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墨飞是被兰烬落拿着懿旨救的,如今墨飞和墨婵很可能就在将军府。
二人轻松找到了以前谢妙住的院子,却见墨婵赫然立在院内,好像早就等着她。
墨婵的院子离大门最近,墨婵早先就察觉异动,当即起身准备迎敌。
花心柔一惊,想起了什么,威胁道:“如果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在这里,乖乖让开。”
如果东月婉凤和其他人知道皇后身边的墨婵在此,定会惊起些不必要的波浪,这就是墨婵隐蔽的原因。
墨婵面对两个敌手毫不畏惧,没有回话,只摆出了准备接招的姿势。
花心柔见威胁无效,自己又怕惊动了兰烬落和花临曦,便向谢妙使了个眼色,谢妙会意,冲向了墨婵身后的屋子。
墨婵见状,立即去拦,花临曦却闪身过去,挡住墨婵,二人纠缠打斗一番。墨婵以一敌二,既要严防谢妙进屋伤害墨飞,又要躲避花心柔的攻击。
那日墨婵和花临曦联手将花心柔打得节节败退,如今花心柔招招致命,好像要报那日的仇一般。前几日二人还合作追杀成妃,如今却是大打出手,毫不留情。
墨婵心有余而力不足,主要是没有打算杀掉两个人,希望她们知难而退。
花心柔看穿了墨婵的战术,攻击更加频道,要攻破墨婵的防线,不料这时院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花心柔警惕地回头一看,竟是一个丫鬟。
花心柔一眼认出那正是花临曦身边的紫儿,虽不知紫儿深夜偷偷摸摸跑出来做什么,趁墨婵不注意,一把拉过紫儿。
没等紫儿惊叫出声,花心柔已牢牢捂住紫儿的嘴,同时用刀抵在紫儿脖颈之前。
墨婵一惊,显然也是认出了紫儿,花心柔这是要用紫儿来威胁她。
“把墨飞给我们,这小丫头就不会死。”花心柔冷冷道,手下轻轻用力,一一缕鲜血随着紫儿白皙的脖颈流下来。
墨婵怔住了,因为担心紫儿,手下动作不自觉地停了下来,谢妙趁机而入,掳走了睡熟的墨飞,从窗户逃跑。
花心柔见谢妙已经得逞,警告墨婵道:“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今日午时,我在城外茶棚等你,一个人来,否则,你哥哥的命,就没了。”语罢,将紫儿往墨婵怀里一推,飞身而去。
紫儿受惊,晕了过去,墨婵骤然瘫坐在地,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半晌,墨婵回过神来,冷静地背着紫儿进屋,将紫儿的伤口包扎好,又给她喂了安神汤,写了封信,出门,收拾好打斗过的院子,又将房门锁住。
墨婵把信递到花临曦院子里,大概内容是自己先带着墨飞去找能治脑子的大夫看看,晚些回来。
清晨,兰花二人醒来,见到信,虽有些疑虑,但念在墨婵胆大心细,没有太过担心。等兰烬落去上朝,罗儿却过来说紫儿不见了,花临曦听说晚香因为昨天的事惹了风寒,便以为紫儿悄悄去照顾晚香,也没有放在心上。
墨婵如约在午时一个人去了茶棚,花临曦已经在等着她了。
“我哥哥呢?”墨婵冷声问道。
花临曦一笑:“放轻松点,他在谢妙那里,好得很。”
墨婵抿了抿嘴,坐下。
“你要我做什么?”
花临曦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皇后养育你十年,如今你却辜负了她,真让人心寒。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就直说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天之内,把那封信拿回来,你辛辛苦苦十年救回来的哥哥,就能保住那条可怜的命了。”
墨婵闻言一惊,没想到花心柔是为了这个而来,可是如今她做牛做马十年救出来的哥哥不到两天又有了性命之忧,叫她如何甘心!
可是,那封信,可关系到整个东月王朝,如果她那么做了,兰将军,还有夫人……她如何对得起他们!
