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那个天赋。
“如果您对您病情有些什么想了解的时候,您可以让助理找迈克,迈克医生是您的主治医生。如果您对他或者对医院有任何的不满的话您可以指定其他医院里的任何一位医生,相信医院会给您全力安排。做到让您满意,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辛然淡淡的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过那画完一副墨竹画的中年美大叔,他正在拿着一枚她看不清的私章在印下落款。
隐约可见的三个小篆字体很不错。
桌前的中年男人头也不抬的微微地冲着他在临摹的字帖笑了笑,没有出声阻止她的脚步。
中午的时候哈里打电话过来,他们那边又遇到了个棘手的病人,是一个从某国慕名而去找卡尔教授手术的病人,所以他们过来的时间又被延后————辛然接完那个电话的时候,便皱起了眉头。
总觉得一切都有些莫名的巧合而刻意。
午餐的时候人酒店人员往辛然所在医院科室里送来了丰盛而又奢华至极的午餐,迈克追了出去问那个专门来送餐的经理,这午餐是谁送来的?他们根本没有钱订这么贵的餐啊!
结果就被客气地告知:“医生您说笑了,午餐是客人已经买过单的,是谁订的餐,我们不方便透露。这里是脑外科就对了,没送错地方。”
辛然靠在门上环着手臂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经理往她那过分恭敬的目光,不止午餐,下午茶,就连快下班的时候都有电话打给医院里,说是他们预留的位置已经在准备……一科室的医生们都有些诧异不已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个个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辛然却再清楚不过,这幕后之手是谁的。
周先生打电话给她,问:“可以离开的吗?”
“你在哪儿?”
“医院停车场。”
“我马上下去。”
迈克过去勾着一位同事的肩头正笑着说不管是谁花钱请的客,他们就吃得很开心,午餐都那么好,晚餐更不用多说了!
当然要去,不去白不去嘛。
抬眼就看到辛然要离开的身影,“南希博士,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中午的时候她就没有吃那被送来的豪华午餐,这晚餐也不打算去吗?
辛然回头对他笑了笑,说:“不去了,我先生过来接我。”说完抬起左手晃了晃那颗稀有的绿钻戒,闪花了不少女医生的眼。
她过来的几天里,不少的人都在猜测她手指上的戒指是真的绿宝石,还是真的绿钻,她抬起手的那一下晃得人眼睛都被那璀璨耀眼的光芒给闪瞎了。
八卦不分国籍的肤色各异的女医生们往一块一凑。
“真的是绿钻石!噢!”
“世界上绿钻石那是多么难得的啊!我竟然看到了真的绿钻戒!噢!上帝啊!我一定是在做梦!”
女人们那惊掉眼珠子的话题让迈克好奇不已,凑近她们,问道:“什么绿钻石?”
一帮女医生都鄙视他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大男人,瞪着他的不识货:“南希博士手上的啊!那是世界稀有的绿钻戒!”
说着几人都朝他大大的翻着白眼,拎着包包又受刺激又觉得惊奇不已。
就算不能拥有,也算亲眼看见过真的绿钻戒啊!
但中国人也有句老话说得好:财不外露。
办公室里谁都没有注意到,在角落里的一张桌上原本爬着睡了大半天觉的一个医生抬起头来,看着那几个唏嘘惊赞不已的女医生的背影:世界上最稀有的绿钻戒吗?
有阴暗的光芒从他的眼里闪过,他很快做了一个决定。
辛然上了车后周先生就觉察出她的心情并不好的事,默了默握着她的手,问:“卡尔要晚过来几天吗?”
“你怎么知道?”辛然对于他一针见血的话不由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猜的。”
“真聪明!”辛然轻轻地笑了起来,将头靠在了他的肩头,将今天几位权威的医生准备的新方案和他说了说。
那个病人的难缠在于她总是觉得他的眼睛里饱含了太多的东西。
有时候抬眼看着他的时候,她总会有另外的奇怪的错觉,他在透过她看着或者怀念着什么人一样。
抬起手不由摸了摸,自己这张脸长得就那么大众脸吗?
