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南宫朱雀暴怒离开后,这几日都未曾出现在安澜院。
若水悄悄问了下人,说是这几日太子都歇在书房!
“主子,您和太子爷这又是何必呢!”
若水一边给元惊鸿捏着肩膀,一边嘟着嘴抱怨,说实在的,小丫头这话中的埋怨劲挺重。
想那太子殿下如何自负天高的人,可在姑姑面前却屡屡受委屈似的。这是若水的心里想法,当她把这想法告诉元惊鸿,希望她能主动去书房看看太子殿下时,元惊鸿却只是摩挲着面前的两枚同心玉佩。
“你看这玉质地如何?”
这玉便是那日后,若水陪着她去南宫璟选的新婚贺礼。
同心玉佩,又叫双生结佩。
那掌柜的一阵忽悠,元惊鸿花了一笔大价钱,可谓肉疼。
“姑姑!奴婢与您说殿下呢,您提这玉做什么……”若水不乐意的撅起了嘴,娇嗔了一声。
“哎,你这丫头,怎的和老妈子一般?”元惊鸿叹了口气,发自内心的觉得这若水是个嘴碎的老婆子。日后若是她成婚嫁人,生个一儿半女的,不知得多念叨。
“好姑姑,您就去给太子殿下服个软吧。”若水大胆,推攘着元惊鸿。
“姑姑。”
赵晋却突然出现了门口。
一派恭谨。
“赵晋?”元惊鸿略有些疑惑,这赵晋有些日子不曾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因他身份特殊,故而她也不好意思询问他的去处。
赵晋拱手,道:“殿下在书房,请姑姑您过去一趟。”
若水喜不自禁,脸上都快笑成花了,“姑姑,看吧!太子爷对您多上心!您不去,他还是忍不住找您了!”
元惊鸿点了点她的额头,转而却有些疑惑的问道:“殿下可说了何事?”
“这个……”赵晋低下头,“主子只说是北越此次奉的礼中有好些好酒,主子知道姑姑您好酒,便要属下来请姑姑。”
“我知道了。”元惊鸿点点头,挥退了赵晋,“我这边稍做收拾便来。”
“是。”
……
还未走进书房,那浓郁的酒香就扑鼻而来,元惊鸿鼻尖一抽,都快忍不住口水了。
这温热过后的酒味更加厚重,此刻就如万来只勾人的小虫钻进元惊鸿的鼻腔里,脑里,心里。痒的她不行。
甚至不自觉的,脚步都快了些。哪里还记得来时路上心中一阵尴尬。
轻快的脚步声已全然落入南宫朱雀耳内。
他带着浅笑,正在桌案前,描摹着一副山水画。
“玉儿来了?”
头也未抬,便刚好捕捉准确元惊鸿踏入的步子。
元惊鸿一愣,随即有些别扭的搓了搓指尖,又拉了拉裙摆,蹲身行礼道:“见过太子。”
“何必多礼。”南宫朱雀放下狼毫,走了过来,牵住她便往屋内走去。
“北越奉了好些酒来,父皇赏了我几坛,我第一时间便吩咐人温好送了过来,你快来尝尝。”
南宫朱雀兴致勃勃的,脸上也是眉飞色舞的喜感。
元惊鸿喉头一梗。
虽然知道此时不适宜去提司徒涵雪的事,可是……
前世的特殊身份让她没有办法对一条鲜活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而视而不见。
“司徒涵雪……”
南宫朱雀侧目看她一眼,果不其然目光里冷下了几分,却还是淡淡的回了她的话。“我已经禀告父皇了,太子妃忧思成疾,重不可愈。过几日,讣告便会出了。”
说完,还不忘补充道:“念及司徒无极已垂暮,将他幽禁于大宗寺,终身不可出。也算留了他一命了。”
“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南宫朱雀倒了杯酒,递到了元惊鸿嘴边,“尝尝?”
乖顺的抿了口醇酒,口感果真好极了!
“好酒!”
元惊鸿大赞一声,满目欣喜。
南宫朱雀依着她,笑意情切的看着她如偷腥的猫儿一般小口小口的抿着美酒,眉眼间是懒得一见的狡黠与可爱。
“对了,这么久不见阿冀在你身边,去哪儿了?”
南宫朱雀眼一凛,眼里冷冽如刀锋。
只是元惊鸿一眼一心都钻进了这酒里去,随口便答道:“我也有些日子没瞧见他了,许是老家有什么事儿吧。”
“是吗?那他回来你可要把这酒也给他尝尝,毕竟是天下间难得喝到的美酒。”
南宫朱雀揽住元惊鸿的肩,凑过去,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
不意外的惹来了她一脸娇羞,她点点头,道:“行,我替阿冀先谢过殿下了。”
‘蠢女人’
南宫朱雀眼中浮起一丝无奈和淡淡的宠溺。
只是很快,那抹宠溺就化为了无形的戾气。
“这酒,是那定安公主送你的吗?”
幽幽的问声传来,南宫朱雀有些错愕,看元惊鸿一脸纠结,才知她分明是吃醋了。
南宫朱雀不由笑了笑,捏了捏元惊鸿的脸颊,道:“玉儿,你这人真是……哎,前两日因为个司徒涵雪与我闹,怎的?今日又因为那定安记恨上我了?与那定安公主那一出距今这都几天的事儿了……”
“可人家不是非你不嫁吗?还在众目睽睽之下那般亲密。”
元惊鸿声音有些闷。
“哈哈哈,玉儿。”南宫朱雀收紧手臂,抱紧了元惊鸿,亲昵的以鼻尖在那雪白的脖颈上蹭了蹭,软声道:“你吃醋的样子真好看,就应该这般……不要整日与我剑拔弩张,疑神疑鬼的。就这样就很好。”
“对了,听说你准备送老三玉佩?”他突然问道。
元惊鸿从他怀里直起身来,点点头。下意识的却抚了抚自己腰间那一枚。
正是南宫朱雀给她那枚。
瞧见她这个小动作,南宫朱雀不由心里一软,笑了笑。
“恩,瞧来选去,还是觉得玉最好,洁白无瑕,不惹尘埃。”元惊鸿似有所指。
南宫朱雀大手抚上她的长发,叹道:“我便是希望你这般,清润无暇。玉儿。”
元惊鸿心一颤,缓了缓,问道:“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迎娶那个北越公主?做你的新太子妃?”
“怎么可能?”南宫朱雀错愕道。“太子妃是日后的皇后,生下的孩子极可能是皇太子,你说,南照的天下可能落在一个流着他国血液的人手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