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这里是皇宫,是我以前对你说过的,是我的家。你头疼是因为你在一个月前受了伤,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佣兵团……”那双如海般的眼眸里有深深地内疚,他坐在她的身边,伸手一手握住她的手时,她有皱眉挣了一下。
有迷茫的神色从她的眼里一闪。
但他的力气有点儿大,眼中深情与愧疚和深深的自责让他看上去带着几分的忧郁之色,她抬起了眼眸来,嗓子还有些干和哑,把那个名字呢喃了几遍下来,“南希,南希,南希吗……”
并没有任何一丝的陌生感。
看来她确实是南希,因为那个名字虽然脑海里没有任何的印象,可是她觉得亲切。仿佛只要轻轻的呢喃着那个名字,就有一种淡淡的幸福萦绕在心尖上。
埃里克见她并没有怀疑,就半真半假的把她出车祸时的情况都对她说了一遍。
失忆后的辛然也并不好应付,她会分析,会思考,他不想让自己在最初的时候,在上帝给了他一次机会的时候就露出任何的破绽来。所以他说的,都是让她无从去查证的事,但又都是这个城堡里无人不知的事实。
她是他从国外带回来的未来王妃,她是他最爱的女人。
为了她,他和家人在一周的时间里吵得天翻地覆,整个城堡里所有佣人都知道。
南希信了他的话,只是面对他的肢体接触时,她会蹙眉一再下意识间的躲开。
两次下来,埃里克就知道有些事急不得,世界上最好的猎人要拥有的就是最好的耐心和毅力。
他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他就会让她改变。
从二楼离开的时候,埃里克打了电话给医生,城堡里的医生这些天得到他的授意暂时都去忙别的事。接到他的电话后才某个地下研究所里回来,给南希做了全身检查之后,便去给埃里克汇报结果。
而这个结果,让埃里克心情由不住激动的时候,又有几分的担忧。
他自己的书房里,他坐在沙发里,而医生就伫立在他的身后。
“真的没有一丝机会再想起以前的事来吗?”埃里克的手指轻轻的敲击在膝盖上,湛蓝色的眼眸轻轻的垂着,掩着他眼中一切的情绪。
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他这么认为。
“是的,王子殿下。”医生很肯定的回答道。
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说,一般受了那么重的伤,脸上虽没有留下任何的疤,但她的头部是被多少权威抢救之后还仍然昏迷了一个月的时间。所以,千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没有。
埃里克缓缓地抬起手,示意他出去。
等医生离开后,他才打了吉米的电话,那个他最信任的部下。
吉米接通电话后就是一迭声的愧疚和道歉,“对不起殿下,我让您失望了,凯茜公主现在还是下落不明。”
埃里克抬起了手遮了一下从外面打照进来灯光,顿时觉得有些刺眼似的,缓和了几秒之后,才淡淡地问:“琳达。莱昂那边呢?凯茜一个人没有那么隐蔽的地方可以躲,除了她没有别人。”
“你从那边得到了什么消息吗?她最近接触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没有?”
