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南宫晔和白雪莲都显得十分的淡定。
黑熊忍不住上前,一左一右的抱住了南宫晔的小腿儿:“主子,你还不快去救人?”
南宫晔毫不客气的将他们踹开:“不急!且再看看!”
白雪莲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听姐姐说你乃魔尊东方闫转世,果然有眼力!”
见南宫晔不搭理自己,白雪莲也没有觉得尴尬,反倒是给黑熊、黑津、凌天华和木拐子董利做起了解说:“这阎罗寝殿一般没有通报之说,要想在秦广王寻欢作乐的时候找到他,唯一的方式就是让他知道,你在找他……”
一旁百无聊赖的黑狸听罢,忍不住就大喊道:“这不是屁话嘛?他不知道有人找他,自然是不会出来了……”
她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境内的秦广王竖起耳朵问了一句:“何人在外滋事?”
两大力士不得不停下拧动的动作,恭敬的答道:“有一仙界女修前来滋事!”
秦广王挑了挑眉:“噢?还有仙女要来阎罗殿戏耍?”
门口两道银光乍现,斑驳的碎片光芒渐渐消失,初江王和泰山王也出现在了殿前。
两人对视一眼,上前一步,示意两大力士放人之后,初江王冷哼了一声:“不曾想,白姑娘竟有这般雅兴?竟到我们这暗无天日的陋室来了,真是蓬荜生辉啊!”泰山王但笑不语,脸上也满是戏谑。
尴尬的清咳了两声,白铃兰理了理衣衫,抬手作揖道:“有劳两位!在下实为无奈之举,还望多多包涵。”……
黑熊本事急性子,眼看这厢还等着救人,那边还打着太极嘘寒问暖,就是不奔主题,当下有些气急:“我说,你那个劳什子的姐姐究竟是去救人的,还是去叙旧的呢?”
白雪莲也觉得白铃兰和江山王、泰山王寒暄太久,但是鞭长莫及不是?
谁叫白铃兰交际较广,这阎罗殿十阎王,人家不但个个识得,且还有四五个是莫逆之交,眼前的初江王和泰山王便是。
画面一转,却是白铃兰已在江山王和泰山王的邀约下,一同到了内殿,见到了秦广王。
听罢白铃兰的话,江山王一幅你逗我玩的模样:“别人听了怕是要笑掉大牙了——堂堂仙界第一灵修家族,此刻竟到阎罗殿来求人,还是这么个修为未及渡劫的元神,你道我会信你麽?”
泰山王也蹙眉沉思:“我心知你可能有难处,但舍妹无论如何都不会沦落到要寄宿在这具身体里面。”
秦广王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只顾着饮酒作乐:“好!好!好!跳得好!再来陪孤王饮一杯!好好好!美人酒量真是极好的……”
终是忍不下去,白铃兰直接就做到了秦广王的身侧,伸手从他嘴里夺下了酒杯:“我要带她走,你且放了她吧,还有程思殿的那两个魂魄……”
醉眼朦胧的看了一眼白铃兰,秦广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你说放就放啊?那我威仪何在?我给你说,当年我之所以和白氏一族合作,就是看中你们潜心灵修,不掺活三界这些纷纷扰扰的事情,如今你们竟也变得如此无趣。没意思!没意思!”
说句实话,白铃兰鲜少有这般低声下气的模样。
换做先前,只怕她早就拂袖走人,只是这关系到白雪莲未来的存亡问题,白铃兰终究狠不下来这个心:“我这不是无奈之举吗?难道要让我眼睁睁看着舍妹去送死?”
泰山王在一旁幽幽的说了一句:“天下修士何其多?为何独独选她?”
叹了一口气,白铃兰泫然欲泣的道:“你道我想吗?只是这灵修一族体质本就有异,要寻得一形神相合之人,本就十分艰难,若要元神和魂魄相互接纳,那更是难上加难,若非如此,我又何必夺人所爱?”
坐在秦广王身旁的小女娃闻言,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若是这具肉身被收回,那么她极有可能又会被遣送回冤魂司,再度出来更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白铃兰见状,心有不忍:“小姑娘,你也莫怕,你若真心想出来,他日我们再为你寻一合适的肉身便是——你现在的修为根本控制不住这个肉身和元神,分崩离析是早晚的事情。”
秦广王冷哼了一声:“我倒是不晓得,原来白氏一族已经成为了救世主,倒是谁都想救——我偏不让你救!你待如何?”
言毕,双眼微眯,竟是打算和白铃兰杠上了的节奏。
平日里,秦广王比较随性,虽身兼五殿阎王之职,却无一纰漏,看似风花雪月,奢靡不已,实则尽职尽责,克己奉公。
但他唯一的缺点就是:说一不二!但凡他开口的事情,天王老子来了也改不了!
是以,当他开口说“偏不让你救”时,初江王和泰山王吓得嘴巴半张,尴尬的愣了半晌,没有一点反应。
两人张了张嘴,想要为白铃兰求情,但又怕秦广王只是酒醉之言,万一开口了他还真当真了,更麻烦。
白铃兰更是吓得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完了!完了!看来要功亏一篑了!
