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今晚再不会有酒鬼狂和她的卡过意不去了。
黑子肩头随意的像个大佬似的的披了件黑色的长大衣,走到吧台前的时候,他的身后辛然没太注意的一个女人走出来,恭谨地从他的肩头替他将那件大衣取了下去,就挽在手臂上。
“大小姐,这么急着见我啊!”黑子邪气地一张脸上短短的时日不见,却透着几分更加成熟的气息。
不过,辛然打量了他一会儿,眼角就抽了抽:“你怎么看上去摇身一变,像大佬了?”
黑子嘿嘿地笑起来,伸出手臂将她搂了往楼上上去,边说:“大小姐好眼力啊!我现在就是地道的大佬一枚啦!”
辛然微微蹙了下眉,淡淡地看着他的侧脸问:“你接下了?”
深紫色的衬衫将他的脸映衬得更加多了几分邪魅不羁,黑子侧过目光笑着点头,“接下了。”
有些人,真的是有种身在江湖身不由己的责任。
辛然就没有再多问他这些,“那你还有时间跟回来A城?做什么?”
没有特殊的事的话,他不会在失联了这么久之后又冒出来。
“有件小事要处理下的。”黑子邪气地笑着有些含糊不清的说。
两人往他原先的办公室进去,门口那个女保镖先进了办公室打量了一圈之后,才退出去,出去的时候将门关上。
辛然目光从门上收回来,双臂环在胸前笑着说:“也不知道你是怕死还是不怕死。”
说他真的是个怕死的人吧,他只带了这么一个女保镖,说他不怕死吧,看看那刚才一路走过去的时候,那些保安们个个紧张得什么似的的神情。
看来黑子回国不过是一时兴起,并没有告诉她以外的任何人。
“你这么晚不回家,周先生宁愿在外面等着也不进来,在玩什么?”黑子转身的时候就角了几颗扣子往自己久别的大老板椅里坐了进去,抬头看着辛然问。
他说的事辛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多少都有些不舒服了。
周先生在外面,她们两个喝了一个多小时的酒,他就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吗?
“我被人坑了,你要么帮我把这个人弄两天里弄我面前来,要么……”辛然的脸有些沉,“要么你帮我查到真相。”
黑子转了一圈回头,又看向她细长的眼睛里眯起来的时候邪气溢了出来,“看来这事很严重。”
辛然点了点头,并不否认:“对我来说,很重要。”
重要到这么晚明知周先生会在外面等着她,她还是没有打电话来和黑子谈这件事。
“好吧,你说,我考虑下。”
辛然简明扼要的将五年前的事说了一遍,又把酒店里一个瑞士银行的账号引出来的真相还有她见到的那个蔺徽而的事都说了一遍,女男爵也说了,却将她母亲的感情隐了没提。
对黑子说的是她母亲的一个朋友,可她不喜欢那样难缠的病人。
黑子双手夹错在一起,下巴搁在了双手上:“我回来处理的这件事也需要几天时间,我保证,不一定就是你想看到的真相,但不会骗你。”
等他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辛然就转身要走,只是等她手放在了门把手上的时候,身后黑子的声音响了起来,问:“你是被宁真儿坑了吗?”
辛然听见这个名字从黑子的嘴里吐出来,带着种千回百转的情意,浓到化不开的感情能透过一个简单的名字唤出来……
“你们认识?”她回过了头来,只是在看到了黑子那样炯炯明亮的眼睛时,她就语气一顿,继而想到了什么,眼角一扬就笑了起来:“原来,是她。”
所有黑子这五年里窝在国内A城这个城市里的一切都联系了起来。
原来是宁真儿。
可是又觉得这事再正常不过,除了宁真儿还可能会是怎样的无情到铁石心肠如斯呢?
