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里今年年底会评教授的事,你知道吗?”玛丽安娜的目光肆无忌惮地盯着辛然淡然的脸,眼里有着几分的嫉恨压了下去。
不着急,只要她跟着卡尔教授,让她丢脸的时候太多了!
辛然听说了这件事,但就连哈里都没有兴趣的事,其实说真的她也不大感兴趣。
不过看看考尔德小姐那带着戒备又嫉妒的脸,说不定?她很有兴趣?
也是,这样的好事谁会不在意呢?
辛然点头,“知道一点儿。”
她的神情过分的淡然,语气又那么冷漠让对面环着手臂的一件白大褂也掩饰不住其身材火辣的考尔德小姐气不打一处来,撂下了话:“我知道你也不完全是空有其表的博士,所以,有胆子来比比吗?如果……”
不等她把话说完,辛然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思。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说完就冷淡的转身又穿过了另一道识别门,留下身后气愤不已的玛丽安娜被她这么不给面子的背影气得直跳脚。
辛然以为这种事怎么也不会烧到她自己的身上来,对于评教授的事,她是真的并不着急。
她现在不过二十六岁,就算真正想要的时候,去努力一把拼个一两年还是很简单不过的事。
没道理就因为别人想让她在今年的评教授事上出丑她就接受这种三岁小孩都不会上当的激将法。
她拿回去的咖啡放在了桌上,实验室里的人都观察里抽了空过来取自己的咖啡,只是有人随手取了一杯的时候,才发觉是某同事最喜欢的卡布奇诺。
等又有人取了杯苦咖啡的时候,一口下去扭头说:“苦咖啡,这种重口味咖啡,也就你才喜欢!”
某位组员伸手接过去,然后抽了纸擦了擦那个唇印。
七八个人凑到一块各自闻了半天,才发觉,“咦!南希,为什么你知道所有人喜欢的口味?你是怎么做到的?”
辛然淡淡地从显微镜下抬头往那边好奇心强烈的几人看去,笑了下说:“习以为常了吧。”
经营咖啡馆五年多,就算她再不善经营,对什么咖啡这些东西也和那些繁复的数据了解一样深了。
别人却听不懂她那句话的含义,都挠着头,直到把这个问题告诉哈里的时候,他才呵呵地笑着说:“南希在中国有一家很棒的咖啡店的!”所以说,他们以为人多她就会记不全那些咖啡名,也会分不清谁喜欢哪个口味。
可偏偏在她的眼里,是再熟悉不过的小事了。
哈里找了时间在他们的小茶水间里和辛然道歉,辛然头也不抬的说:“你要再这么拎着不放,我就真的生气了。”并不是哈里强求她,她那晚就会去,而是,她也想到了柴芸有话对她说的可能性。
只是没想到的是,柴芸的脑子抽成了那样。
周三的慈善晚宴终于到了。
周先生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拿那修长笔挺的鼻子蹭着她,像个小孩儿似的缠着她说:“然然,就陪我去吧,就这一次好不好?”
辛然翻了个身,却还是挣不脱他强有力的手臂,他微微一用力就又把她翻着面对自己,唇在她的脸上洒下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浅浅的吻。痒痒地让她不由笑起来,伸手推开他使坏的脸,闭着眼睛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去哪儿?吃饭吗?不好意思啊周先生,本博士最近的行程有点儿满,今天上午要陪着教授去参加个座谈会。中午的时候有位医生从非洲过来约了卡尔教授见面,午餐时间已经安排在了某家餐厅里,可我要做翻译哎,所以基本抽不出时间来陪你。至于下午吗,医院里还有两个新来的病患,下午的时候他们的核磁共振和彩超都出来了,我要拿给卡尔教授,而且还要给他一份我的方案……”
“然然,你明知道我在说什么!”周先生像个任性吃不到糖块的小盆友一样,有些发狠的啃了她香软的唇一口,拿一夜间又冒出胡子茬的下巴磨着她光滑的脸颊。
辛然被他弄得又痒又疼,咯咯的笑起来的时候却怎么也推不开他的脸。
可她不答应,他也没其他办法,他可以缠她,却绝对不会强求她。
周先生把她送到了医院大门口的时候,那个委屈巴巴又可怜的模样,让辛然转身的时候就眯起了眼眸来。
埃里克兄妹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能让周先生唯恐避之不及又不能推开干脆不去的场合,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和他最近被盛铭安反击的事有关吗?辛然没有继续想下去,反正晚上的时候就知道了。
中午陪卡尔教授见完那位从非洲来的医生之后,就接到了办公室里的电话,说有人寄了礼物给她,前台处已经有人帮她签收。
辛然第一个就想到了某位女男爵,等她回去的时候,打开了那个精致的盒子时就笑了起来。
是周先生的手笔。
一袭银色的透视款晚礼服,一双漂亮的让如辛然这样对衣着打扮不热衷的人都有些移不开眼的水晶鞋,灰姑娘上映多时,票房创新高。里面的水晶鞋可谓是打了最好的,礼服自然也不用多想,看着那个隐在某处的首字母就知道出自某大师的限制版了。
卡尔教授正从里面出来看到她桌上那晃了他眼睛的水晶鞋和礼服就和蔼可亲的笑了起来,“怎么?晚上和周约会吗?既然这样我提前放你下班?”
