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
新娘子被搀扶了上来。司徒涵雪本就是个美人胚子,今日大喜,着装艳丽非常,富贵逼人。
饶一出现,便生生逼的一池春水断了流,满地娇花也闭了色,不敢与之争锋。
“一敬天恩。”皇帝身边的太监柳公公一甩拂尘,尖声唤道。
司徒涵雪在嬷嬷的搀扶下,跪倒在地,对着夜空一拜。
“二拜皇恩浩荡。’
接着,她又转过身,又对着高座上的皇帝皇后一拜。
“三拜夫妻好合。”
从头到尾,南宫朱雀都维持着一张虚伪的假笑。他站着,等着司徒涵雪起身后,与他对拜。
司徒涵雪虔诚的躬身对拜,南宫朱雀却是点头般的幅度,这引来了众人的侧目
柳公公又尖声道:“相府小姐司徒涵雪,贤惠淑德,良善多宜。应尊以太子妃之尊。二人天作之合,如宜珮之。礼成!”
话音刚落。
下面的群臣哗啦的跪倒一片,大声喊道:“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恭祝太子与太子妃百年好合!”
皇帝疑惑的问向柳公公。“仪式怎如此简单?”
柳公公似有些为难,又很紧张,连忙低声解释道:“回陛下,这都是太子爷的意思,奴才不敢忤逆啊。”
闻言,司徒燕眉眼不喜,却也没有做声。
南宫朱雀着了一杯酒,高举,道:“本宫敬大家!”
听着那头传来的声音,已身在安澜院的元惊鸿坐在屋内榻上,懒懒的斜靠着软枕,不知在想些什么。
转过头看去,红亮的一片,照透了半边天。
南宫朱雀终于和别的女人成亲了呢。
她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手心,闭着眼,感受着自己略微颤抖的身体。
直到指甲里被沁入鲜血,她才愣愣的停住。
喜堂之上。
南宫朱雀牵着自己的新娘子坐上了大红的座椅,南宫璟与自己大哥心照不宣,心里在记挂着那名身在安澜院的女子,不知此时的她会有何种心思。
南宫璟遥遥的往安澜院的方向望了一眼,只可惜,人群众多,遮住了他的目光。
“夫君何事焦急怎心神不宁的”司徒涵雪娇滴滴的声音从盖头下传来,情情绵绵的,一声夫君却唤的南宫朱雀蹙紧了眉头。
他颇为冷淡的答道:“无事,太子妃不必忧心。”
司徒涵雪还想说什么,却听南宫朱雀吩咐道:“来人,先扶太子妃回房吧。”
“是。”梦儿应声道。
“等等。”南宫朱雀低声喊住了。
司徒涵雪与身后的一众婢女都停了下来。
“去畅云院,那里便是日后太子妃的居所。”
闻言,司徒涵雪大震,梦儿也很是诧异。
明明是正妃之尊,却要宿在客房!
盖头下的司徒涵雪涨红着一张脸,咬紧了嘴唇。南宫朱雀却挥了挥手。
“本宫还要陪会儿宾客,太子妃先行吧。”
“是。”司徒涵雪唇角被咬破了口,她心里愤愤不平!
一定是那贱人还恬不知耻的宿在安澜院!抢了我的位置,你凭什么!
如此愤恨的想着,恨不得立刻将那元惊鸿撕碎了才好!
送走了司徒涵雪,南宫朱雀兀自端起了酒杯,自饮了一杯。只是那目光深邃,不知在看向何处
“太子,为何送走太子妃?”皇帝低声问道。
南宫朱雀望向他,答道:“父皇,这里人多热闹,担心扰到了太子妃。”
皇帝不语。对着他摆摆手,示意他上前来。
南宫朱雀虽有一愣,却也是很快的走了上去,拱手低声道:“父皇”
“方才老三提到要走你那位姑姑,你母后允了他,你怎么想?”皇帝眼神微凛,有着南宫朱雀读不懂的意味。
太子慢慢的直起身子,与皇帝同出一辙的眼神有些危险的扫在司徒燕身上。
后者却是对父子两置若罔闻,而开心的与下座的莫语嫣交谈着。
“儿臣不同意。”南宫朱雀一字一顿,说出了这话。
与此同时。司徒燕停止了与莫语嫣的交谈,转过头来,笑脸盈盈,十分温柔的对南宫朱雀说道:“可是母后已经答应了老三了,太子莫非要母后威严不存吗?”
“那母后莫非不知先与儿臣商量吗?”南宫朱雀冷淡如冰,丝毫没有可商量的余地。
随即,南宫朱雀望了一眼下面欢快的人群,再次拱手道:“儿臣去陪陪众位大臣,失陪了,父皇,母后
司徒燕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气,她涔涔的望向皇帝,几乎咬牙切齿道:“可真是你的好儿子!”
皇帝却只是浅浅一笑,并不答话。
宴会上,人群攒动,热闹非凡。
只是,却总是有人,心思另有所想
南宫庸端起一杯酒,寻到了南宫凌处,笑问道:“皇叔,不知上次一事,可还记恨着小侄?”
南宫凌爽朗一笑,刚才已经喝下些酒的他,脸上已是红潮一片,他看了一眼南宫庸,别有深意的说道:“哪里的话,皇叔怎会与你见气?”
“是吗?”南宫庸笑笑,随即与南宫凌碰了一杯,意味深长的说道:“那倒好让小侄放心了!”
“你确该放心。”南宫凌抿了口酒,笑的有几分诡异。
“敬王无须成日将心思盯在本王身上,就算你再不喜欢我这个叔父,我也始终是你的亲叔叔,是这南照的慎亲王。首要的,还是得将这疆土守好对吗?”
南宫庸闻言一震,声音也软了几分,带有几分疑惑道:“皇叔意思是?”
“滋……”
南宫凌意犹未尽的喝尽了杯中的酒,咂了咂口,目光却是一眯,淡淡说道:“北越在北境猖狂的很,不出三日,本王会率兵出征,与莫将军在北境边城垂土会和……”
“竟有此事?”南宫庸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不精彩。
自己竟然一无所知。
“最近都在高兴着太子的婚事,皇上并未将此些事宜公布,想来过两日便会昭告天下了。”
南宫凌垂手放开了酒杯,目光悠远,声音如煦。“敬王心怀天下,却不该仅看于眼前,本王知道你担心你们兄弟阋墙,本王与太子相争,会闹得人心惶惶,百姓遭殃。可是,时局若真动乱却不仅仅是维护好储君之位就能平定的。南照内忧外患,又岂止你看到那般……”
一席话,不重不轻的,却是如重锤一击的敲打在南宫庸的心上。
“皇叔教训的是,是小侄自以为是了。”
南宫庸的头越来越低,似乎都快不敢抬头与南宫凌相视了。
南宫凌却毫不在意,微微侧头扫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敬王心怀天下,胸有朗朗乾坤,是个坦荡君子,他日必是我南照栋梁。”
说完这么一席看似莫名其妙的话,南宫凌径自绕开他,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