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津的修为,和南疆圣主,差别十分巨大。
袁念箐一直不太了解,为何黑津这样已经修行数万年的人,修为却还远在南宫晔之下,但也深知黑津身上的威压绝非寻常修士所能具备。
所以在袁念箐的眼里,黑津就是个谜!
有了黑津的加入,南疆圣主立即就有些捉襟见肘起来。
原本已经疲倦的袁念箐,此时两只眼睛再度被点亮:“这下好看了!金飞,快看,快看,没上去炼手也得连连眼睛,一会给我说说到底他们的招式好在哪儿——哎呀,好痛,打他!攻他下盘……”
收拾好现场之后正准备整军收队的南疆将士,看到袁念箐如此全神贯注的观看比赛,不由得伫立原地,加入了观战的队伍。
对南疆圣主而言,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多了一个修为不算强大但却气场十足的对手,还要被原本对他俯首称臣的这些小辈们围观!
胜了未必光荣,败了注定是耻辱。
南疆圣主的思想一动荡,黑津便迅速的捕捉到,手中长剑和金色巨龙的身子一道,蜿蜒往前。
金色巨龙尾巴一甩,终于逮住机会将南疆圣主牢牢圈住,黑津的长剑不失时机的插入南疆圣主的胸口。
一场恶斗,到此结束。
南疆圣主看着自己胸口的长剑,身子被金色巨龙缓缓的拉到了地面。
强忍住一口气,他看了一眼袁念箐和上官云裳:“哈哈,就算输了,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你知道与你颠鸾倒凤的圣子是何人吗?他是你同母异父的亲哥哥!哈哈哈”
袁念箐心下一惊:好恶毒的家伙!竟然让他们兄妹成亲!
让众人更想不到的是,南疆圣主再次喘息着道:“上官云裳,你是我的亲生儿子!哈哈哈,你只知苏晚晚嫁给了上官斌羽,却不知她早已暗结珠胎,而那腹中正是我的骨肉!”
看了一眼上官云裳,南疆圣主再次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只知你是上官老二家过继过来的圣子,却不知道,你的亲生母亲便是苏晚晚。”
说着,他继续喃喃自语道:“若非不堪我的折磨,她又怎会逃离南疆?”
上官云裳睚眦欲裂,没想到剧情竟如此的反转!
南疆圣主一把将胸口的长剑拔掉:“你道南疆老怪李晟冥为何会对南疆圣女如此痴迷,不过是我给他长期下了幻药,我要让那贱人生不如死,便是死了也不得好死!哈哈哈,她本该被我玩弄!却妄想逃离我的手掌心,最后只落得个客死他乡的悲剧!你道可笑不可笑?”
袁念箐见她越说越荒唐,心想再说下去,只怕更加的不堪。
当下手中黑獠剑起,袁念箐往南疆圣主的胸口又是一剑:“如此说来,你该被碎尸万段!”
凑到南疆圣主的跟前,袁念箐压低声音道:“不过,我告诉你,我和上官乃是演戏给你看,并未真正成亲,这位,南宫晔,妖修谷少主,才是我名正言顺的夫君!这下,你死也没法瞑目了吧!”
看着一代南疆圣主轰然倒下,双眼圆睁,众人心里唏嘘的同时,也无比欢欣,只是想到圣子和圣女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不禁有些同情和有些心痛。
金色巨龙却是全身一震,一阵排山倒海的翻腾之后,他嘴里一呕,竟吐出了十来只白色的蛊王。
那蛊王随着南疆圣主的身子一道,化为粉末,最后化为了虚有。
让南宫晔诧异的是,南疆圣主消失了之后,他的胸口又是一震,多了一个黑点,这魔界黑物究竟是何存在,他是越来越不懂了。
兴高采烈的袁念箐,上前扶了一把上官云裳:“你若真是苏晚晚的儿子,那么便是我的哥哥,不管如何,我都尊称你一声哥哥!我们之间的关系,清清白白,彼时成亲不过是受这老魔头威逼,你大可不必介怀!”
袁念箐不知道的是,上官云裳已经筹划好一切,只待除去南疆圣主之后,就要除去南宫晔,将袁念箐留在南疆,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上官云裳喜欢她的善良,更欣赏她的才能,他认为只有她才能和他并驾齐驱,共同执掌南疆大权。
如今,南疆圣主却告诉他:袁念箐是她的妹妹!这让他如何不痛苦?
一旁的白铃兰此刻两眼亮如星辰:“要知真假,只需滴血认亲——我白式一族,专研血脉数万年,对于血脉的传承最有心得。不若今日就来做一甄别吧!”
白铃兰从乾坤袋里舀出了一只灵瓶:“这是我百家独门炼制的滴血认亲灵器,自投用以来,从未失手!今日,我就代表白氏一族,再为你们验明正身!”
