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遵守祖制,康熙皇帝不得不将议政王们叫到乾清宫,商议一番,究竟是应该如何安排才是最好的。“若是给皇后娘娘单独修建皇陵,这要叫天下人如何看待我皇家,自太祖皇帝以来,只有大妃殉葬,只有后妃陪葬,从来没有皇后单独修建陵寝这样的事情。”恭亲王对于皇帝提出这样的事情,十分不满。这与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是完全违背的,恭亲王自然是要据理力争。
“若是,陛下修建自己的皇陵,让仁孝皇后陪葬皇陵呢?”裕亲王乃皇帝的兄长,顺治皇帝的次子福全。裕亲王与康熙帝感情要比其它顺治皇帝的儿子感情深厚一些,只是想到皇后的棺椁如今依旧还是安放在巩华城,这也却是是一件十分棘手的时期。若是不能好好的处理,这如今正是三藩之际,只怕这一场战,没有好几年的时间是根本就打不下来的。
“裕亲王说的这是什么话,如今国库空虚,前方战事已经是吃紧了,若是陛下修建皇陵,这又是一笔开支又该如何。”就在半个月前,户部两个尚书还在几个亲王以及皇帝面前诉苦,说是战争饷银消耗极大。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了,裕亲王一提银子,显亲王也是不得不说出如今最大的问题究竟是什么了。
皇帝需要表一个态个满洲八旗子弟,以及这天下人看一看,满洲就算是作为一个外族人,不是这汉人所认同的,但是对于自己的嫡妻,皇帝依旧还是极其的看重的。
也是因为如今战事在即,而索额图因为在皇帝要求平定三藩削藩之际,索额图对皇帝的话,是反对的,皇帝知道索额图的顾虑。毕竟这样一场战争是谁也说不清楚,索额图想着求和也是一个道理。越是这样,皇帝就越是需要借着安葬仁孝皇后这件事来给赫舍里氏一个定心丸。
到了如今康熙二十年二月,皇陵修建完毕,自然就是应该要将仁孝皇后入葬地宫才是。
就在仁孝皇后入葬地宫之前,康熙皇帝与皇后一道前往奉先殿祭祀先祖。恭捧太祖高皇帝、孝慈高皇后、太宗文皇帝、孝端文皇后、世祖章皇帝、孝康章皇后、仁孝皇后神位。
“娘娘小心。”仁孝皇后入葬地宫这是一件大事,皇帝需要亲自前往奉先殿告祭祖宗,同时还需要亲自前往巩华城以及皇陵。而皇帝拜祭先祖,皇后当然是没有理由不随皇帝一同前往的。更何况这奉先殿就在皇城之内,只是,皇后因为风寒并未痊愈。因此这一番折腾下来之后,人便有点不好了。
坤宁宫伺候皇后的奴婢,自然是要小心的轻声提醒皇后,皇后若是再这个时候出了任何事情,只怕当晚就会有不少流言是说皇后,不敬元后,不知尊卑了。
祭祀完之后,看着皇后是一直没有康复的身体,康熙帝也不得不叮嘱皇后两句。“身子若是不适,就将宫中事务交给贵妃,皇后自己的身子比内务府以及皇宫中杂物更加重要。”
“妾身知晓的,一定不会让自己老累到。”皇帝也仅仅就是一眨眼之间的皱眉,皇后因为规矩也没有抬头,并不知道皇帝此时是不怎么高兴的。因此,皇后毕恭毕敬的回答反倒是令皇帝有些心中不快。皇后这些年,越发是看重规矩,皇帝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何。
皇帝已经开口了,皇后就算是自己再怎么觉得还能支撑,但是也到底还是不愿意让皇帝觉得自己受到冒犯。“让苏女史去承乾宫走一趟,将这些事交给佟贵妃吧。本宫也实在是有些乏了。”这些日子就算是有礼部操持,但是毕竟元后下葬还是不比后妃这规矩礼制,又要严上两分。
男女七岁不同席,因此就算是皇子皇后的坤宁宫,也是不能随意闯的。皇太子胤礽也就只能是看着自己的四皇弟,往内殿寝宫走去,而自己却只能是眼巴巴在外面看着。“皇额娘身子可是依旧不好,元嬷嬷你告诉本皇子。”
胤礽自己也是因为皇帝交代的功课,已经有足足一个月没有见过皇后了,而皇后忙着元后入葬这件事,也确实是分身乏术,这些事情胤礽也都是知道的。只是就算是如此,皇后最近身体不好,作为儿子的胤礽也是知道的。就算是不能第一时间知道,有老四这个整天无事就在坤宁宫与南三所以及毓庆宫好几处来回跑的人,胤礽怎么能够不知道呢。
因此,总是在下学之后,胤礽想要到坤宁宫看一看,老四就会人小鬼大的学皇后说话,“太子如今正是应该学习治国之道之时,太子的孝心皇额娘是知道的,本来就是小病又何苦劳累皇儿学习。”
