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原本只是一次依例的请安却沉默了一次又一次,而东月耀却不能跟着众人沉默。
“兰将军和花丞相此言就严重了,姑姑也就是太为兰将军操心了些。”
说完,东月耀又顿了顿,眼光在众人只见扫了一圈,便加重了语气说道:“无论如何,朕是绝对相信花家姑娘的。
此言一出,在座各位纷纷行礼回应着。
而站在一旁的花临曦虽是诧异,可心里还是甜滋滋的,兰烬落在关键时候还是很管用的嘛。
可转念一想,嘴角又勾起一丝调皮的冷笑,她花临曦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她当然不会忽略来着高台的两道仇视的目光。
她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既然,她们先来挑事,她当然会还回去。
只见众人刚刚行李完毕,就连花丞相也都缓缓的坐回了椅子上,而花临曦却自己慢慢走到了大殿中间。
不等众人反应,花临曦却直直跪了下去,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脸色。
随后便声音沙哑地说道:“臣女不知何处得罪了奸诈小人,竟传出如此谣言。”
说着,花临曦还抬手在眼眶是停留一会,沙哑地声音,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在擦拭眼泪。
过了一会,像是平复好心情后,花临曦才接着说道,“这都是臣女的罪过,请皇上,长公主责罚。”
说完,花临曦还不忘向这高台行了跪拜大礼,整个一副肝肠寸断的样子,嫣然就是个被玷污了名声的大家闺秀。
“奸诈小人,你是在说本公主吗!”
花临曦话音刚刚落地,而高坐着的东月婉凤却立刻喊出来声,声音尖锐,花临曦只觉耳膜都快被划破了。
可,越是这样,就越是和她的心意。报复的方法有千万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的,也不一定都是以硬碰硬。
果然,东月婉凤被花临曦的哭诉激怒了,又或者说,她本身就是打算来找茬的。所以,只要一点点差错,她都会立马挑出来。
而东月婉凤刚刚吼完,便又是一脸的怒气继续说道:“皇上,如此不懂得尊卑,目中无人的女子,怎么可以嫁进将军府!”
“姑姑,这句话,就说得重了。”东月耀肯定会支持花临曦的,当下便立刻为花临曦辩驳。
而经过这些天,他越发能肯定,花临曦就是兰烬落的罩门。
而就算现在不是将来也一定能帮他削弱兰烬落的能力,可是在当下又怎么肯让东月婉凤轻易解除这门婚事。
“花家姑娘说的奸诈之人,当是那些在姑姑面前造谣生事之辈,姑姑,怎么就误会了。”
说着,东月耀沉默了一会,突然便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更加加重了语气说道:“从今以后,再不许有人在背后谈及此事,否则,朕绝不放过。”
听言,众人又都纷纷行李说:“是。”
就连东月婉凤也只能愤愤地收回嘴里的话。
“好了,花家姑娘,赶快起来吧。”
听言,花临曦也就缓缓站起来了,依旧低着头。可若是有人看到,就会发现,此刻她的脸色哪有什么悲伤的神色,反而很是得意。
不管怎么说,她的目的是达到了。既借皇上的手,清了外面的留言,又气了东月婉凤。
同时,她更加确定了一件事,东月耀是在有意帮她,虽不知,这是为何。可在皇权当道的世界能得到皇上的支持,那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好了,花家姑娘也不必难过,既然住在宫中,却受到了流言的侵扰,就算是朕招待不周了。”
东月耀才刚说完,不等花临曦反应,花丞相却抢过了话头连忙行礼说道:“皇上,此言严重了,也都是我这女儿,命不好。”
说完,还沉沉地叹了口气。而这样慈父的一句话,花临曦却感觉自己快吐出来了,果然是老奸巨猾。
“不管怎样,朕要好好补偿才是,这样吧,西域刚刚进贡的玉如意还在,赏给花家姑娘以示安慰吧。”
“谢皇上隆恩!”
花临曦与花丞相皆拜谢恩裳,而见状,东月婉凤与司徒巧却是满眼怒火,本想借今日的机会解除两人的婚约。
可没想到,反而让花临曦得了便宜。这下,东月婉凤更是对花临曦没有了一点好感,反而想将她碎尸万段。
敢当面和她对着干的人,花临曦还是第一个。
这场明争暗斗的请安也就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中结束了,花临曦从结果上完胜东月婉凤。
可,在与兰烬落一起回去的时候,花临曦却发现。兰烬落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可一路上却都没有说话。
而且眼中还闪射出不悦地神情,的确……
东月婉凤毕竟是他的母亲,今日的事,花临曦可是与东月婉凤明着过不去。
而兰烬落却不能。
也难怪,他在大殿上一言不发。他肯帮自己说话,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想着,花临曦本来灵动闪亮的目光也渐渐淡了下去。
而东月婉凤这边,在大殿上吃了亏,加上她长公主高傲的性格更是气愤难当。
刚刚一回到自己的宫殿,东月婉凤便一把推落了宫女送上来的茶。
一手按着太阳穴,坐在贵妃椅上的东月婉凤静静地沉思了起来。
许久之后,东月婉凤才抬起手,朝跟着一起回来的司徒巧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而司徒巧心中本就着急,此刻更是立马走上前,连忙说道:“姑姑,当心别伤着身子。”
“巧儿,刚才的样子你也看见了,那个花临曦根本就是个虚伪的下贱女子,这样的人,怎么配进我司徒家的门!”
