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廖家,廖家辉排行老二,上面有个哥哥,也就是叶飞鱼的大伯,下面还有个妹妹,叶飞鱼的姑姑,古安妮的妈妈——廖珍,廖家辉叫他去大伯那里其实就是回本家,爷爷奶奶不在了,大伯就是这个家的大家长,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只会那边一声。
“爸爸?”
叶飞鱼其实想到了些什么,古安妮那次也透露过,廖家辉是要认柳如雪做女儿。
廖家辉说,“小鱼,爸爸也不瞒着你了,我是要说小雪的事情。”
……
叶飞鱼挂了电话,仍旧放回原地,然后伸手往上扯了扯身上的毯子,继续看书。
她没什么不好接受的,早就知道的事情。
梁遇正好洗完澡,一边拿干毛巾擦着湿漉漉地头发,一边往外走。
叶飞鱼瞧见了,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梁遇顺从地走过去,坐下来。
叶飞鱼顺势接过他手里的毛巾,也接替了他的工作。
梁遇朝她那边低垂着头,以方便她更好地动作。可是这样他的脑袋几乎触到了她,她好闻的体香混着沐浴之后的馨香,刺激着他的感官。他尚在心猿意马,对方已经丢开毛巾,一把抱住了他的脑袋。
叶飞鱼的双臂揽着梁遇的脖子,一侧的身子靠在沙发上,大大的眼睛盯着天花板。
“梁遇,为什么很多事情,在母亲去世之后就都不一样了呢?”她喃喃着,说出自己的困惑。
梁遇本来就长得高大,垂下脑袋本就有些不太舒服,现在这样的姿势他还要强忍着冲动,很是不舒服。
他直起自己的头,身体离开了女人的锁骨,和叶飞鱼并排靠在沙发上。
听见叶飞鱼提起她母亲,梁遇就会不自觉地把两人进行对比,这样一来本来还算有些有点的叶飞鱼立刻成了不经事的温室花朵。特别是她现在说的这句话,好像叶之宜不在了,她就对生活失去了信心,难以招架一样。
他一点都不想安慰她。陪着发了一会儿呆便起身离开了沙发。
叶飞鱼对此没有半点反应,好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一样。
不多会儿,梁遇回来了,带来了一只烟灰缸,一盒七星还有火柴。
这只水晶烟灰缸还是叶飞鱼送给他的,那是他们在陈家见面之后的下一次会面,叶飞鱼想到那时他抽烟的模样,落寞带感,又有股无法言说的男人味。她觉得既然自己提出了婚约,自然得有诚意点,那次见面她挑了半天的礼物,最后选中了这只缸壁雕着玫瑰花纹的青碧色烟灰缸。
梁遇吐了好几个烟圈之后,才转头去看叶飞鱼。
他从盒子里面摸出一根来,夹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又用另一只手取下嘴里的烟,朝她的脸吹了一口。
叶飞鱼被这突然而来的烟雾呛到了,咳了几下,委屈地看着他。
梁遇的表情倒是没怎么变,那支未燃的七星在手指间把玩了两下,他问她:“要来一支吗?”
叶飞鱼疑惑了几秒,咬了下唇,然后松开,同时开口:“你会为我点烟吗?”
梁遇点了点头。
叶飞鱼当真从他手里取过来放进嘴里,梁遇也守信用,当真拿了火柴划出火来凑近她,为她点上。
叶飞鱼像是认命般狠狠地吸了一口,作为试者,她尚不懂得如何吐纳,一口进去,嗓子干痒得厉害,梁遇像是知道一样,顺手将她的烟拿掉,叶飞鱼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几下,脸色通红,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不行就别勉强。”梁遇等她缓过来之后这样说,“不管是对什么事。”
叶飞鱼一时之间有些不大明白他说的什么,是单指抽烟这件事还是别有所指。
“别勉强是要怎么做?”叶飞懵懂地问道。
“就像刚才一样,把让自己不舒服的东西拿掉。”
“可是如果不能拿不掉呢?”对于七星,她是个初尝者,可是父亲呢,她享受了二十二年的父爱,如今却觉得有什么东西隔在他们之间,再也无法回到当初的模样,她甚至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
“你可以戒烟吗?”叶飞鱼又问。
“我从来不会上瘾。”梁遇的声音依然平淡无波,他并不想过多的干涉她的事情,也并未如她所想的有什么隐含的寓意,如果她因此而作出什么决定,梁遇也不会觉得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确实不对任何东西有瘾,所谓的瘾就是让自己多了个软肋而已。
梁遇在包厢里坐了半小时了,这半小时内他每隔十分钟都会看一次手表,而约他的人迟迟未出现。
餐厅的经理进来过2次,询问他是否可以让厨房备菜。他怕自己招待不周,怠慢了这位尊贵的客人。
梁遇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准备上菜了。
