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傻瓜,他让她闭上眼睛的用意就是希望她可以趁机睡一觉,休息一会儿。
可是她却不能明白他的心。
终于在车子要停下的时候,辛然仿佛间有一种莫名心动的情愫升起的时候,周先生已经从外面的车身绕到了她这边来,打开了车门,她的一双脚还没有落在地上,他却手心一蒙她的眼睛说:“你答应了我,不许反悔。”
辛然问:“现在也不能睁开吗?”
“不能。”解开了她安全带的时候,他的手臂已经轻柔地将她如至宝一样的抱了起来,她双臂搂住了他的脖颈,浅浅地笑着问:“Surprise?”
周先生,又是什么样的惊喜呢?竟然让他这般的郑重。
周晋珩在一处门前停下了脚步,手指动作间在没有放下她的时候,已经输了一串的密码,门叮地一声响,打开了。
花香扑鼻而来。
辛然的一颗心柔软得无法形容,手臂轻轻搂着周先生的脖子,凑到了他下巴的位置,啃了一记,浅笑嫣然道:“茉莉花花语,你是我的。”
周先生脚步不停,往楼梯处一步步迈了上去,脸上笑意令人惊艳。
淡淡的书香被掩在那清雅的花香之下,可是她还是一下子就闻到了那种气味,有些急不可耐地想要跳下去,却被周先生紧了紧手臂,提醒她道:“还不可以。”
这个可爱到让她都不知怎么说的男人,到底是要给她什么惊喜。
确实是个让她无法想象的惊喜,可是————————非常不合时宜的,辛然感觉到了小腹里一阵阵的绞痛,闷闷地难受。
周先生的大惊喜还没有这个惊吓的事件来得震撼。
他们都没有想过,辛然的大姨妈会在这个时刻不早不晚的就那么巧的光顾了,仿佛在嘲笑着什么,又好像是来凑个热闹。
辛然看着周先生的脸变得麻木的惊悚,她往浴室里奔了进去,大半夜的时候,新娘大姨妈非常不巧的来访,而新郎——————-前一刻还精心为他珍爱一生的妻子准备着大Surprise,转眼间就被赶了出去。
“苏菲加长加厚夜用420!快去啊!”辛然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该死的,偏是这个时候,偏是从酒店里过来这边的时候,她把礼服里塞了几包偷偷瞒过舅妈耳目买的卫生巾,可是——————-谁会想到会是这个时候来?
于是大半夜的,周先生被她赶出了别墅,驱了车子又往大门外的二十四小时超市进去。
惊艳了一片正值夜班昏昏欲睡的女孩儿,不过,当看着他推了一车的女性用品从那边过来的时候,几道目光就变成了同情、怜悯。
收银员甚至以很耐心很缓慢的语气问他:“请问,先生,您有会员卡吗?这些,要全部结算吗?”
周晋珩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懂那些目光里饱含着的东西,不过,他压根不是个被别人轻易影响的人,只是,那样的同情还是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自己在心底深处做着建设:只是几天而已,嗯,只是几天而已。
但从大门外开车进去车库停车的时候,还是非常不爽的捶了下方向盘,为什么就偏是今晚啊!
不期然间就想到了邹新月的提议:“怀孕生完孩子后会好很多……”可是不等他继续想下去,就想到了一个小恶魔,会和他出来抢自己的女人!
瞬间就什么幻想都破灭了个干净!
辛然正窝在卧室的大床上,床上火红的玫瑰,简直越看越像一场天大的讽刺,她全部推了下去,暗自也有些磨牙,非得这个时候……真的让她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晚上周先生都在帮她揉着那冰冷异常的肚子。
辛然却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事件。
“明天老头儿是不是让我们早些回去吃饭?”
周先生揉着她肚子的动作,一下子就僵了一僵,不过,他立马就释然了。
平静地说:“有父亲在。”
辛然注意他说的是父亲,而非爸爸,偏了脸过去看着他,左右也疼得睡不好,就起了聊天的心思。
“你爸和老头儿是怎么回事?”白天的宴会厅里的时候,可没吓出她一身的冷汗来,还以为要出什么事。
老头儿能把他在婚礼前支走让他去找伊教授回来,就能当众毁婚,这种事在别人面前看起来丢人至极,可是老头儿可不会受这些世俗的眼光和指摘。
周先生不能做别的,有些郁郁地亲了亲她的脸,往唇上移了下去,有些不想提别的事。
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
他正郁结呢!