这样的结果完全出乎白铃兰的意外:她原本还担心秦广王对赤鱬金飞有什么不齿的念头,但看他不过抓了她当温酒童女,这样可有可无的角色要讨了去,她自是成竹在胸。
只不知,事事难遂人意,如今竟是被秦广王难了去。
看白铃兰发愣的样子,秦广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罢,省得别个说我不近人情——我这小童女,斟酒斟得特别好,一滴不多一滴不少,刚刚好九分满。我给你两个时辰学习,若是能胜了她,我就让你把她带走,悉听尊便,若是输了,你就哪儿来滚回哪儿去吧!”
白铃兰乃仙界第一灵修家族的嫡长女,只有被别人伺候的份,从来没有伺候别人的份,这样的举动无疑是给她打脸,啪啪啪!
更何况,这该死的九分满她怎么可能在两个时辰内做到?
怒火从胸口熊熊燃烧到了脑袋,白铃兰准备拍案而起,直接抢人就走。
初江王和泰山王深喑秦广王的脾性,一看白铃兰发怒,顿时就联手将她按回了座位上。
初江王连忙打岔道:“哎呀呀,斟酒呀?这可真是有趣至极,我们常常琢磨茶道,倒没研究过斟酒的艺术,不若今日一道试试,谁若输了谁日后便将蟠桃寿的蟠桃献出来,如何?”
有了台阶下,白铃兰不得不低头:“既如此,我们便试试?”
这厢白铃兰一肚子窝火炼斟酒,那厢黑狸黑熊看得心里七上八下:万一要是白铃兰失手了,那打起来,他们可没有胜算把那十殿阎罗都打趴下。
黑津此时脸色铁青,继续当着隐形人,但是身上抑郁的气息已经入地三尺,让周围的凌天华和木拐子董利都退避三舍。
南宫晔沉默不语,但心下其实比谁都紧张,毕竟这关系着袁念箐和赤鱬金飞能否顺利的回归。
这冤魂司呆久了尚且会损伤魂魄的灵气,更何况是烈日灼心般的程思殿?要强抢也未尝不可,但那样风险太大,南宫晔不想在这个过程中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两个时辰后。
白铃兰不负众望,轻松的胜出。
顺利的将赤鱬金飞的肉身和元神带了回来。
说起来,若非初江王和泰山王在赤鱬金飞肉身斟酒时不时的在一旁施加威压,白铃兰绝对没有胜出的可能。
那小姑娘魂魄寄住于赤鱬金飞体内,本就不稳,兼之有威压加身,手不抖才怪。
秦广王当然是知晓这一切的,只不过睁只眼闭只眼送了个顺水人情给白铃兰。
毕竟当年他对白铃兰也动过一番心思,虽未能成,但心里的那点旖旎还在,对白铃兰的这份好感,兼之当日之举不过是一时兴起,是以他不想再做追究。
从乾坤袋里舀出了一个透明的小瓶子,白铃兰对赤鱬金飞体内的魂魄解释道:“你可以留在这里,也可以进入瓶子里,暂时寄居,他日有合适的肉身和元神,我就助你重生……”
不等白铃兰说完,小姑娘就连连点头:“我愿意跟着你,姐姐,你带我走吧!”
将赤鱬金飞体内的魂魄逼走,白铃兰将赤鱬金飞的肉身放入画好阵符飞阵势之内:“秦广王既允了我带她走,自是不会管我们创程思殿之事。只是程思殿也有专人看管,夺魂并非唾手可得,我们得盘算一番。”
将程思殿的布局和看管护卫一一作了解析,白铃兰开始指挥道:“你,夺爽灵地魂,你,你,你,你们三个,夺小姑娘的三魂七魄,你们三只,注意随时可能出现的袭击,做后卫……”
黑熊不满的看向白铃兰和白雪莲:“那么你们做什么?”
白铃兰将白雪莲推入赤鱬金飞所在的阵势内:“我守在这里,护住他们的肉身和元神,同时开始布阵,你们的魂魄一到,我就可以开始注魂术,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黑熊缩了缩脖子:“没了!”众人也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异议。
吩咐完毕,白铃兰便从乾坤袋里舀出一串珠子,咬了咬牙将珠子扯断,白铃兰将上边的五彩珠子拿下,一人塞了一颗:“此乃护魂珠,不但可以护住你们的魂魄,也可以保护你们夺到的魂魄,含在嘴里,切记,在程思殿,任何时候都不能开口说话!”
黑狸不解的翘起大尾巴:“开口的会怎样?”
白铃兰嘴角浮现了一丝诡异的笑:“魂魄尽失,被里面强大的魂魄取而代之!”
黑狸和黑熊吓得连忙将护魂珠放入嘴里,双手紧紧的捂住了嘴巴。
将夺魂要领讲述完毕,白铃兰便开始测算时间。掐指一算,白铃兰额上却不停的开始往下滴汗:“该死的!变成王为何今日会前来探查?”
黑狸不解的继续敲着大尾巴,捂嘴问道:“变成王探查怎么了?”
在众人困惑的眼光中,白铃兰面如死灰:“他是个刀枪不入的家伙,这程思殿偏巧就是他执掌阎罗殿的区域,若他出手,无人可从程思殿夺魂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