“二哥,皇额娘不想你为了她耽搁学习,被父皇呵斥”。因为皇后的缘故,胤禛反倒是这几个兄弟之中,与太子感情最好的。一个三岁的孩子罢了,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胤礽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自己四皇弟自己能够说出来的话。“你将毓庆宫中的事情,告诉了皇额娘。”
“皇兄,你生气了。胤禛也只是担心皇兄你啊,皇额娘明明说过,皇兄的事情,还是需要我告诉皇额娘啊。”胤禛睁着自己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二皇兄,胤禛也是有些底气不足了。似乎,真的在胤礽的注视下,是真的就是自己做错了。
“皇兄,我以后都不会告诉皇额娘了,好不好。”胤禛搅动着自己的手指,低下头也不再那么的理直气壮了。“你啊,就是一个人精,以后多多在皇额娘身边陪着皇额娘。皇兄只怕是有一段时间不能去看皇额娘了。”康熙二十年是自己生母仁孝皇后下葬地宫之年,作为儿子胤礽怎么着也是应该要在元后面前尽孝的。
到底,生母与养母之间还是有区别的,接触了更多皇权教育之后,胤礽便更加明白了,为何自己的身后赫舍里氏,会在早些年如此的反对自己与皇额娘接近。毕竟,钮怙禄氏不是赫舍里氏。
“皇兄,是不是皇额娘跟皇兄说了什么啊。”胤禛拉着胤礽的衣角,带着忐忑,不明白为什么皇兄突然之间就会这样子。“你啊,好乖乖的听皇额娘的话,皇兄以后会去看你的,毓庆宫以后就少来,免得被奴才们冲撞了。”
与胤禛约定好,胤礽让自己身边的大奴才亲自将自己的四皇弟送走,想着自己不经意间听见的那些流言,胤礽只能期望自己的四皇子,真的是不要经历这些为好。“我身后有赫舍里家,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与皇额娘之间,胤礽一直都是记得皇额娘的好的。四皇弟,皇兄真心希望皇额娘庇佑之下,你不必经历我经历的。”
……
好不容易,胤礽是空闲了,有时间去坤宁宫,自然胤礽要将四皇子带上。只是胤礽没有想到,自己皇额娘身体已经是这般差了,“太子皇弟,你说皇额娘这身子真的是,”皇宫里不是没有奴才私下猜测皇后不良于行了。这些话,在东西六宫之中不少奴才都是私下说的,作为皇子,尚且年幼奴才们也并不是都是全部避讳主子的。
因此这些话,胤祉,胤礽和胤祚都是听见过的,当然是佟贵妃惩戒过碎嘴的奴才,然而并没有什么更好的效果,要知道,皇宫之中奴才这么多,掖庭也就只有一个而已。就算是将掖庭的监牢腾空,也不能将十分之一的奴才关押住。
“一定不会的,太医并没说皇额娘身体不适,奴才的胡言乱语,皇兄又怎么能够亲信呢?”胤礽到底是年幼,就算是努力的克制了,可是并不能真的是像皇帝一样的做到,喜怒不行于色。对于自己兄长胤褆说的话,胤礽听见了狠狠的皱着眉头。
胤祉虽然是启蒙了,但是也不过是四岁而已。看着被女官领进内殿的小皇弟,胤祉听着哥哥们说的话,虽然是有些话不懂,但是皇额娘不好这几个字,胤祉还是知道的。皇后膝下无子,养在身边的四皇子还是乌雅氏所生,因此在没有养四皇子之前,对于两外三个皇子,皇后一直都是倾注了不少精力的。
“皇额娘,”几个皇子都是没有预料到,皇后会在这个时候出来见自己,“过些日子就是仁孝皇后入葬之日了,皇上倒是定然是会让你们前往皇陵的。有这番孝顺皇额娘的心,皇额娘明白的,但是你们自己如今更加忙碌,都回去忙吧!”
这个时候都是所有人盯着皇后表现的时候,尤其是赫舍里家。皇后不能在这个时候因为自己,让皇太子不尽为人子应该做的孝顺,这就是生母与养母之间的区别。这也是皇家人世百态之中最是令人心寒的一点。太多的时候,一个活着的人,尚且还不如一个死人在世间的地位尊崇。
胤褆想要去看自己都母妃惠妃,本来这就是应该的,皇后话毕之后,胤褆向皇后行礼之后就告退了。皇后的坤宁宫在正宫之位,而惠妃的延禧宫却是在东六宫之中。而荣妃的钟粹宫也是在东六宫之内,因此胤褆便于胤祉相伴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