辛然伸手把盒子盖好,转身笑着说:“不用,我先把您送回去再去不晚。”
天生丽质的脸摆在那儿,辛然也从不会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化妆上,何况那种小事她自己可以花比别人更短的时间来完成。
卡尔教授看到她这么认真对待这回的工作的事,当然很欣慰,也不再多说什么。
下午的时候那两份病患报告都出来,卡尔教授打发了辛然去和病患家属确认片子和化验结果。
比他们当面看到那些症状要严重的多,脑内隐形肿瘤和那些新增的肿瘤还在不断增加中,这是其中一位病患的。另外一个却棘手,核磁共振和脑内彩超都照不出来患者颅内有肿瘤的任何迹象,可是他的症状和反应又都是颅内动脉瘤的症状:呕吐、头晕恶心皮肤伴有过敏性红疹现象。
CT和核磁共振有时候会这样,看不出任何的迹象时肿瘤已经成形。
辛然拿着这两份报告自己做出了不同的方案来,卡尔教授已经从院长办公室里开完小会议回来,她起身把两份做好的方案交给了卡尔教授。
卡尔教授笑着说:“再耽误你们一会儿,我打一个电话我们就走。”
不过总有一些意外,卡尔教授的这个电话打的时间有些长,等他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有些愧疚地说:“南希,不然今天我打车回去吧,你和周的约会时间太晚了。”
辛然笑着摇头,“没有,周先生会一直等着我的。”
路上还遇到了堵车不说,被别人追了尾的事故,辛然起先的时候也有些头疼,为什么今天的事就这么好笑呢?
她开车多年来,还真的没出过一次事故,哪怕蹭别人的反光镜或者被蹭,都没有,今晚倒是打破了记录。
卡尔教授似乎看出了她那微不可觉间的自嘲笑意,拍了拍她的肩头温和地说:“南希,我真的可以自己偶尔回一次家。”
辛然知道可以,但哈里跟着他这么多年来是平安无事,万一呢?
还是执意先把教授送回家,直到看着他走进了小区的时候,她才打了方向驶往某个地点。
找了一家旗舰店进去把衣服换上,然后翻出自己包包里那仅有的化妆品来匆匆的化了个淡妆,包里的绿钻戒套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又看着自己耳垂上的那两个晶莹剔透的如有流光浮动的玉耳坠,这才踩着那双让店员们眼球和口水掉了一地的羡艳的目光出去。
银色的礼服和她的耳坠再相得益彰不过,长发拿一根同色系的发簪挽起,有一缕从右侧随意垂下,辛然在进那处私人别墅的时候还不忘记从某个车上的镜子里再补一回淡淡的唇釉。
慈善晚宴开始已经有半个小时,门口处没有遇到来参加的客人,辛然伸手从包里把那张特别的邀请涵拿出来的时候,接待处的负责人就立马在她往台阶上走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
欧式宫廷风,自然是奢华至极的会所。
辛然却没有因为那些至奢的物件迷了眼停下脚步,拿着手里的金色的包包往里面走了进去。
台阶上遇到的保安个个都是中世纪宫廷风的骑士装,恭敬间又不失优雅地朝她行着礼,辛然在他们打开那扇对开门的时候一脚踏入了这个别人费尽心机为她安排好的地方。
因为收到了楼下的通报,第一个看到辛然进来的当然就是前面已经缓慢地往她走近的埃里克王子了。
不过几秒的时间,那边正和一位中年人低头浅谈的周先生就笔直的将目光往门口那抹身影上落了过去,然后抱歉地微笑之后,旁若无人般的往给了他惊喜的小女人走了过去。
辛然的视线已经在人群里搜寻着落在了他的脸上,那样发自内心深处的低眉浅笑只对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