脚下一个踉跄,上官云裳倒退了几步,心里各种斗争:他害怕袁念箐真的是自己的妹妹!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内心!
斗争良久,上官云裳却不得不闭上眼睛,无奈的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上官云裳有心藏私,但是他不能自欺欺人,更不能沦为笑话。
上官云裳和袁念箐的鲜血滴出,都落入白铃兰手中的灵瓶之中,白铃兰口中念念有词,下一刻,便发现两滴鲜血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围成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圆形。
白铃兰睁大了眼睛:“哇!你们母亲的血脉实在是太强大了!如此圆融的血脉融合实为罕见!你们兄妹该好好感谢你们的母亲!”
袁念箐当下就兴奋得蹦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上官云裳:“哇!太好了!哥哥!哥哥!我又多了一个哥哥!咯咯,娘亲知道了,该高兴死了!”
无奈的闭上眼睛,上官云裳缓缓的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良久才伸出双手,回抱了袁念箐。
这是命!
也许注定他就该得不到一切美好的事物!
这些年身为南疆圣殿的傀儡掌权人,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也做了无数!
所幸,好在,袁念箐回来了,让他看到了光明,坚定了推翻南疆圣主的信念,也让他找回了曾经善良的自己。
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光芒,如此的短暂,还来不及珍藏,就这般消失!
袁念箐抱着上官云裳,是一种不一样的情感,十分的欢欣喜悦,却又十分的纯粹干净:“哥哥……哥哥……”
听着袁念箐反反复复的喃喃自语,上官云裳原本纠结的心结竟不由自主的慢慢解开:是啊!我并未失去她!不过是以另外一种方式拥有她!血浓于水,还有什么比得上这样珍贵的拥有?
两人相拥在一块,都闭着眼睛感受这久违的亲人的温暖。
一旁的南疆将士,都屏住呼吸,不敢去打扰此刻两人的温馨场景。
次日,袁念箐将两人身份公之于众,并将南疆圣主操纵圣主、勾结域外天魔把控南疆政权等丑闻一并告知,当下群情激奋,都对上官云裳和袁念箐无比推崇。
将一并事宜交代清楚之后,袁念箐感觉放下了心头的巨石。
虽然没有帮助南宫晔悉数找到黑物,但是总算成功的在南疆活了下来,而且还帮助了自己母亲的族人,让他们走出了被域外天魔压制的阴影,也算是功德无量。
和南宫晔筹划了一番,两人认为在南疆继续呆下去的意义也不算太大,当下就决定转战寻宝极地,再找机缘。
上官云裳自是万般不舍:“妹妹一来就是各种兵荒马乱,还未来得及好好的感受一番南疆的风土人情,怎么就着急要走?”
南宫晔在一旁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感受风土人情?只怕是蛊虫剧毒吧?谁知道再呆下去会不会再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冒出来?”
向来寡言少语的南宫晔,真是难得说出这么长的话来。
并非他小肚鸡肠,而是自从相认之后,袁念箐有事儿没事儿便往上官云裳的寝殿跑,没事两人就凑在一块叽叽喳喳的,看得他牙疼,心口也疼。
将寝殿里的宝物不停的往外搬,上官云裳只差要把整个宫殿都送给袁念箐:“妹妹,修行路上,极多凶险,你得保护好自己!”
看着堆积如山的法器和灵器,南宫晔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好几下,一双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早日离开这里,否则小箐都要被收买了,日后都该忘了她还有个相公了!
收拾妥当,袁念箐依依不舍的和上官云裳拥抱告别,准备出发离疆。
临出发前,才发现,战斗结束后,黑津便带着黑熊、黑狸、石猴和赤鱬金飞一道,出去采风,只是这都好几日过去了,人还没有回来!
袁念箐只顾着高兴,多了一个哥哥,南宫晔只顾着盯着自己的小娘子,上官云裳只顾着整顿南疆内务,倒是真的把它们给遗漏了。
有些歉意的拿出传讯纸鸽,袁念箐不得不召唤它们回宫。
纸鸽出去却如同深沉大海,杳无音讯。袁念箐和南宫晔这才意识到,出了问题!
看到袁念箐和南宫晔满脸焦虑的样子,上官云裳也忍不住心里一个咯噔:“怎么了?”
袁念箐拉了他的手就要哭起来:“我们的灵兽,都不见了……它们……它们……”
说着,袁念箐就直接哭了起来。
上官云裳百思不得其解:“如今南疆境内,圣殿残留余孽早已肃清,究竟是谁会对它们不利——糟了!定是域外天魔!”
提及“域外天魔”四字,南宫晔才恍然大悟:“是了!当日它们铩羽而归,想来不会善罢甘休!”
又是域外天魔!
袁念箐紧紧的握起了拳头:“看来,这域外天魔不除,必为祸害!相公,我们再多呆些时日,将这域外天魔驱逐,可好?”
南宫晔伸手将她的柔夷握入掌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