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烬落眼里明显有了吃惊之意,此时他们二人已经安全的降落在地上,他万万没有想竟然有如此因为方才耗费了巨大的力量,现在气喘吁吁的半蹲在地上。
若是刚才他直冲地面,势必造成巨大的损伤,但是依照他的力量即便是自己赌输了,她没有救自己,在最后时刻也能够反转局面,只是竟然没有猜到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有那样大的冲击力,完全让自己应接不暇。
花临曦剧烈的喘着粗气,歇了好久才歇过来,歇过来之后第一句话竟然是:“没有练好干嘛要使出来,除了是个麻烦体之外,还有什么用处呢?”
明明是出于好心救了自己,嘴上却总是要一阵冷嘲热讽,平日里若是她这样说,他一定有各种让她也不好受的话,可是今日,他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这让花临曦一时竟然有些诧异,再看向他时,此时兰烬落脸上全然都是怀疑和诧异。
“你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强力,方才明明要比我的速度还要快才能阻止那场撞击,也就是说……”声音有些急躁,花临曦怔怔的看着他,这才警觉方才竟然把一只隐藏的实力都暴了出来。
一张绝美的笑颜就这样绽放在兰烬落的眼前,“我是奉师傅之命,下山寻找你的的行踪,然后杀之而后快。”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兰烬落忽而笑出了声,声音中尽失讽刺之意,花临曦竟然一时觉得他陌生的很,再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全然没事的站了起来,完全无害的回过头望着自己道:“即便如此,想杀我怕是远远不够。”
花临曦非离的站起身子,因为身子实在是劳累的很,一只手扶住了身边的一棵古树,正想开口说什么,忽而看到身后的一名死士竟然勉强着站起来,正向着兰烬落走过来,而此时兰烬落正背对着那人。
她从没见觉得像今天这样累,就仿佛一下子预支了很多的体力,身子站起来都很勉强,她几乎是呼喊出声“小心。”
本来正聚精会神与她谈话的兰烬落突然警惕起来,一个扬手,身后的人霎时重重的跌出去,砸在了不远处的礁石上,霎时口吐鲜血,再也站不起来了。
兰烬落伸手扶住了花临曦的手臂,朝着皇宫去了,她笑着看向他问道:“方才你怎么肯耗费自己那么大的力量救我?”
花临曦嘴角也扬起一抹笑意,回答似乎是不经意的,但是却让兰烬落眉间一紧。
“我只是觉得如果你死了,在皇宫就没有人给我带路了。”说罢二人都笑出了声音,兰烬落霎时恢复了一脸欠抽的样子,冲着她道:“所以脸晚饭都一并请了吧,方才那几个果子怎么吃得饱啊。”
花临曦当即就想一掌劈死他,手上的力道紧了紧,却没有挥拳的力气,她的声音不像平时捏着嗓子那么粗重,隐约能够听到女儿声腔。
“我身无分文,若是你想吃,就先去当铺把自己当一当,看看能够当上多少银两,然后去大吃一顿,再去做些苦工,去当铺赎身。”花临曦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忍不住自己也笑起来,再看向对面的兰烬落早已经满脸黑成一片。
夜色越发浓郁,漆黑的夜幕笼罩着大地,一个黑色长靴落在方才刚发生了一场激战的地方,夜色朦胧遮掩着那人的面孔,只看到修长的身子不断的低下,抚了抚地上的鲜血,在鼻尖微微嗅了一嗅,眉间却隐约透漏着一丝的愁绪。
几乎是一天都没有进食,加上今天耗费了巨大的力量,花临曦现在几乎能够吃下几十只鸡,坐在她对面的兰烬落几乎是不敢相信他的眼睛,花临曦今天是创造了奇迹吗?自己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她,竟然从未发现她如此能吃。
兰烬落蔹了敛眉,免不了就是一阵讽刺。
“真不知道以后哪家的公子娶了你,你会不会将人家吃穷。”他饶有趣味的讽刺道。
花临曦手中的一个鸡腿就这样扔了过去,兰烬落轻而易举的将扔过来的东西接在手中,鸡腿战败,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花临曦突然神情一紧,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着急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兰烬落却是不急不缓的回答着:“也没有特意的去注意,只是之前有个女人一直叨嚷着你是她的同类,加上方才你说话的时候没有捏着嗓子。种种事项证明你的确不是。”他顿了顿,语重心长的加重了后面两个字的读音,有意无意的在提醒着花临曦。
“男人。”
