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恶的南宫朱雀!
今日莫非是吃错药了!
明里暗里的总是在拿我寻开心!
元惊鸿微微气急,偏偏脸上又是那抹不争气的红晕淡淡浮起,又很快陨落。
“怎么不说话了?莫非我带了吉儿,你不开心了?”南宫朱雀继续逗弄着元惊鸿。
他似乎特别喜欢在元惊鸿脸上看到那种不由自主却又极力克制的微羞表情。
也就只有这样,似乎才能对付着她,让她跃跃欲试的要还击却又哑口无言。
“好了,不与你闹了。”
南宫朱雀突然掀开小窗帘,望着马车外的场景,嘴里却是在对元惊鸿说着话。
“你看看外面……”
元惊鸿听话的也侧着身子,拉开自己旁边的小窗帘子。
她呆住了……
太阳出了梢头,街面上荡着粼粼红光。
井然有序的摊贩顺着路边支起了营生,偶有妇女或背或抱的带着孩童,挎着篮子,在挑选着蔬菜。
一处摊上摆着还淌着露水的鲜花,卖花的大娘正细细打理着板架,不让灰尘染去了花朵上。
“客官!您的打卤面!”
简陋棚子里,小二将毛巾望后背一搭,端起一碗满当当的面条快步走着。
元惊鸿在马车里,似乎都能闻到那香气。
马车继续行走在官道上。
路经过一位卖小玩意儿的青年,只见他取下一支破浪鼓晃动手腕,摇的咚咚响,逗着那旁边孩子举起手,咿呀笑。
元惊鸿也跟着被逗乐了。
南宫朱雀见状,也坐到了她身旁,跟着她的视线去看,而后问道:“看什么看的这么高兴?”
元惊鸿红了红脸,但很快恢复了过来,她笑着摇摇头说,“没有。”
“那日你问我,见他们热闹,我高不高兴?”
南宫朱雀望着马车外,倒走的流影,车水马龙。他的声音透出淡淡的暖意,“我自然是高兴的,百姓安居乐业,小有所养,老有所依。这是我南照的天下,是我南宫的子民,我如何不高兴。”
虽然这番说辞从男人嘴里说着显得似云淡风轻一般,却像巨石泼浪打在元惊鸿的心上。
她以往只在历史上读过古代早市的描写,看过清明上河图的热闹景象。
却不想,竟能亲眼目睹这一切。
安常处顺,和乐而居。
元惊鸿第一次觉得,穿越到这南照,似乎也不是那么坏的事情。
她的脸上漾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笑容。
眸如深海。南宫朱雀看了她一样,没再和她说话,却在看着她的眼睛时,心里没来由的想到了这词。
她的眼是一汪清泉,更是海洋,清澈却也隐秘,让人想要探寻。
马车走了多时。
待元惊鸿再度拉开帘子时,景色已变成了一片荫绿。
“我们到了吗?”
闻言,南宫朱雀睁开眼,道:“快了。”
“来人!保护太子!”
赵晋的喊声震天,气势浩大。
元惊鸿一惊。
南宫朱雀已然起身,拉开轿帘,跨步而出。
“主子,您在马车内坐好。交给属下就好。”
侍卫们拔刀亮剑,严阵以待。
元惊鸿跟着出去,看到不远处的草丛里窸窣响动。接着两名黑衣人被人从草丛里大力打出。
赵晋拔出剑,横指黑衣人,怒道:“来者何人!”
黑衣人回过头,元惊鸿看到,黑衣人已受了伤。他刚欲开口,突然草丛中飞出一人,扛着巨刀,一刀劈向黑衣人,毙了命。
赵晋飞身下马,飞速去至那人身边。另一名黑衣人已落荒而逃。
不再多言,赵晋一招狠击,便与那人缠斗起来。
那人眼神凶狠,巨刀不停的攻击,身形却在躲闪,脚步也有些不稳,元惊鸿与南宫朱雀站在马车旁看着这一幕。
好像那人,在流血?
一身脏乱,蓬乱的长发遮住了眼,脚上穿了双烂布鞋,连大脚趾都能看见一团已经凝固的污血。
“殿下,那人有些不对劲。”
元惊鸿想叫南宫朱雀让赵晋住手,那人受了伤。
“住手!住手!快放了我恩人!”
草丛另一边,瑟瑟发抖的少妇抱着一名几岁的小孩,少妇与那拿刀的人一样,也是一身脏乱,小孩显然被吓愣了,傻着竟没有哭闹。
赵晋身为南宫朱雀近身护卫,主子没开口,他是绝对不会停手的,不然,若这少妇和那人是一伙的,一个停手,很可能将南宫朱雀陷入危险之中。
更何况,南宫朱雀遇刺至今,不过十日。
若再出何差错,他赵晋可以自行了断以谢皇恩浩荡了。
“赵晋。”南宫朱雀喊了声。
赵晋立马停手,又狠狠的打了那人一掌,凌波而起,飞身后退,回到了南宫朱雀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