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从回家的路上两人就心照不宣的感觉出了一些什么来:有人在对他们下手,只是不知道会是谁?
一个小时后才回了家。
江文觉并没有进去,而是被周先生打发不知去了哪儿,辛然则是去浴室的时候直接拿了电话进去。
久不和黑子联系,宁真儿也被盛睿禾网罗到了国内,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离开过国内,而且有黑子的时候她自然要和他那边先联系一下。
电话一通,黑子就笑了起来:“大小姐,不,周太太,贵人事多,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呢?”
辛然抬手按了按眼角,淡淡地说:“黑子,我有事找你帮个忙。”
那边的人听出了她语气间的意味不明来,忙正经了语气,“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会让你这样。”
辛然便把今天的事都告诉了他,黑子在电话里沉默了几分钟才说:“周先生那边应该很快就能查得出来了,这事儿……”
她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这个,所以,黑子我让你帮的忙是另外一件事。这件事,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你懂吗?”
……
他们之间有着很深厚的交情,A城五年时间里他们之间虽不常见面,开始那几年里甚至刻意不让别人知道他们是朋友的关系。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交情。
黑子当然是不会拒绝她这样的请求,一口应下。
辛然想了想,还是把伊恩和秦建华的事简单说了几句让他那边如果有机会的话————————-顺手帮个小忙。
黑子满口答应,不过。
他在电话里邪气地笑了起来,说了句:“大小姐,我拿这些作交换,你也帮我一个小忙成吗?”
“什么?”
“我想知道她藏起来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得到一个答案而已。并不会做其他的,你可以考虑一下,就算你不告诉我,你也应该知道,这件事她不可能瞒着我一辈子,我总会知道的。”
黑子说的自然是宁真儿的那个男人。
可是是谁?辛然不用考虑。
“我只隐约见过他一回,不过那时候喝多了,其他的还真的帮不上你忙。”宁真儿黑了她一次又一次,不还回去的话,她还是辛然吗?
辛然仔细又想了想,笑着说:“不过,有件事我一直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可是现在想起来,又觉得不完全是玩笑。”
“什么事?”
“宁真儿说她花钱买了世界上最贵的鸭子。”
……
和聪明的人打交道就是这么简单,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他联想到很多,顺便找出许多的线索来。
辛然这边才挂了电话,浴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进来的自然是周先生。
在她打电话的时候,他那边已经和易情还有柯敏顾悠然几人联系过了。
她嫣然而笑着放下手机往他的身前走过去,抬手习惯性的勾了他的脖子,笑着问:“怎么样?有什么线索了吗?”
周先生深深地凝望着她,只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话:“琳达。莱昂两天前去了中国。”
辛然的眸色和脸色同时泛起了冷色来。
那晚两个人的情绪都有些冷淡,周先生事后搂着她阖起双眸的时候总觉得心里有种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和心神不宁,可是他又知道自己安排下去的事并没有任何的漏洞可给别人有机可趁。
可他越是那么想,越是心神难安。
辛然想着明天去研究所的接下来又是很长时间的枯燥无味的等待与观察期,再想想宁真儿上次给她的消息,还有————————蔺大叔和他国家的关系,埃里克竟然会想到来找她,试图让她帮忙,只觉好笑的同时又说不出来的古怪。
昏昏欲睡的时候眼皮都是直跳,她迷信那些事从来都不讲究,从十二岁的时候就在国外长大的人,对那些东西都没有什么注重。
可是第二天从床上醒来时,另一边的周先生已经先她半小时起床下楼去做早餐,她却连衣服也没换,披了件睡袍就情不自禁地往楼下奔了下去。
直到看到厨房里那个淡蓝色的系着围裙居家的身影时,她还是压抑不住心里的那种从未有过的恐慌感。
对,是恐慌。
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可是她并不是相信那些的人啊!
周先生回头间,她已经赤脚松松的系了一个结的从楼梯上奔到了他的面前,重重的扎进了他的怀里。
周先生手里还端着两份煎好的鸡蛋,一杯正要去给她加热的牛奶,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地把牛奶杯举了举,她就该把杯撞到了地上去了。
碎了的话,他的眼里淡淡地浮出几分担忧来。
他不想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也好,在他的身边或者是在别处也好,她受伤都会让他心疼。
“然然?怎么了?”
