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制癌细胞生长的药物如果那么简单就可以研制成功,多少人早就成功了,也不会这么多年来仍在不放弃研究的研究所会屈指可数了。
去了艾贝.莱斯利研究所的大门处要做登记的时候,那边有人打了电话给保安,保安往车里坐着的卡尔教授看了看,又看了看站在面前的漂亮的女人,放下电话的时候朝她敬了个礼。
“南希小姐,伊教授打电话过来,请你们进去。”
伊教授在这家研究所多年,声望自不是别人可比的,一个电话就可以免去辛然不少的麻烦。
她朝保安微笑了下,“谢谢。”转身回了车里,将车子开往地下停车场里。
等她停好车的时候,那边电梯旁柴芸正好下来。
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外穿着件白大褂,头发盘得一丝不苟,脸色隐约带着几分疲惫,但整个人看上去还是有着不输于任何人的精干。
“卡尔教授,伊教授已经在等您。”柴芸朝卡尔教授很礼貌的弯了弯腰,然后带着他们往电梯里走了过去。
只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穿着一条红色裙子的辛然,黑色如瀑布般的及腰长发披肩,身上除了手指上的绿色钻戒,再没有任何的饰品,那十几公分的黑色高跟鞋穿在她的脚上似乎连一分的疲态都没有,与她本身的气质浑然一体般再合适不过。
不知不觉间,那个追在她身后总会崇拜地喊她“师姐”的丫头,已经成长了许多。
柴芸话少,卡尔教授也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聊天,电梯里静得落针可闻。
辛然唇角微扬,那四十五度的完美微笑让人真的感觉不出她的真实情绪来,电梯停下的时候,她好似很无意的问了句:“师姐,你生病了吗?脸色有些不好。”
柴芸面色不动地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走出电梯的时候说:“有些小感冒而已。”
辛然就笑着说:“是吗?那可要当心了,有时候大病都是些让人防不胜防的小病引起的呢!”语气里神态间明明是带着几分的担忧,但听在柴芸的耳里,那话就是带着浓烈的孩子气般的恶毒。
柴芸没有再接她的话,穿过长长的无菌走廊,在眼球识别门上扫描了几次后带着他们换好了衣服,往楼上伊教授的办公室里走进去。
卡尔教授遇到几个这里的研究教授,都和他微笑着打了招呼,同行里有他今天这般成就的教授并没有多少。
尤其是在这个海岛上。
柴芸敲了下办公室的门后才轻轻的推开,请了卡尔教授和辛然一起进去,等他们坐下的时候,她转身出去给他们倒茶去了。
伊教授在研究所的时候严谨得连一丝私人的感情都不带,可辛然毕竟是他的女儿,又是时隔五年才淡却了隔阂的女儿,看到她一身漂亮的出现的时候,还是柔和了几分脸色。
卡尔教授看着他们这对奇怪的父女,自己往沙发里坐了下去。
辛然将自己的包放在了沙发里就笑着说:“爸爸,卡尔教授来找你要那条黑曼巴的,你们先聊,我出去看看师姐。”
出去的时候又回头看着那边正和卡尔教授兴奋地提及那条黑曼巴的毒液其他作用的人,有些担忧的问:“爸爸,师姐生病了,你应该多关心关心她的状况。”
那边的伊教授本来还一脸的对黑曼巴毒液的兴奋,听到了她这句话的时候,就有些严厉地看着她说:“然然,这是在研究所,这里没有私人感情,这里是做研究的地方!”
辛然有些不满地朝他嘟了嘴,闷闷地转身打开门出去的时候还不忘记抱怨:“怎么还是一点儿没变!”
眼底却有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笑意,转身的功夫遇到了柴芸带着的小副手,很陌生的面孔,以前没有见过,朝他微微地笑了笑问:“柴博士呢?”
小副手被她的笑容晃了下眼,有些傻楞楞地指了指那边的茶水间位置:“在那边。”
辛然正往那边走的时候,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宁真儿。
她最近手机经常不离身,就是防着宁真儿打电话会找不到她而误了及时的消息。
“南希,我真的尽力了,累死我了!那个对飞机失事知道一些的人,被人灭口了。”宁真儿不知在哪里,听上去有些气喘得厉害。
辛然握着手机的手指莫名就是一紧,刚才眼底还泛起的笑意变成了冰冷:“你在哪儿?”
“S城。”
就在辛然担忧着某女是不是被什么人追击的时候,那边却忽然响起了一声不合时宜的男人的呻吟声!