并不是她的脸太大众化,而是———-她身上的那种淡雅的气质实在与另一个人太过相像。
医院的豪华病房里。
秘书肯轻轻敲了敲门,蔺先生淡淡地应了一声,“进来。”门从外面推开,肯往夹着几份文件往里面走了进来。
到了另一间的书房里,伫立在书桌前。
先汇报了今天的事。
“蔺先生,中午的午餐辛小姐并没有吃,晚餐的时候——”他抬眼往书桌旁停下了手里动作的中年男人,声音低了些,说:“辛小姐的丈夫来接她下班。”
其实辛然来这里并没有正常的上下班的时间,但这几天里医生们都在讨论蔺先生的手术方案,所以她才会按时上下班。
“嗯,那些让你去准备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对于辛然对自己的防备,蔺先生似乎早已预料到了,也没有多大的失望,相反眼里越发闪过赞赏的光芒。
和她妈妈一样,是个值得让所有男人都喜欢的女人。
肯将手里的文件都打开给他汇报起来,“在欧洲几个城市成立的以南希小姐名字命名的脑肿瘤研究院,已经在一周前竣工,现在只剩下了设备,所有的设备都会考察世界一流医学院的设备,最多两周就可以……”
“所有的事情都在两周内弄好。”蔺先生将手里的毛笔放置在笔架上,直起了腰来,看着肯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用来浪费在等待上。”
肯的眼睛有些发红,但还是打开了另一份文件,“先生您的资产过千亿,但这些已经全部都在律师团的见证下过户到了辛然小姐的名下,现在只需要她本人签字即可生效。”
这些话一说完,别说肯自己,就连书桌前的蔺先生都有些头疼的抬起了手,揉在眉心处。
过了好半晌他才忧虑重重地垂着头说:“小然然太像你了,子兰,我竟然头疼这些东西会被她撕碎扔到沙漠里去……”
肯也赞同他的这些话。
辛然连他们一顿午餐都不给面子,明明她对病人的耐心是他们提前就查好的,但事与愿违的严重———她在面对蔺先生的时候,那全身的防备都显在了脸上。
太过明显了。
“想个其他办法吧……”
肯的心思动了动,他动过其他心思,但以前不敢提,因为娶了辛然的周先生的父亲和蔺先生有着过节。
“周晋珩在这一年里还没有收购成功过他看上的集团,不如……”肯往朝他看过来的蔺先生看过去,“我们放个风,有意将集团并到能力非凡的人名下,可以吗?”
如果换成了以前,恐怕这么明确的意有所指说出来就要遭到蔺先生的变脸,但今天很难得他没有立即将肯的提议驳回去。
“容我想想。”
“是的,先生。”肯垂下了眼睑,将那些文件都放在了书桌上,然后退了出去。
……
辛然应该是怎么也想不到,就在她来某洲医院的那一刻,全世界知名的百强集团的股份和资产都在悄悄地在律师团的见证之下,归到了她的名下。
只剩下的手续就是,辛然签下自己的名字,她便由一位豪门太太摇身一变变成世界名流中一个。
周先生知道她心情不好,就让人准备了昂贵的中国食材,有些东西在国内的时候是再寻常不过的家常食材,但在国外的时候就摇身一变变得让普通人咋舌到只到看着磨牙,买不起的地步。
三毛的游记里就写过一个生活片段,她母亲打电话让她多喝水,少喝可乐那种东西。结果三毛笑着告诉母亲,在撒哈拉沙漠里,可乐远比水要便宜的多。
看着周先生系着居家的围裙不断穿梭于流理台和锅间,辛然双手托着下巴,看着他那些那人准备的国内再便宜不过,这里却死贵的食材和调料,不由笑着说:“周先生,我觉得以后我不当医生的时候,可以在国内外贩卖调料和食材为生,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不过就是个玩笑,结果被木头如周先生,他情商低到连一个玩笑都没有听出来。
转身就拉下了脸来,郑重而又严肃地说:“然然,我不会有穷到连你都养不起的那一天。”
辛然听了他的话,伏在餐桌上笑痛了肚子。
“木头人啊周先生!”
那边的周先生却更认真地纠正着她的定义,“我智商270……就算是上学的时候也是排名第一的。”他的咬字极清的特别将270咬得很重,都带了些许的咬牙切齿的味道来纠正她对自己的IQ的贬低。
所以让辛然连他含糊不清的那个什么上就没有多留意,以为是学校,可其实却不是。
辛然越发笑得直不起来腰,肚子都笑疼了,那边的周先生看着她咯咯的笑起来的样子,却将一抹柔情掩到了眸底深处去。
只要你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