辛然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是啊,怎么了?
她轻轻的摇头,什么也没有说,就那样抱着他的时候才感觉到心底一阵阵的平复下来。那种从未有过的恐慌才会离她远去,只是吃早餐的时候她还是会时不时的就抬头盯着他看,明知道那样的自己陌生十足,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地想多看看他,不知原由。
周先生很担忧地看着她,出门的时候还在对她说:“打个电话给卡尔,你需要时间休息。”
应该是这段时间里的实验把她身体弄得有些发虚,所以她才会露出那样让他担忧不已的神情和举止来吧。
他这样想。
辛然抬头冲他莞尔一笑,“哪里那么娇贵啊!”心里却还是有些暖暖的,说不出的甜蜜来。
挽了他的手臂步下了台阶,那边的江文觉已经打开了车门,她先他一步弯腰坐了进去。
一路沉默中的车厢里都散发着他对她浓浓的担忧,几次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每次感觉到她正常的的体温时,就会蹙上一下眉头。心里想着,果然是工作太累了吗?
眸色深沉地沉了下去,看来要想个办法让卡尔给她放个假,或者————————他直接让研究所或医院放假?
仔细又一想,觉得那样太过明显的举动不过半小时的时间就会被她洞悉一切。
他的然然,就是这么聪明。
下车的时候辛然有些说不出的依依不舍,勾着周先生吻了又吻,气喘吁吁中拿额头抵在他的高挺修长的鼻梁上,闭着眼眸笑着说:“周先生,要么等我忙过这段时间,我们去科隆群岛休息几个月?”
她的话让他的眼眸无端的明亮了起来,唇角都忍不住微微上扬了起来,那个地方————————是他这辈子都最爱,又最感激的地方。
在那儿,他认识了他聪明的小女人。
虽然她一直不曾记得那个夕阳落下前,柔软的沙滩上追逐着海风而去的画面里,她扬起红色的轻纱用恣意飞扬的声音对着大海喊着:“哈佛,我来了!”
微咸的海风和美得让人窒息的夕阳却及不上她恣意的身影和声音。
她正松开了他的脖子,却又被他手臂一用力就又重新捞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她,半晌才从心里发出一声应答来。
“好。”
去科隆群岛,回到他们最初认识的那个美得让他窒息又无比感激的海岛去。
辛然觉得那天早晨的自己陌生得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周先生大概也是被她的情绪传染了,抱着她不枪手,最后是她哄了半天他才把她放开。
两人却约定,等这段时间忙过去的时候,一定要去科隆群岛。
他打开了车门看着越过自己腿上跳下了车去的身影,四目相对间眸光缠绵悱恻绕在一起,仿佛要把对方都深深地刻进灵魂深处去般。
江文觉不敢回头看一眼,只是不停的抬手摸着自己的鼻梁,这今天周先生和周太太————————好奇怪啊!
辛然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从一道道的眼球识别门往自己所在的实验室里走过去,另一个方向的识别门打开,玛丽安娜的声音在她的身影一出现的时候就响了起来,看着她说:“南希博士,哈里没有通知你吗?今天好像是医院那边卡尔教授打了几个电话在找你呢!”
辛然往她看了一眼,从口袋里取出自己的手机一看,并没有任何的来电显示,淡淡地接了她一句:“哦,是吗?可能是我手机关机没有打通吧。”
却若无其事的迈步就往自己所在的实验室里走了过去,也不去管后面愤愤的玛丽安娜怎么跺脚都没有回头。
才走进了实验室里,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竟然真的是哈里。
“南希,卡尔教授晕倒在了手术室里!你马上过来一趟医院吧!”
大脑不由得就是一声嗡鸣响了起来,辛然连衣服都顾不上去换,和离识别门最近的同事打了声招呼,让他们把昨天收起来放进保温室的东西拿出来再继续先按着上次的程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