“宁真儿!你和男人在酒店里?”那声音一扬起来的时候,都带了几分浓烈的怒火。
宁真儿那边响起了她的声音,在和某个男人:“嘘!嘘!辛……”努力的保持着正常的声调语气辩驳道:“辛然,你误会了,我没有做……我在,嗯……”
辛然眼角气得直跳,抬起手指都按捺不住的想抽人!
“让人弄死你算了!”
那几乎是辛然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因生气而吼出来的恶毒的语言。
挂了电话的时候还在气得太阳穴和眼角突突突地直跳,这个死女人,所以最近她其实根本没有在做正事吧?!
勾了勾唇角,辛然就将电话打到了易情那边,有些好心地提醒他道:“易情,最近进展怎么样?你是不是打算放弃了?可是,算了,我还是给你个建议吧。女人都喜欢坚持不懈的毅力和恒心的男人,宁真儿也一样的。”
易情那边听了个半懂不懂,然后还打算求指点的时候,辛然已经果断的压掉了电话。
因为,茶水间里的柴芸端着咖啡正出来。
一身黑色的套装让她整个人的气色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看起来更差了许多。
煮个咖啡就要这么长时间?刚才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了些什么。
“师姐,我帮你。”辛然将手机握了握,扬了几分乖巧的笑容出来试图接过她手里的托盘,但被柴芸轻易间躲闪过。
“然然,你今天来想做什么?”柴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问。
辛然有些无辜的眨了眨眼,又有几分被人冤枉的委屈地扁了下嘴,很受伤地看着她说:“师姐,我只是陪着卡尔教授来取那条黑曼巴的。”
柴芸微微地摇头,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
看着她端了咖啡走进了伊教授的办公室,门口小副手问了她句什么,她连头也没有回,也没有说话,辛然就笑起来。
她哪用做什么?她现在有的就是时间和耐心,她要等着看柴芸自食苦果是怎样的结局。
恶性脑肿瘤啊,不是任何一个人都有机率从地狱的门口绕回来的。
有专门的研究人员将那条黑曼巴蛇装在笼子里放进了辛然的车里,看着那条吐着信子的蛇,不知为什么脑海里就闪过一个词:蛇蝎美人。
唇角勾了抹自嘲的笑意拂了下长发,对车外的伊教授挥了挥手,看着他身旁的柴芸脸色奇差连精致的妆容都掩饰不住她脸上的疲色之后,内心还是忍不住的冷笑起来。
下午去了医院,卡尔教授有台手术,辛然久违地跟在了他的身后,手术时间有些漫长,但对于他们来说每一分的流逝都代表着挽留一个生命的过程与重量。
等出了手术室后,换完了衣服才发觉手机上有两个未接来电。
是周先生的。
等她再打过去的时候,他那边却是关机状态,辛然正要继续打过去,就接到了另一个卫星电话。
“我有急事回趟英国,江文觉这几天会接送你上下班。然然,乖一点儿,好吗?”周先生的口吻里带着几分如孩子般的祈求。
让接电话的辛然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哦,你路上小心些,到了再打电话给我吧。”
久违的跟在卡尔教授身旁,脖子还是有些酸的,辛然挂了电话后就靠在了椅子里闭目养神,猜测着周先生说的急事会是什么?她从未见过他有什么急事会在没有告诉她的时候就离开的。
“南希!恭喜重回手术台!”
“嘭!”
“嘭!”
“嘭!”
几声巨大的声响响起的同时,有彩色的礼花筒里散出来的东西盖了她一身一脸,辛然皱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鼻梁上还贴着卡通的OK绷的哈里。
不由就笑起来,手一伸抓了旁边桌上的水杯对他招手,“哈里,你过来下。”
她笑容太过无害了,让哈里一时忘记了这是个心情不爽的时候就会拿身边人开刀的主。
伸出手臂大大的给了她一个熊抱的同时,脖子衣领被一扯,一杯水顺着他的衣领灌了下去……“啊!”
哈里跳起脚来瞪大了眼睛往外面跑了出去。
辛然哈哈笑起来的时候,门口处有人敲了下他们的办公室门,推门走了进来,是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新同事。
埃里克的人。
“南希小姐,殿下诚心邀请您今晚共进晚餐。”
行了与上次埃里克对辛然同样的礼,那时候辛然也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只知道他们的出现就意味着她的心情会不爽。
连眼皮都不再抬一下,辛然从椅子里起身将白大褂脱下,拂了下长发,从抽屉里取了一支碧玉簪来将头发挽了起来,冷冷地拒绝:“请你告诉他,我不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