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那日偶尔却一直未有幸见面的那位“高人”,逍遥王暴戾的情绪也慢慢和缓下来,对面前的侍卫说:“大勇行啊,连这主意都敢打,别不小心当了人家的肉垫子才好!”
“嘿嘿,王爷,您不是说俺皮粗肉厚吗?不怕摔!”被逍遥王称为大勇的壮汉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听不懂,不过,他憨厚的话语却是成功转移了逍遥王的注意力。
不知不觉,便到了夏收的时候,夏收在陈家村是比秋收更赶时间,更忙碌的日子,村子里男女老幼,基本上能出动的劳动力都在自家的田里,地头上忙着采收夏天成熟的作物。
基本都是先收了花生、芝麻、红、绿豆等旱作物,然后再去抢收第一季成熟的水稻。
罗家虽然没有水稻可收,但地里的花生和玉米都到了采收的时候,暂时又难请人,只能把住在山上的余彪一家请下山帮忙。
罗秋韵根据各人的身体情况分好工,她自己、陈静还有余彪夫妇加上他家大儿子到地里抢收,剩下两位老人和三个孩子则留在家里帮忙做一些处理工作,主要是给玉米去外衣、将花生洗干净一粒粒拆下来,然后拿簸箕装着放到屋顶,院子外面能晒太阳的地方晒干。
因为地比较多,傍晚罗天立、沈伞下学堂回来也要帮忙,沈三少干了几天,实在忍不住把城里伺候他的书童和下人都喊来干活,结果忙了整整九天才把所有的夏收作物都收齐。
不过,辛苦还是有回报的,等闲下来有时间统计,罗秋韵粗略估计了一下,家里采收回来的花生大概有八百斗,玉米占大头,将近两千斗,加上其他零零散散的,算是陈家村里丰收最好的一户人家。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他家的旱地多,产出自然也多,也有部分原因是罗秋韵规划得好,当初合理混种的方法导致产量上升了,村里不少人也发现这个情况,正在议论呢!
夏收之后,很快又开始忙秋种,这个时间相对于抢收来说,倒是宽松一些,但因为缺人手,余彪一家除了二位老人还有最小的孩子,其他人白天依旧得下山帮忙。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过后,罗秋韵才从村里招到人,租村里牛大叔家的水牛帮忙翻地,其他人负责平整和播种,二分之一依旧用来种花生、玉米,另一半,其中一部分栽种红薯,一部分试种土豆。
这土豆种来自早春种在前院外面那片土地,量不算很多,一起种完,大概八、九亩的样子,村里没人认识土豆,都在猜这是什么玩意?罗秋韵有听到说这是吃的,也有人说那是用来玩的……反正是众说纷纭。
半个月后,该种上的土地都种上了,罗秋韵给前来帮忙的众人分发工钱,因为干的是体力活,辛苦,倒也出手大方,每人每日两百文,包吃一顿中饭,许多人知道后,都暗暗后悔当初忙自家的活计,没去……
罗秋韵则通过这次夏收、秋种想到一个对于自家来说比较严峻的问题,她缺人手!
特别是夏收的时候,每家每户都在自己地里抢收自己的粮食,她压根就请不到人帮忙,便是秋种时也差不多,以至于自己和陈静,还有上学堂的罗天立、沈三少都被拉来干活。
倒不是说干活不好,这对于现在的罗家来说,明显是不合理的,所以,罗秋韵现在思考着,自己到底是不是该买一些仆人回来?
上次卖大狗熊的钱,罗秋韵给了五千两沈伞,自己和罗天立占两份是一万两,家里倒是暂时有钱,买的话,安置在山上住便可,反正不妨事,想想这些,她也心动了,便问一下罗天立的意见。
罗天立回应说:“姐,你想买就买吧,反正咱家这么多地,以后总不能都像今年一样自己下地干活。”这话倒不是说他不乐意干活,只是不想让罗秋韵那么辛苦而已,毕竟家里又不是没钱买不起下人,何苦辛苦自己来着。
罗秋韵跟罗天立相处久了,立马就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所以,最终决定得空便去镇上的城里找人牙子看看,是时候买一二房人回来帮忙,否则家里还真搞不定。
想着这些,罗秋韵也没耽搁多长时间,秋收过后,选了个天气不错的日子出发,带上陈静、罗天翔一起坐牛车去。
罗秋韵抱着罗天翔,小家伙得知自己可以跟着去城里,在一旁偷乐了许久。
牛车悠悠走着,颠簸了一段时间,总算进城了,罗秋韵付了钱,在一起进城的乡亲们指点下,找到人牙子集中的地方,请了一位看似老实的颇似庄稼汉的中年男子帮忙。
