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临曦挑眉:“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吧。帮皇帝追杀了成妃,可是大功一件。”
兰烬落点点头:“所以我承认了。我也已经找过皇后,先等皇后那边的风声吧。”
花心柔很可能已经告诉皇后兰花二人也在追杀成如梦,为了打消皇后疑虑,兰烬落先找到皇后说明自己是站在皇后这边,参与了追杀成妃之事,并帮忙销毁了证据,赢取皇后信任。
花临曦了然,将话题转移到东月婉凤:“你的娘亲可真不让人省心。”
兰烬落拍了拍花临曦的身子,熄灭蜡烛,躺倒床上,说了一句:“半斤八两。”
黑暗中花临曦掐了兰烬落一下,二人入睡。
谢妙住到相府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花心柔此番回来,谢妙便像个丫鬟般伺候着花心柔,问是否已经有了方法治花临曦。
花心柔不耐烦,将鹤锦镇的事禀报皇后之后,皇后居然无动于衷,明显也和兰烬落花临曦勾结,花心柔这才想到放花临曦出狱的人,就是皇后。
“她现在又有人撑腰,麻烦。”
“谁?”
“皇后。”
谢妙闻言一惊,没想到皇后会与花临曦牵连起来,花心柔只好把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谢妙思索一阵,只肯定道:“兰将军忠心耿耿,不会勾结皇后谋反,其中定是另有隐情。”
花心柔听了,觉得也有道理:“不知道是什么隐情?”
“你不是说那个婢女墨婵有意维护兰将军和花临曦么,也许她知道点什么。”谢妙出了主意。
花心柔仔细一想,是个好方法,而且墨婵又和皇后走得近,说不定能从她嘴里套出什么话来。当下决定去宫里见见墨婵。
到了皇宫,东月耀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为免打扰,墨婵在殿外候命,远远就看见花心柔由公公领着走过来。
“墨婵正在候命,恐不能陪花大小姐说话了。”墨婵屈膝一礼。
“这不是还有公公么。”花心柔笑着往太监手里塞了一点银子,公公会意,代替墨婵上了岗位。
墨婵无法,只得跟着花心柔来到一处僻静之所。
“墨婵,我问你,皇后知道兰将军和花临曦也参与此事,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她早就知道了么?”到了地方,花心柔立即收起笑脸,表情严肃。
墨婵无心和花心柔交集,只敷衍道:“娘娘的心思,墨婵怎会知道。”
“你一个婢女,我问你什么,你就得说。”花心柔开始以地位较高下。
“大小姐有所不知,我只是宫中婢女,却不是大小姐的婢女,只对皇帝负责。”墨婵一笑,不屑于花心柔的地位。
如今她已是御前侍诏,而且再过不久,就要被正式调遣到皇后宫里,品居宫令女官,代掌凤印,位同副后。
花心柔被她说得一时无语,但是还不死心,追问道:“当日你为何要帮兰将军和花临曦?”
“花大小姐心怡兰将军已久,我怕花大小姐后悔冲动做了傻事,才将落向兰将军的刀挡掉。”墨婵找了个花心柔差点快忘记的理由。
花心柔面色一红,那日确实是自己冲动了,不过墨婵还真的会为她着想?花心柔记得,那夜在天牢,她偷袭花临曦未果,就是墨婵插手阻止。
所以,花心柔不会信墨婵的话,如今只能说,皇后可能有心利用兰烬落和花临曦,但是兰花二人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甘愿被指使。花心柔定要查出其中隐情。如今墨婵不开口,那就自己去查探便好。
花心柔走后,墨婵便暗中通知了兰烬落。
花心柔回到相府,和谢妙一说,谢妙主动请缨要去将军府一探。
兰烬落早已瞒着花临曦将两封信藏到了自己才能找到的地方,又收到墨婵通知,当然不怕谢妙来探。
兰烬落心中已经有了计划,考虑到墨婵会受牵连,兰烬落不打算直接告诉东月耀,而是拿着证据和皇后对峙谈判,等将墨婵的哥哥救出,二人安顿好,在禀报东月耀皇后谋反之事,而花临曦这个丫头片子,什么也不用担心,更不会因为参与此事而落水。
谢妙傍晚以探望东月婉凤的名义前来,和东月婉凤一起用膳,东月婉凤自然请了兰烬落过去。吃完饭,东月婉凤故意有事外出,留兰烬落和谢妙二人在房内。
“兰将军……”
谢妙开口想打破尴尬,没想到兰烬落后面说的三个字却让她足足愣了小半炷香的时间。
“司徒巧。”
兰烬落终于决定和谢妙摊牌了。
谢妙张着嘴半晌,说不出的表情,只想着过去几个月发生的所有事情,不知道兰烬落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不敢相信那都是假的。
“夫人和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一直没有揭开你的面具,你知道为什么吗?”