花临曦手中的一个鸡翅膀又飞了出去,此时肚子已经大饱,倒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惜,兰烬落这次没有伸手去接,而是随意的躲了开,那名翅膀这次没有壮烈牺牲,竟然油污污的贴在身后那桌的顾客身上。
那人气势汹汹的向这边看过来的时候,兰烬落呆愣愣的转过身子看向花临曦,只见方才还坐在对面大吃特吃的女人此时已经没有了踪影,对面俨然已经是一副秋风扫落叶的清冷局面。
兰烬落尴尬的冲身后的人笑了笑,随即一个飞身从楼梯上跨到了二楼,身影极快,那人根本就没看清楚他是怎么离开的,只觉得方才眼前有个人正冲着自己笑,突然人间蒸发了。
兰烬落本来正要回房间休息,突然之间嗅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氛,四下里刚刚还是人来人往的,现在已经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够听的到。
他下意识的退到房间里,嘴角露出一抹饶有趣味的笑容,看来已经跟到了这里啊,速度倒是挺快的。一把尖刀直对着他的眉间刺过来,他的身子隔着空气轻而易举的后退着,双脚悬空,面上却是一阵从容,手上竟然握拳背在腰后,不排除有耍帅的痕迹。
这一切都被花临曦看在眼里,她本来是要去他的房间给他送点东西,谁知竟然来的这样不巧,房间里已经打成一片,她不得不叹了一口气,兰烬落的体力到底是好,刚刚才干了一架,这又已经打上了。
房间中正在打斗的人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人惊了一惊,纷纷回头看过来,打斗中的动作也都僵住,就如同是时间停止了,花临曦尴尬的笑了笑,低头看了看四下的建筑,满脸苦笑着:“我说呢?走错房间了,不打扰各位大哥了。”说罢提腿就要跑。
谁知一个杀手不时拾趣的挡住了她的去路,她知道自己现下的身子实在是不适合打斗,便笑着向那人摆了摆手:“大哥,你看你那兄弟快支撑不住了,赶紧去帮忙吧。”
不远处的兰烬落见她这样顿时多了几分笑意,就如同现在威胁到的不会自己的生命,而自己只是一个看热闹的局外人。
花临曦一个转身急忙躲到屏风的后面,那个黑衣人一脚将古式水墨画屏风踹翻,花临曦可惜的看着已经碎了一地的屏风道:“可惜啊,实在是太可惜了,这是我们店里的古董,我不向你收钱了,你走吧。”她一本正经的边说边看向那名男子。
那名男子一刀就挥了过来,她仓皇开始躲避着,霎时房间又多出许多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花临曦现在疲劳的很,都怪自己,刚才不应该使出那么大的力气,现在连自保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花临曦早已顾不得什么颜面,冲着兰烬落大喊:“兰烬落,我方才都是因为救你,你现在不能坐视不管?”
说话间兰烬落已经到了她的面前,挥手之间,向她看过来的刀霎时四分五裂在空气中分裂了,那名黑衣人急忙连连后退,兰烬落眼中充斥着杀意,浓重的杀意,黑色的眸光此时已经闪闪发亮,冰冷的气愤贯彻了整个屋子。
兰烬落对这些人再熟悉不过,这些人全都是自己的人,只是近些年来,自己不再九重殿内执掌事物,太医已经分为几派,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下,竟然已经将心思打到自己身上来了。
兰烬落苦笑着,只是这些的人对他多少有些忌惮,不停地后退着,又想要进攻,一时竟然为难起来。
兰烬落此时拉着花临曦往门外走去,花临曦面上竟然一点紧张之色都没有,嘴上却埋怨道:“这次也是因为你吧,你到底是得罪谁啦,怎么这么多人想要杀你啊。”
兰烬落对她的啰嗦不管不顾,只管拉着她往外面走,花临曦一边被拖着走,一边对身后的那群人说:“你们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我跟这个人不认识。”
眼看着他们就要到了安全的区域,那些人霎时红了眼,再不管其它,上去拼杀起来。兰烬落一把将花临曦拉到身后,其实他几下就能把这些喽喽们撕成碎片,但是介于花临曦在旁边看着,不想露出马脚,也只能一直碍着不出手。
那几个人见兰烬落没有进全力,一时以为兰烬落方才受了伤,现在已经没有了什么战斗力,便长了胆识,冲着兰烬落一阵厮杀,兰烬落轻易地躲开了砍向自己的大刀,随即一个转身将方才的人一脚踩在了地上,身后又传来了杀意,剑眉一扫,那人已经躺在地上再不能动弹。本来眼看着房间里的人已经快要解决了,四周的雕花纸窗忽而被人捅开,成群结队的黑衣人霎时已经占据了房间的位置。
那么小的房间,霎时聚了如此多的人,花临曦只觉得房间中的空隙小的可怜,原是这群人之中竟然有一个首领混在里面,让人傻傻分不清楚,花临曦本来想要趁乱偷偷跑出去,只是还没走几步,便突然觉得身后有股拉力拽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