辛然避开了他的吻,伸出手扳正他的脸,一看他那个比别人便秘还难看的俊脸,不由都笑起来:“你干吗?生气啦?”
周先生不吱声,偏了脸吻她的手腕和手指,手臂又将她往自己的怀里紧了紧,那种如野兽般的压抑着的隐忍之情,真的让辛然看得忍俊不禁。
“为什么偏是现在?”
周先生的声音里充满了幽怨和忿忿。
辛然笑起来,直往他的胸前钻,咯咯地笑声仿佛让她感觉不到那么疼了,却没有打算轻易放过他:“你说的有空就告诉我的,你再不说,我生气了!”
周先生被逼着,将一段往事简单的说给她听,真的是再简短不过啊!
“父亲曾经给国内军部捐赠过物资。”
旁的,竟是连一句都不想多提了。
于是辛然只能自己将他的话和老头儿的反应琢磨了半天,琢磨出个大概来,大概是因为过分的投入专心去琢磨一件事了,想出来的时候,也困意来袭,仰起脸只亲了亲他的下巴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上午是被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呛鼻给弄醒的。
辛然还迷惑了几秒,只听见一道声音带着几分未眠的低哑,沉沉地好听:“周太太,早安。”
伴随着他的声音,一个吻轻柔地落在了她的额头处,辛然一扭头就看到了周先生的一张俊脸上眼下隐约间的青色。
可是,这不是最重要的,而是——————————
“周晋珩!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惊慌中的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掀那被子,简直要被床上惨不忍睹惨绝人寰都不足以形容的画面气得晕过去!
她匆匆地捂着肚子奔进了浴室里去,留下床上怔怔出神皱眉的周先生讷讷地说:“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可是,他的声音,她根本没有听清。
从浴室里收拾妥当出来的时候,辛然就头疼了,已经九点多,老头儿那边已经让四叔和冰姨打电话催他们快点回去吃团圆饭。
两个父亲都在,老头儿仿佛对伊教授的成见并不如辛然深。
只是,看着那触目惊心的卧室,辛然是真的头疼极了,往那边正扫着地上玫瑰花的周先生看过去,想了想还是走到了床前,将床单和被她大姨妈荼毒得难以直视的被子一卷,抱了就往楼下去。
周先生不解地在她的身后问:“然然,你做什么去?”
辛然很自然的连头也不回的回答他,“扔垃圾。”那语气冷得哟。
实在是她人生最丢人的事件之一。
周先生扔下了扫地的东西追了下去,从她的手里抢了过去,皱眉看着她一张冷得出奇的脸问:“你生气了?”
辛然哼了哼,不看他。
他将手里的被子和床单都就那么扔在楼梯间,有些闷闷地伸手将她拥进胸前,想了很久,才觉得应该把自己的想法完全的表达给她。
“周太太,你还没有说早安,也没有……早安吻。”
辛然头顶嗡地一声,好像有一只蚊子还是什么飞行物体飞过,她抬起了头,望着他一本正经又极其凝重的脸哭不是笑不是的问:“周先生,我要不说呢,你……”
你还想一直堵在家里不出门的后话不等她说出来,一个吻就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她的唇上,就那么吻起来。
喂!
可是,那样的温柔和小心翼翼中带着莫名喜悦的吻,让她突然间不想拒绝。
又是该死的电话打断了那个让她无法拒绝的吻。
“周晋珩。”出门的时候,辛然还在纠结着回头往楼梯处扔着的那一堆物体看。
周先生回头握着她的手,淡淡地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会有人过来收拾的。”
可是,这种东西给别人看到,会更丢人好不好?这要不知道的,会不会误会他们一夜————————欲血奋战啊什么的?
辛然越想越觉得头皮有些发麻,执着地要返回去毁尸灭迹,但周先生也异常执着地握着她手往外面走,还是那句话:“会有人过来收拾的。”
这些事情,他舍不得让她动手去做啊。
“喂!被别人看到要……”辛然有些欲哭无泪地拽住他,暗自磨了磨牙,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晕,眼神闪烁地说:“我自己扔掉再走好不好?”
周先生啊,那么聪明的一个男人,偏看见她脸上难得的红云,就那么直接又觉得万般新奇的问了出来:“然然,你害羞了?”
那语气调子都是他惯常的慢条斯理,一脸的诚挚与几分孩童般的直白。
辛然的脸,火一样燃了起来。
不知道被他盯着打量了多久,从来都是冷静如她,偏那天真的是不知被什么东西上身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