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炎让秘书把沈如风带到了楼上办公室,小家伙哭得双眼红肿,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纸条。
“爸爸,妈妈走了,她不要我了。”沈如风揉着眼睛,抽噎着道。
“不要叫我爸爸。”沈炎语气很冷,沈如风吓得不敢再吱声,“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
沈如风怯弱地把纸条递给沈炎,上面是陈洁写的两段话,一段给沈炎的,一段是沈如风的,对于给沈炎的那段就是把孩子托付给他,而给沈如风的那段呢,是嘱咐他好好听爸爸的话。
沈如风揉皱了纸条扔进了垃圾桶,这个孩子现在于他就是一个麻烦。
“我能捡回来吗?”沈如风指着垃圾桶,声音很小。
沈炎看着这个跟自己确实有点像的孩子,他能狠心把她交给陈洁,不跟他生活,但是他狠不下心把他送去孤儿院,这毕竟是他的孩子。
“不能。”沈炎蹲下身子,“从今天开始,忘掉你那个妈妈。”
沈如风小嘴一撇,“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想活下去就得听我的。”沈炎的态度很严厉。
沈如风点点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没办法,沈炎带着它去了医院,而杨希已经看到了新闻,她现在真的是身心俱疲,全民都在议论她的家事,她想想都烦躁。
“所以,现在他要加入我们的家庭?”杨希问。
沈炎嗯了一声。
这是杨希最不愿意发生的事,她丝毫不担心,一个沈炎都没有印象的女人会对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产生什么威胁,但是她担心这个孩子。
“沈炎,我……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杨希双手抱着自己的头,“你把他带走,我不想看到他。”
沈炎给门外的石一使了个眼色,他过来把沈如风带走了,这个结果沈炎料到了,他也想好了,不会强迫杨希去承受他犯下的错误。
“对不起。”
杨希摇头,“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可以吗?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沈炎临走之前想要吻她,她躲开了,因为一丝厌恶。
当病房里只剩下杨希一个人的时候,她开始哭,从无声地抽泣到呜呜地小声哭,她从没想过自己的婚姻会变成这样,他们的孩子还没出世,他们才刚领证没几天,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杨希受不了。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沈如风被安排进了沈炎以前那间单身公寓,石头暂时承担了照顾他的责任,沈炎晚上去看他的时候,他在哭,和石头大眼瞪小眼地坐在客厅。
“爸爸。”沈如风一见到沈炎就扑了过去。
沈炎一肚子火,想发又不知道怎么对一个孩子发,他疲惫的开口:“我不是说不要叫我爸爸吗?”
“可是……可是你就是我爸爸啊,妈妈走了,我想妈妈。”
“我今天还说了什么?”沈炎蹲下来和他平视。
沈如风撇了撇嘴,“你说要忘掉妈妈。”
“等你能做到这一条了,再叫我爸爸,听到了没有?”
沈如风点头,沈炎把他抱了起来放到浴缸里去洗澡,他发现沈如风很乖,虽然才三岁半,但他自己会洗澡,还会要求擦肥皂。
沈炎看着他一步一步洗澡,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曾经他也幻想过和杨希养育一个孩子的过程,这其中也要这样的过程,然而,世事难料。
“爸爸,你晚上在这陪我睡吗?”沈如风可怜兮兮地望着沈炎。
他本来想回公司的,想想算了吧,“好。”
沈如风的小脸顿时笑开了,“谢谢爸爸。”
田蓝和夏启贺每天都错开来陪杨希,可是杨希还是不开心,她都不会笑了,每天除了躺着就是躺着,气得刘冉和田蓝的日常就是骂沈炎。
“妈,我想做引产。”
“你说什么?”刘冉着实被惊到了,“都快六个月了,孩子都成形了,不行,我不同意。”
杨希的双眸黯淡无光,她就这么看着刘冉,“生下来他过得也不会幸福的。”
“希希,你不能这么想,也别钻牛角尖,最坏的结果不就是养两个孩子吗?别人家也有两个孩子一起养的,不是也好好的吗?”
杨希摇头,“我无法做到一碗水端平,沈炎肯定也不行,我们俩以后为了两个孩子的事一定会吵架,这样的家庭环境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怎么办?我坚决不同意引产。”刘冉连肢体动作都带上了。
“离婚吧。”杨希的声音太小,刘冉差点没听清,“什么事我都可以勇敢积极的面对,那是因为我知道不管发生什么,沈炎都会和我在一起,可是现在,我们已经出现了分歧,这份感情我宁可不要,也不能委曲求全将就自己。”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杨希给沈炎打了电话,把他约到了病房,刘冉没参与,她活了半辈子了,杨希此刻的决定她能理解,她的前半生就是例子,一味的忍啊忍并不能换来什么。
“沈炎,我们分开吧。”
沈炎猛地抬眸,“为什么?”
“沈如风是你的孩子,你要养他无可厚非,这件事在结婚前我没有丝毫准备,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孩子,我接受不了,如果这次我忍了,以后呢?我不见得能当得好继母,你也不见得能对两个孩子一样好,这样的家庭环境跟我想的不一样,我想退出了。”
“我不接受。”沈炎一气之下站了起来,“我不同意离婚,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非要闹得大家都不愉快才好吗?”杨希忍住鼻腔里的酸意。
沈炎深吸一口气,“如果在和你离婚跟养沈如风之间,非让我做选择,我宁可把这个孩子送走。”
杨希哭了出来,“那别人会怎么说你?你的良心又能安吗?”
“我不能没有你。”沈炎抱住了她,“我会给他找到一个好的家庭。”
所有的悲伤难过如同开闸泄洪般全涌了出来,杨希靠在他的肩头哭了很久很久,她再一次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