辛然再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打开了门出了他的办公室,在门口处的时候看到了那个面无表情的女保镖朝她微微看了一眼,就往音乐声震耳欲聋的楼下走了下去。
吧台那边已经又换上了别的客人,辛然往那边走了过去,将自己的卡从包里取了出来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结账的小鲜肉对她很客气地笑着说:“辛姐,您稍等一下。”
先打了个电话去请示楼上今晚才回来的黑子,这账要怎么个结法,辛然看着他别低声的恭敬说了一句什么,又点头然后才挂掉了电话。
手机里的短信在她从夜宴走出去的时候响了起来,是银行的通知短信。
看着那条短信,辛然的眼角就由不住地抽了好几抽。
停车场里,那样不起眼的一辆黑色的宾利,她却奇怪地一眼就往那边看了过去,车外男人修长笔直的身影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默默地微垂着头,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在盯着自己的脚尖在思考人生。
辛然的心里莫名地柔软了起来,踩着十几公分的靴子往那边走了过去。
高跟鞋敲击在夜色下的地砖上发出清脆清晰的音色来,男人在霓虹灯下的身影仿佛一惊,蓦地抬头往她看了过来。
“然然。”他开口,呼吸出来的气体立马散作了雾状。
辛然脚步在他的面前一米的时候停了下来,好像是深深地在凝望着周先生的脸,又仿佛是在想着自己的心思。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束缚,如果那个人是周晋珩的话————————-是不是真的不可原谅?
她在心底问了自己一个问题,这样的问题她早在第一次知道他查过自己的时候就问过自己,在她第一次逃离A城随辛克寒出国的时候,也问过自己。
这并不是第一次自问,可这绝对是她最深刻最清醒最理智的时候。
“周晋珩,你真傻。”辛然三步并作两步走,眨眼间就拉近了他们彼此间的距离,有些身不由己的伸出了双臂将他脖颈搂了勾下来。
她吻上去的时候,显然惊到了周先生。
不过,也真的不过是短短的几秒的时间,周先生就由惊讶中回神回应起来她的吻,转而霎那间便掌握了主动权。
A城的夜色很美,尤其是夜宴这样霓虹闪烁的不夜城的外。
楼上走廊里的窗户被人从里面推开,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却在这样的夜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黎明宇看着那辆车旁的一对相拥而吻的男女,邪气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一抹宁静的笑容出来,而他的身旁那个面无表情的女保镖盯着他的侧颜眼睛里有柔和闪过。
楼下的周先生是被一辆狂按喇叭的车打断了那个吻。
打开车门让辛然往副座上坐的时候,他的脸色平静得让辛然觉得好笑,明明暗自恨得牙根痒痒了,且不说他才上了车,自己将车子驶进车河里不到一分钟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打了个电话。
“处理一下。”
辛然不知道他所说的处理是给谁下的命令,但她笑着往他的手臂靠了过去,仰起脸问:“周先生,你让顾悠然去报复刚才的车主啊?”
明知故问。
周先生连半分的掩饰都没有的慢条斯理扭过了脸,看着她如花的笑靥,“嗯。”
这样赤裸裸到坦然自若的承认他的心思的时候,让辛然眼睛都忘记了眨一下,凝着他的侧脸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先生回去的时候破天荒得没有进门就洗澡,两人痴缠了半夜的时候终于还是受不得一身汗的睡过去,起身的时候吻了吻臂弯里的人儿,只是等他进了浴室后,辛然睁开了眼眸。
灯光下,她的眼眸里一派清明哪有一丝睡沉的人应该有的睡意惺忪?
知道周先生洗澡要起码半个小时,看了看那边的时差,没有再多想一刻取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我会手术,如果病人没有变动的话。”
那边的哈里简直就要喜出望外地将她的隔膜震破,“南希!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手术的!那样的小事怎么可能影响到你做医生的素养!”
辛然没有大半夜和男闺蜜煲电话粥的习惯,不等他再说什么,就挂掉了电话,直接关机。
这样一来,心头竟然轻松无比起来。
她是辛然,她就是自己的依靠。
而现在,她终于彻底明白,如果那个人是周晋珩的话,她也可以去依靠他。
同样,必要的时候她还可以成为他的依靠。
周先生洗了澡出来的时候一身水气地坐在床边的时候原本他以为累极睡去的人,翻了个身就往他的腿上枕了上来,声线里带着特有的慵懒和柔媚眼皮也不挣的说:“我想去洗澡。”
可是懒得自己下床怎么办?
聪明如周先生,连考虑都没有就弯腰将她抱了满怀,吻了吻她的眼角,语气温柔得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然然,你不生气了对吗?”
辛然双手懒洋洋地勾着他的脖颈,弯着眼角和唇角往他的胸膛里让女人都有些嫉妒的光滑的肌肤上蹭了蹭鼻尖,有些迷茫地反问:“我有什么时候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