“信在兰将军身上,兰将军武功高强,远远在我之上,我如何取得到?”墨婵找了个借口,心中还在犹豫不决,她昨天还答应过花临曦会公私分明。
花心柔耸耸肩:“我说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只要拿到信。再有,如今你住在将军府,又深得兰将军花临曦信任,可是方便很多呢。”
墨婵闭口不语。
花心柔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起身告辞:“记住了,时间是三天,别告诉任何人,我先走了。你哥哥的命可就看你表现了。”
花心柔抛下话潇洒而去,墨婵坐在原位,双手紧握,手指快掐进了肉里,双眸中的隐忍已经到了极致,心中挣扎不止。一面是耗费十年青春救来的哥哥,一面是兰烬落和花临曦的信任……
最终,十年来的辛苦和不甘心战胜了一切,墨婵起身,拉了拉黑墨色斗篷,遮住脸颊,朝将军府走去。
墨婵怕紫儿被发现,做好决定后疾步回到将军府,悄声进入院子,打开房门。
紫儿还在熟睡,墨婵松了口气。走过去将紫儿摇醒,紫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觉自己在陌生的房间,眼前的人又是墨婵,猛地一惊,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捂着嘴不敢说话。
墨婵知道紫儿的顾忌,顺势道:“紫儿,你深夜外出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但你也别告诉他们昨夜有人闯进来。”
紫儿连连点头,墨婵看了看紫儿脖子上的伤,给她擦上药,再用脂粉掩盖住,又递去一个小药瓶,并嘱咐她道:“每日早晚擦一遍,平时用脂粉盖住,不出五天,这小伤口就会痊愈,切记。”
紫儿接过药瓶,战战兢兢地走了,墨婵深吸一口气,看了看空空的床位,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三天,她既要瞒着花临曦和兰烬落墨飞被掳的事情,还要找出那封信……
紫儿回到院里,罗儿问她去干什么了,紫儿回答不出,只说有事去了,便匆匆进屋,这反应正应了花临曦的猜想,没有起疑心。
这时,兰烬落从皇宫回来,刚进将军府,墨婵便过来拦住他:“兰将军,墨婵想求你点事。”
墨婵很少有求于人,兰烬落见此,心中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口中淡淡应了一声:“嗯。”
“兰将军请跟我来。”墨婵屈膝一礼,将兰烬落带到自己暂住的院子里。
兰烬落一进院子就发现墨飞不见了,看了一眼墨婵,等她解释。
“今早我带哥哥去城外找了大夫,大夫说要将哥哥留在那,墨婵也不太放心,希望兰将军随我去看看,那大夫靠不靠谱。”墨婵说着,神色如常,仿佛在说真实发生的事情。
兰烬落没有提出异议:“什么时候?”
“多谢兰将军,兰将军可用膳后与夫人打声招呼,再去不迟。”墨婵尽量表现得不太心急。
兰烬落又“嗯”了一声,转身离去,墨婵不知道兰烬落有没有看出端倪,不过兰烬落既然答应了,那也就好了。
兰烬落回到自己住的院中,刚刚活动完身子的花临曦就扑过来:“下午没事吧?带我去街上玩玩!”
“等你伤好了,想去哪都可以。”兰烬落无情否决花临曦的提议。
花临曦闻言小嘴立即嘟起来了,加上香汗淋漓,颇像个小孩子,不满道:“天天让我在家里,闷死了,你娘还老刁难我。”
兰烬落“拖”着花临曦进屋,还不望吩咐罗儿紫儿道:“今日下午看好你们家小姐。”
花临曦听了,知道有猫腻,从兰烬落身上下来,拉住他正色道:“你下午有什么事?”
兰烬落拿出手帕擦拭花临曦额头上的汗珠儿,拍了拍花临曦的肩膀,让她放松:“朝中的事情,你好好呆在家里,我傍晚就回。”
花临曦将信将疑,不过也不担心,兰烬落做事一向如此,能自己做好的,绝对不麻烦别人,二人用过午膳,缠绵一番,花临曦逼着兰烬落换了一身自己设计的新衣服,才放兰烬落走了。
且说墨婵趁着兰烬落和花临曦用膳之际,正在思考拿到那封信的方法,却忽然听窗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打开窗,原是一只鸽子,小脚上绑了封信。
墨婵警惕地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发现,这才将信取下,鸽子扑腾两下飞走了。
打开信浏览一遍,墨婵先是一惊,但最后还是妥协了,收拾好衣服,悄声离开了将军府。
兰烬落和花临曦分别后,如约到墨婵院里,院中墨婵带着兰烬落到城郊隐蔽之地,兰烬落一路上未曾发问,只跟着墨婵走了一大截路。
墨婵觉得地方安全了,才停下来,正是之前兰烬落和花临曦追捕成妃时经过的那座小庙,小庙已经荒废多年,了无人烟。
“兰将军……”墨婵又犹豫一阵,开口了。
兰烬落一看这地方就知道有猫腻,墨飞根本不在这里,墨婵却带她来如此僻静之地,可还是神色不改:“嗯。”
墨婵见兰烬落丝毫不乱,不由心下叹了口气,只得轻咳两声。
接着随着一声异响,只见墨婵身姿陡然一变,居然从中脱壳而出另一个人,而这人,正是谢妙。
兰烬落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显然,谢妙又用了同样的招数,换脸,再用内功换掉气场,骗过了兰烬落。
方才墨婵看到信,离开将军府去了相府,将自己的几滴血献给谢妙,让谢妙代替她出场了。这是谢妙的阴谋,墨飞在谢妙手里,真正掌握着墨飞性命的人是她。所以,墨婵才会妥协。这也是谢妙和花心柔商议过后,另外计划出的阴谋。
兰烬落皱了皱眉:“你做什么?”
谢妙见到兰烬落被骗的样子,却没有得意,倒是顾影自怜一阵:“为何之前表哥就能认出我,如今却认不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