谢妙再也冷静不下,起身想冲出去,结果却被兰烬落牢牢抓住。兰烬落面色如常:“司徒巧,我没有向皇帝皇后揭发你,不是想要这个结果。”
“表,表哥……”
司徒巧浑身颤抖,颤颤巍巍地坐下来,冷汗直流。
“你现在是花心柔的表妹。”兰烬落冷冷道,看也不看紧张焦虑的司徒巧,“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和花心柔狼狈为奸,第二是我给你一个去处,你莫在惹是生非。”
这是兰烬落作为表哥给司徒巧的最后忠告。
司徒巧却不领情,咬着牙道:“不,表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要离开那个孽女!”
“谁是孽女,你自己很清楚。”兰烬落见司徒巧有了答案,也不再和她废话,起身,“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司徒巧看着兰烬落离去的背影,还是不死心:“表哥,我不会放弃的!”
兰烬落推开门:“谢小姐请回吧。”语罢人已不见了。
谢妙在原地愣了许久,直到东月婉凤回来,问谢妙怎么了,谢妙却不说,失魂落魄地走了。本以为成功骗到了兰烬落的心,却只是空欢喜一场,这样丢脸的事情谁都不要知道最好。
兰烬落回到院里,花临曦突然冲出来,把一双藏蓝色的羊毛手套套在兰烬落手上,傻笑道:“捉住了!”
花临曦终于是拖拖拉拉的把它织好了,兰烬落见花临曦跟只小猫似的扑过来抓着他的手,顺势抱住。深秋梧桐落叶,凉风习习,天色已晚,院内烛火点点,二人相拥的场景煞是令人羡慕。
又过几日,皇后宣花临曦和兰烬落进宫,想是有新的任务,兰烬落却以花临曦受伤为由,替花临曦拒绝了,只身前往坤宁宫。
此时的墨婵已调迁到皇后宫中,年纪轻轻已做了宫中最高级别的宫令女官。见兰烬落来到,看了看素衣的皇后,没有回避。
皇后自以为收了兰烬落为棋子,见兰烬落来到,满面春风。
“兰将军来了,墨婵,备酒食,再叫几个美人过来。”
兰烬落落座,面色微冷:“皇后恕罪,臣不近酒色。”
皇后一愣,气氛有些怪异,随即尴尬笑道:“不近酒色,可是好事。何来恕罪一说。”
兰烬落不回话。
皇后轻咳一声,笑道:“兰将军是爽快人,本宫有一事相求。”
“正好,臣也有事找皇后。”
皇后以为兰烬落求什么赏赐,当即道:“兰将军请先说。”
“不知皇后可记得,前朝有一李姓贼臣?”兰烬落直截了当。
皇后一怔,墨婵也是一惊,李姓贼臣,就是墨婵的父亲,却不知道兰烬落要做什么。
皇后揪了揪手帕,警惕道:“这是国事,本宫从不干政,如何知道。”
“皇后再好好想一想,李姓贼臣膝下有两个无辜子女,一个被迫为婢,一个原应充军,却不知为何进了衙门的牢里,一关就是十年。”兰烬落提醒道,示意皇后不要再装疯卖傻。
皇后闻言,狠狠瞪了一眼墨婵,正色道:“兰将军这么一说,本宫有些印象了,好像是墨婵的生父,不知兰将军何故提起这个?”
“正是如此。墨婵兄长无辜被囚十年,臣正欲请旨调查此事,为其申冤,不知皇后有何看法?”兰烬落旁敲侧击,欲让皇后说出实情。
“本宫方才说过了,本宫从不干政,兰将军这是何意?”皇后皱眉,不知道兰烬落为何知道此事,究竟要做什么。
兰烬落浅浅一笑,柔声道:“皇后说的是,那臣便当作皇后同意了,臣即刻就去请旨,不知可否借墨姑娘一用,作为证人。”
皇后哑口无言,虽然不知道兰烬落为何突然对墨婵的哥哥感兴趣,但自己说的不干政,所以无法阻止兰烬落前去请旨,但墨婵可以留下,墨婵如果留下,他就没证人了。
“真是不巧,墨婵本宫还需要着,兰将军改日再去吧。”
“臣以为皇后娘娘很聪明。”兰烬落闻言,面色骤然冷了下来,语气也不似方才温和,起身看着皇后,陡然从怀中取出一信,正是那日从成妃的马车上搜出来的。
皇后和墨婵见到那封信,皆是一声惊呼。
“皇后娘娘可谓野心不小啊。”兰烬落摊开信,又看了一遍,“想联合兵部大臣谋反?”
皇后立即就给兰烬落跪下了:“兰将军,本宫一时糊涂,非故意所为,兰将军不要告诉皇上!”
兰烬落无视了皇后,将信收到怀中,对墨婵使了个眼色,道:“本将军先走了。”
墨婵从震惊中缓过来,看了看皇后,犹豫不决。
“你今日别想从坤宁宫出去!”皇后见兰烬落要走,急了眼,当下要宣众人进来擒兰烬落。
兰烬落冷声打断:“皇后,你若明白事理,就最好待在这儿,这些人马可挡不住本将军。一有异动,惊动了皇上,可就不妙了。”
皇后一怔,呆呆地看着兰烬落,仿佛整个人被掏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