几人来到人口贩卖市场,罗秋韵最后相中两户人家,总共七口人,一户是父亲带着妻儿,男人二十七八左右,女的二十五六岁,大女儿十一岁,儿子九岁,跟罗天立差不多,听说是家里遭了灾才卖身于人。
罗秋韵有意让他儿子给罗天立当伴读,所以,考察一番后,觉得他们还算老实,便买下了。
另一户是三口之家,老父亲带着两个儿子,年纪要大些,却是不错的青壮劳动力,这是罗秋韵买下他们的主要原因,当然,人品也很重要,罗秋韵试验了一番,看清不是奸猾之辈才买的。
一个人头算二十两,七人总计一百四十两,再给十两人牙子当跑腿费,便花去一百五十两。
付钱,把人买下后,罗秋韵还顺便买了一头水牛回去,免得春耕秋种之时还要租人家的,太麻烦了。
回到家,罗秋韵将人领到余彪面前,让他安排一下住宿,暂时先留在山上,平日放放牛,给地里除除草什么的,有活就先干着,等熟悉以后,罗秋韵再给他们重新作一下详细的安排。
之所以没把人留在家里,一来是屋子太小,没多余的房间,另外也有不放心的缘故,毕竟刚买回来的下人,还得看看他们的表现,倘若藏得太深,没发现他们人品不好,带坏了家里的几个孩子就麻烦了。
罗秋韵决不允许出现这种失误,所以,人手方面看顾得非常严格,就连陈静、余彪他们,一开始的时候她也没怎么信任来着,而是通过一番观察之后,现在才渐渐放心的。
陈家村里,关于罗家又买下人一事,不少一直关注他们家的乡亲们都收到风声了,大部分人觉得合情合理的,毕竟罗家有钱他们不是第一天知道,但也有小部分人对此妒忌不已。
妒忌这种东西,倘若控制不好,问题就来了,便是罗秋韵也不曾想到,有人会因为自己买了下人一事激起妒忌之心,最后甚至失去理智对他们下手!
一日,罗秋韵正在屋里教罗天翔认字,结果出门买肉的陈静突然哭着回来。
“怎么回事?”罗秋韵见她哭得梨花带雨,便知道是出事了,只是不知道具体情况而已。
等陈静哭哭啼啼把事情的原委说出来,罗秋韵下意识地皱了皱眉,“陈老二家的怎敢这样?之前老村长不是答应过不许他们再闹事吗?”
“呜呜~……小姐,对不起,连累您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二婶她……她……”陈静说着,脸上布满了愧疚之色。
罗秋韵摆摆手,想了想对陈静吩咐说:“你现在上山去,把你舅舅、舅母或者外公、外婆随便一个请下山,让他们找老村长到陈老二家去一趟,事情便可解决,我就不出面了。”
“这就可以了?”陈静问了句,看向罗秋韵,见她朝自己点头,便道:“好,我听小姐的。”说罢,她拿衣袖擦擦眼泪,便立即起身出门去。
上山后,陈静把事情经过跟余彪一家说清楚,气得余彪他们恨不得拿大刀冲下山找陈老二算账,好在罗秋韵有话在前,不许他们鲁莽行事,这才暂时压下怒火。
“岂有此理,陈老二那王八蛋,这回我决计饶不了他。”陈静舅舅余彪怒骂道。
其他人亦是一脸愤怒之色,尤其是陈静他外公,老人家年纪虽大,但自从来到罗家,住在山上这段日子,主家一直好吃、好喝伺候着,又不用为儿孙生计发愁,面上已渐渐恢复肉色,不过,此时却是满脸狰狞!
他恨呐!
当初要不是家里穷,自己唯一的女儿就不用补贴娘家,也不会被陈老二他们的闲言碎语活活逼死,如今又轮到他外孙女,老人家岂能不恨,要不是担心连累儿孙,说不准此刻他早已拎起大刀去砍人了。
“走,现在就去,下山找老村长评评理,我倒要看看他们陈家村还有没有道理说。”陈静外公发话了,其他人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后跟上。
余彪搀扶着他爹,他媳妇扶着余彪他娘,几个孩子连同陈静一起跟在身后,浩浩荡荡来到老村长家里。
老村长一听说陈老二家的居然在村里散布谣言黑陈静和罗家的名声,当即也火大了,哪怕陈老二也姓陈,是他们陈家村的同宗子嗣,但是他的行为却是陈氏子弟最为不耻的。
对于给自己家族摸黑,陷害他人的不义之徒,老村长绝不会姑息,立即让他的两个儿子、媳妇把陈氏家族的几位长老也喊了过来了,一起上门去找陈老二夫妇说事。
在此之前,陈老二和他媳妇还不知道事情已经闹大到无法控制的地步,此时正在家里暗暗偷笑自己的“奸计”得逞,甚至还幻想着,罗家那边会因为谣言而屈服乖乖地给他们送钱,再不济也能把陈静那死丫头退回来,自己到时候再把她买到别的地方去,又能赚一笔。
算盘打得不可谓不好,只可惜现实里却不会实现,也怪他们没看清楚罗秋韵是什么人,岂会轻易受制他们,笑话!
所以,最终悲剧的只能是他们,甚至不要罗秋韵亲自出手,只要陈静带上余彪一家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