上邪路的时候。
“大约半个月前，他就找过我，让我帮忙联系你，说是想见你，我没理他，他又说他手里还剩几千万，都给你。”
“是让我帮忙照顾他妈吧？”
“你知道？”
“猜的。”那个妈宝男，唯一放心不下的肯定就是他母亲了，想想他让单铁刚带话，想见自己，肯定也是为了这事吧。
程启笑着，似乎还带着他的痞态，“一下子损失了几千万的继承权，你不会怪我吧？”
“不怪你怪谁呀！”欧阳霏当时就急了，怒视程启，“几千万你出吧。”
程启一怔，“我……”
“怕老婆？”
“欧阳霏……”
噗嗤——欧阳霏狂笑。
好半天，程启才反应过来，欧阳霏在开玩笑，从来都是他骗人，没想到这次被欧阳霏给骗了，也跟着笑起来。
“瞧把你吓的，才几千万诶，程太子就这点胆量？”
“你要说就想跟我要个几千万，都没啥，关键这事多冤啊，费钱不讨好嘛！”
“说真的，你跟杨爽挺好的？”
“有啥好不好的，凑合着过呗。”
“别这么说呀，杨爽是真的爱你，不然她不会给你生宝宝的。”
“哼，她要是爱我，就不会用孩子来逼我。”
人家俩人的事，她不好多说，但杨爽和程启的事跟她有很大关系，她是真心希望他们幸福。
“对不起啊，她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
“嗯？”程启一脸惊异，像是快要哭了的样子，“杨爽说是你害她？难道是真的？”
原来杨爽也说过了。
欧阳霏眸光一闪，就让程启来怨恨她吧，“是啊，因为她在，我就没办法跟陆脩远……我给她出的主意，算起来，你们都是受害者，真的对不起。”
程启猛地停车，难以置信地看着欧阳霏，欧阳霏默默地低下了头，“因为杨爽是真的爱你，我也想要报答你三年来对我的照顾，所以……”
“所以你就把你的幸福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吗？欧阳霏，我真是看错了你！”程启似乎特别生气，“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你凭什么来编排我的生活？你以为我幸福，我就会幸福吗？欧阳霏我告诉你，我特么不幸福，一点都不幸福！”
他趴在方向盘上，伤心，恼怒，可有什么办法呢？他就算是个混蛋，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混蛋，他已经娶了杨爽，就算杨爽那个肚子是假的，他又能怎样呢？
“程启，你听我说，这世上有一见钟情，也有日久生情……”脸一红，她已经无法正视这个成语了，急忙道：“听说你跟杨爽曾一见钟情，我相信你们一定还会找到当年的感觉，相处的时间长了……”
“下车！”
“程启？”
“我叫你下车！”
欧阳霏急忙打开车门，她想如果程启对她的怨恨，能变成对杨爽的爱，也挺好。
下了车，只见一片荒野，杂草足有一人高，长在凹凸不平的土丘上，远处阴沉沉的，好像马上就要下雨了，偶尔飘过来一两张纸钱，还有破碎的花圈……好不瘆人。
不由得骂了句：“小痞子，你让我上哪找车去？一会儿要是下起雨来，可怎么办啊？”
她掏出手机，陆脩远没有给她回消息，她又打了个电话，还是无人接听，她滴滴叫车，连接单的司机都找不到一个。
难道要找胖大叔帮忙吗？
不行啊，新幼儿园装修，胖大叔在监工脱不开身。
瘦大叔更指望不上了，他肯定不能放心把陆夫人扔家里。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联系莫少钦，就看见黑色奥迪开回来了。
程启什么也没说，欧阳霏紧忙上车，“谢谢。”
程启面无表情，快要到了的时候，忽然盯着欧阳霏的肚子，“有胎动了吗？”
欧阳霏一怔，“还没察觉。”
程启又不说话了，他就是那天从老宅回去，想着跟杨爽好好过，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趴那等儿子踢，结果毫无反应，他去摸，杨爽躲躲闪闪，他心存疑虑，掀开杨爽的衣服，就看见了一条硅胶。
他当时就要离婚，可闹了这么多天，杨爽就是不肯离，甚至还故技重施，把他给那什么了，杨爽说：“你以为欧阳霏为什么会有三个孩子？做的次数是成功的基础，人家两人一天三次，你特么三个月才一次，我能怀孕就怪了！”
想到这里，程启把车开飞了，欧阳霏拽着把手，大气不敢喘一口。
总算是到了墓园，程启上前送了一束花，鞠了个躬就不见踪影。
没见着宁母，只有一张张陌生的脸，想着跟大家完成仪式在离开，说不定还能搭个顺风车。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欧阳霏以为是陆脩远给她回了消息，也没急着查看，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忽然看见了一张秀气的脸，熟悉的脸——方晓？
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方晓也在看她，眼神十分恶毒，嘴角却扬着笑。
所以，今天的葬礼是方晓主持的？
所以，方晓是宁玉坤找到的托付之人？
方晓？
这两个字来来回回地在欧阳霏脑袋里盘旋，她猛然想起，在小广场上，方晓拿刀要刮花她的脸，又想起方晓发帖子揭短又诬陷，她把这一切都归结于宁玉坤，却忘了方晓是一个独立的人。
是方晓吗？
于会计说跟他合作的人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男人，看上去二十七八岁。
赵总说找他的是个男人，很像宁玉坤。
天呐！
难道会是方晓做的这一切吗？
她列出了那么多怀疑对象，怎么就没有想到方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