那人据说向来守时,从来不会失约或迟到,可是今天却让自己等了半小时,说不生气郁闷是假的,可是对方手里有他要得东西,他似乎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动等待。
这种状态并不好受,梁遇有些后悔,或许他可以再,等对方什么时候有求于自己,主动送上门。
但现在,只能希望对方不要叫他失望。
门被人打开了,餐厅经理领着一个带着墨镜的瘦瘦高高的男人进来了。然后自己退了出去,顺便体贴地帮他们关好门。
“梁遇。”对方摘下墨镜十分肯定地说道。
梁遇站起来,伸出手:“您好,我是梁遇。”
“客气,古頔。”男人握住他伸过来的手。
古頔,一身暗紫色T恤衫,下身深蓝色裤,外套搭在右手臂上,摘下的墨镜挂在胸前衬衫上。看起来身材清瘦,但是梁遇觉得对方的身体还是不能小看,毕竟是在部队混了多年的人,再加上关于他的种种传言,实力不能小觑啊。
之前他们只是通过网络和电话沟通,今天还是第一次面对面交流。
嗯,果然没叫他失望。虽然不够了解,可是他浑身散发出得那种沉稳似乎掌控一切的气质已经叫人钦佩。如果可以,这个朋友,他倒是愿意结交。
“抱歉,临时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迟到了。”古頔解释了一下迟到的原因,“作为补偿,这次的资料就不收你酬金了。”
“古先生还真是大方。”梁遇淡笑。
古頔还是那副冷淡的表情。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U盘放到梁遇跟前:“喏,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本来直接寄给你就好了,不过受人之托,一定要来亲自见一见你。”
“谢谢。”梁遇不客气地接过握在手里,并没有细问里面是什么东西,是否全部的内容都在里面,也没有问他是谁让他一定来见自己的,更没有问他会带去关于自己什么样的评价和信息。这并不关他的事,他也没有多余的好奇心。
“既然你拿到东西了,我的目的也达到了,那我就告辞了,祝梁先生好运。”古頔说着就要走。
梁遇客气地挽留了一下,“古先生吃点东西再走吧,菜都上了。”
“不必了。”古頔拒绝了,而后又想起什么似的说,“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敲梁先生一笔。”
梁遇一笑,“那我祝古先生心想事成。”
梁遇那日只是随口一说,并未料得日后他的祝愿会成真,而他心甘情愿地被人敲了一笔,并且只求他能敲得更狠点。
他没有继续客气地挽留,事实上对着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男人,他还真是没什么胃口。
低头把玩了一下手中那个小U盘,梁遇这才从外套的口袋了里掏出手机,打了电话给叶飞鱼。
叶飞鱼正跟陆升一起拍MV,也到了午餐时间,梁遇报了位置,居然正在这附近,叶飞鱼接到电话简直受宠若惊,一边讲电话,一边在叶清的帮助下穿了羽绒服,还跟陆升挥了挥手,算是打了招呼。
梁遇亲自到门口来接的人,看着从远处走来,全身上下裹得只剩下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的人,他放在口袋里的手紧了又紧,眉宇间竟也显出些许忧愁烦闷。
叶飞鱼远远地看见梁遇站在大门口,她朝他小跑几步过去,却因为裹得太多,行动并不是很灵活,好在梁遇适时地上前几步扶住她,使她免于摔到的厄运。
白色的羽绒服,红色的线帽和围巾,脖子上挂着一根白色的绳子,两端系着的红色的兔耳朵手套正套在两只手上,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只剩下一双明亮清澈的眸子对着他笑。
“跑那么急,饿了?”梁遇微微皱眉。
这么大个人了,走路都不小心。
叶飞鱼也不说话,只看着他笑。
梁遇把人领到包间,经理已经听出他的安排将菜蝶摆上了桌子。他替她拉开椅子,自己则在旁边坐下。
叶飞鱼已经脱下羽绒服,摘了围巾、帽子和手套,搁在一边的空凳子上,只剩下里面的白色打底针织衫,黑色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垂下来,鹅蛋脸白里透红,额上还有细细的汗珠,显然是刚才跑得有限太急了。
“好巧哦,梁遇。”叶飞鱼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玉米汁,这才看着身边的男人,开口说话:“附近有一家健身会所,今天正好有几个镜头在那里取景。”
没想到梁遇居然会来这边吃饭,还会打电话叫自己,她真是太惊讶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专门来吃饭?”叶飞鱼问完,又下意思地在屋子里看了看,好像并没有和别人一起过的痕迹,专门为了自己,她可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