东月婉凤说得咬牙切齿,这样一个低贱的弃女,她堂堂的东月长公主怎么可能容忍得下。
司徒巧对司徒夫人这个位置算是垂涎已久,一朝被人夺去,心中早就恨不得将花临曦碎尸万段了。
见东月婉凤如此说,便立马回答道:“是,姑姑,花临曦的确配不上表哥。”
“巧儿,你能懂姑姑,便好。”东月婉凤说着,又停了下来,接着又叹了口气才接着往下说。
“巧儿,你若是有这份心,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知道吗?”
“姑姑的意思是?”
东月婉凤的话让司徒巧本来有些气馁的心,又燃起了一份希望。或许,在东月婉凤这儿能找到突破口,重新夺回司徒夫人的位置。
见司徒巧眼中毫不遮掩的兴奋,东月婉凤在心中冷冷一笑。对付花临曦,哪里需要自己亲自出面。
司徒巧只会意气用事,而她的身份又够显赫。这样的人,最难对付了。她倒要看看,花临曦这次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花临曦不过是个臭名远播的弃女,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嫁给烬落这样的孩子。”说着,东月婉凤顿了顿,又认真看了司徒巧一眼。
“巧儿,这些年,我一直将你带在身边悉心教导,你难道就不明白,姑姑的意思吗?”
“姑姑,你是想让我嫁给表哥?”
司徒巧果然是个被宠坏的大小姐,一听东月婉凤说的话,便口无遮拦的喊了出来,惊喜之色不掩于表。
“可惜,现在,皇上一心偏帮着花临曦,姑姑我,也是无能为力了。”
东月婉凤说着又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样子。
而司徒巧见状更是着急了起来,她期待了多年的位置,怎么可以被一个低贱的女人抢走。既然姑姑都这样说了,那只要没有了花临曦,一切就好办了。
想着,司徒巧眼中又多了一份恨意,赶忙向东月婉凤行了个礼。便说道:“姑姑的意思,我明白了,侄女,这次一定不会让姑姑失望的。”
心中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成功实施计划,让花临曦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司徒巧便又行礼退出了宫殿,而就在她信心满满地出去时……
原本还一脸沉痛之色的东月婉凤却冷冷地望着司徒巧离去的背影,眼中狠毒之色就像一条正准备进攻的毒蛇。
一个小小弃女,也敢跟她东月婉凤玩手段!
而就在此时,花临曦也受不了兰烬落身上阴郁的气息,于是便找了个借口准备自己去逛逛。
离去前,兰烬落的眼神很奇怪,可她也懒得想那么多。
可花临曦一个人逛了没多久,一个很现实也很无奈的问题就摆在了她的眼前。
迷路了!
一边控诉,一边寻路。走了一阵子,也不知是到了何处,可不管怎么样,她终于是看到了一座凉亭。
花临曦赶忙跑了过去,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走了好久都出汗了。
好一会儿,花临曦才缓了过来,舒舒服服地坐在石凳上,柔和的春风缓缓吹来,周围繁花似锦,绿树成荫。
坐着坐着,她竟有些不想离去,干脆就坐在石凳上好好休息起来。
风还在静静地吹,树叶随风发出沙沙的声响,只身待在凉亭之中,周围一片祥和安宁。
置身与此景之中,没了皇室之中尔虞我诈的斗争,没有了各种各样的欺辱和陷害。
吹着习习而来的凉风,赏着沐浴在阳光下的美景,花临曦觉得这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微风不燥,岁月静好,花临曦闲适的看在亭子旁,单手拖着下巴,目光飘向了远方。
心想要是每天都能这样生活,也不枉费她这穿越一场。
不知道坐了多久,或许是因为这个安静的环境,花临曦觉得有些犯困。揉了揉眼睛,觉得时间也不早了,还是快点找到路回去才好。
心里这样想着,花临曦便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一副慵懒的模样。
出了凉亭,在花园里乱逛着,看到路,花临曦就毫不犹豫乱走。
反正她不知道正确的路线,这样乱走,说不定真能出去。
又走了许久,花临曦又出了一身汗,颓废的低下了头,无精打采的往前面晃动着。
头上一痛,撞上了一堵肉墙,花临曦一手扶着额头,怎么感觉今天诸事不顺,走个路都能碰到人。
“对不……”
花临曦抬头看着眼前人,刚想道歉,却一下子愣住。
这世界可真小,眼前的这个人,不就是当初在悬崖上救了她的那个沐枫公子吗?
“花小姐,怎么了?看到在下难道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
东月沐枫优雅的一步步走过来,悠闲的样子带着一抹另类的气质,面带笑意的看着扶额的花临曦。
花临曦回神,错愕的表情被开心所取代,嘴角向上扬起一个欣喜的弧度。
原本一身的无精打采消失不见。
“沐枫公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略带疑惑的语气,伴随着清脆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
花临曦看着东月沐枫,眼眸里透着光亮,这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换做谁都会觉得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