吉米:“殿下,我一直在按着您的意思跟着琳达。莱昂女男爵,而且也监控了她身边的亚瑟的行踪,但他们最近只是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谈了几个案子下来之外……没有接触过任何的人。”
“蔺徽而呢?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吉米又是一声道歉,“对不起殿下,我还是没有找到蔺先生。”
电话被结束。
埃里克站起来往窗边走了过去,落地窗外的灯光打了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下到书房的门口处。
就在他正忧虑着的时候,弗丽达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轻敲了一下门,“殿下,南希小姐说她想下楼走走,医生同意了,我过来问问您的意思。”
埃里克转身往门口走了过去,而后打开了门,英俊的脸上又是从小到大的迷人的笑容扬了起来,对弗丽达温和地说:“我知道了,我过去陪陪她。”
过去的路上弗丽达一直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三米。
南希虽刚刚才醒,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那么肯定现在是可以下楼出去散散步的,大脑里就是有着那样明确的思想。等佣人弗丽达把她们的王子殿下带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穿好了一条酒红色的长裙,正站在落地镜前微微蹙着眉。
总有陌生感和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她蹙眉的时候往镜子里看去,漂亮精致的东方面孔,气质间透着几分古典美。是与碧眼金发的欧洲人截然不同的相貌,皮肤却是不输于西方人的白。
耳垂上是弗丽达从盒子里取出来借给她用的红宝石耳环,可是盯着那样饰品,一种更为强烈的陌生感让她怔中。
好像有个声音告诉她这并不是她一样。
卧室的门已经从外面被人轻轻的敲了一下,而后一道身影走了进来,是埃里克,自称是她未婚夫的欧洲某国的王子殿下。
这个国家的唯一指定继承人。
两人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弗丽达,南希走到了外面的花园时看到了那个被各种颜色的灯光打出来的喷泉,不由地站在那儿多看了两眼。身边的埃里克已经在海风轻拂过来的时候,把他的白色的西装脱了下来,动作自然间又透着几分说不出的温柔,披在了她的肩头。
那样迷人的笑从他的脸上扬起来,很难让人不迷恋,可是,南希不知道为什么,从他说了他是她的未婚夫的时候,她就有一种情绪在心底涌了涌。
她不喜欢他吗?
埃里克担忧言多必失,所以很少主动提及有关她自身的话题,南希倒是问了他:“我的家人呢?我是说,我好像不是欧洲人,东方人的话,我的家人都在哪里呢,为什么我受伤后会被你带到欧洲来?”
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哪怕失忆了,也会有着不同寻常的冷静和头脑。
不过是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埃里克知道,她已经想了很多。
他一笑,弗丽达没有跟上来,皇宫外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她没有跟上来还帮着他们把几个试图往这边过来的士兵指走了。
埃里克知道她是想给自己一个单独的机会,可是,她并不知道————————他现在并没有做足准备,在南希的这些问题里怎么回答才不会引起她的怀疑来。
说她的孤儿吗?他回头间眼角看到了从小到大都在城堡里长大的弗丽达,就想到了这个借口。
只要有这个————————-
“南希,你是孤儿。”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时,就仔细地盯着她的脸色看,担忧又愧疚地看着她。
南希没有多想,只是不知道怎么就抬起了手来,指尖微凉地揉在了眼角处,那个动作仿佛是早已习惯的。
“哦。”
没有再问下去,埃里克不知道她是信了自己的话,还是在想什么。
南希的身体毕竟是在床上加上医院里的抢救和昏迷已经躺了一个月的时间,所以任她再想多走几步,还是心有余力不足,不过才走到了花园迷宫的时候,就有些气喘。
埃里克在这时候几番思量之下,还是弯腰伸手将打横抱了起来,她似乎格外的惊诧于他这样突然间的举动。
仰起还带着几分病态白的脸,迷惘地看着他英俊的脸。
心底深处又是那种强烈的陌生感和想要极力挣脱跳下去的冲动,可是身体到底还是不由她自己作主,那边的弗丽达已经往他们绕开。并把几队士兵也支走,没有让他们撞到他们两人。
南希勾着埃里克的脖子,埋下了头紧紧的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又什么也没有想。
毕竟,她现在大脑里怎么去思考都是一片空白。
埃里克抱着她回到她所住的那幢楼时,佣人已经从厨房里端了养胃的汤和补身体又易消化的晚餐过来。
看着埃里克把南希放在了餐桌前,佣人就默默的退到了厨房的门口去了。
南希坐下后肩头的西装被埃时克取了下去,就顺手扔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她垂下了眼眸看了一眼,还是不对,那么陌生感又强烈了一分。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是这样的。
但任她怎么想,又想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
埃里克看着她吃东西时从骨子里透出的那种教养不输于皇室的优雅,唇角轻轻扬了起来,对她温柔地笑着说:“南希,我父亲和母亲他们明天肯定就会知道你已经醒来,我可以安排时间让你们见面吗?”
南希往他看了过去的时候,手里的汤匙顿了一下,淡淡地说:“这件事你安排就好。”
可是心里却有着几分的疑惑,这种事,难道还要和她征求意见吗?
既然是未婚夫妻,她醒来后就应该先去见见他的父亲母亲的吧,这不是起码的礼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