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是有些怀疑你们府上的家教了,堂堂二品大员的府上,就是这么管教女儿的,不分青红皂白的凌辱下人,不讲谦恭礼仪地乱闯别人的房门?”
汪梓柔看到孟小姐的气势已然有些弱了,就扔开了她的手,萍儿赶紧把鸣翠从地上拽起来,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汪梓柔看到萍儿护着鸣翠,不禁对这个宫女,更是有了些不一样的好感,即使知道自己的力量不够,还能够挡在别人的前头,这样的人,绝对是值得信任的人。
“而且,这下人不是你府上的下人,而是宫里的宫女,这房门也不是你家里的房门,而是宫里的房门,你没觉得自己逾矩了吗?不觉得你做得太过分了吗?。”
汪梓柔笔直的站在萍儿和鸣翠的身前,她本来是没想逞强,不想出头的,何况自己家里的品级,也没法儿逞强,不能出头。
所以,她只想着混过这几日,不管是入了选或者败了选,有了结果就算完,前边来挑衅的几个,因为都做得不算太过分,她也就没有多加理会。
结果,这么躲都没有躲过去,那就面对好了,汪梓柔可不是怕事之人,想当初,她可是舍了命都敢闯皇宫的人。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教训我,一个小小的从三品通政使家的丫头,就敢在我面前叫嚣。”孟小姐终于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
看到满院子都站着人,她这心里简直要爆炸了,一个从来没被自己看在眼里的低贱小姐,现在竟然敢指着自己的鼻子教训,可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是啊,我是没有孟小姐你身价高,可我却知道礼仪廉耻,知道是非对错,我起码不会对无辜的人凌辱,也不会对无关的人挑衅,这是我的最基本的家教。”
“恃强凌弱是我最不屑做的事儿,我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来找我,可我知道,我们两个人没有交集,在今天之前,我甚至没有跟孟大小姐你说过话。”
“如果没有这次宫选,我们根本就是不认识的人,你为什么要来找我的茬,挑我的刺儿,打我的丫头,我很是不明白。”
“孟小姐既然身份高贵,那就请帮我解读解读,让我心里也有个数,看看自己个儿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孟大小姐,却还不自知呢?”
汪梓柔身形不摇不动,目光凌厉,口齿清晰,没有半点儿被孟小姐的气势压倒,在她的眼里,孟小姐现在不过是虚张声势,气急败坏罢了。
自己没有做错事情,最大的结果,也就是败了这次的选秀而已,只是,那个人,我们也许就擦肩而过了。
“没瞧出来,你还真是个不怕事儿的哈,我父亲可是堂堂大理院正卿,我只要给父亲去个信,别说是你这个不经事儿的小丫头,就算是你那个从三品的爹,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汪梓柔,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儿没完,你就等着看着你家败落,你找个墙根儿哭鼻子去吧。”
孟小姐掐了腰,狠狠地哼了一声,似乎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对于自己不能马上处置了这个低贱的小姐,她还真是满心的不忿。
“你个死丫头,还不跟我走?”孟小姐指着萍儿身后的鸣翠,却没敢走过来薅她,鸣翠吓得一哆嗦,眼睛里立刻就浮上了一层雾水,却又不敢不走出来。
只是在走过鸣翠和梓柔身边的时候,深深的鞠了一躬,不管回去的结果如何,这两个人,总算是让自己在这一刻保住了尊严,只是,没有谁能保护自己一辈子的。
“你先慢点走。”汪梓柔伸手拦了下鸣翠,“孟小姐,既然这个丫头这么不合 的意,那我就帮你去问问姑姑,给你换个丫头使吧,如何?”
看到孟小姐那恨不得撕了自己的样子,梓柔不用想,就知道鸣翠回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她再不愿意管闲事,也不想让这个小丫头,被个这么不讲理的小姐给弄残了、弄死了。
谁都是父母养大的,谁都是父母的心头肉,这么无缘无故的被个跋扈的小姐给欺凌了,倒是没个说理的地方,梓柔也是很悲哀的。
想着,能护得她一时就护一时吧,实在护不住,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尽了力了。
“怎么,你这是想去姑姑那儿告状?还真有闲心,到了这时候,你还有心情顾着别人的死活呢,我看,你还是惦记惦记你自己吧。”
“说不得,等你回到家里的时候,府门上的封条都粘上了。”孟小姐斜着眼睛瞪着汪梓柔,俨然没把这个从三品小官家的小姐放在眼里。
“怎么,我竟然不知道,我大良国的官员罢免,竟然是你这么个无知的小姐说了算的,看来,我得好好请教请教孟爱卿了。”
“以后这大良国的官员调谴,就全由他来分配如何?”所有的小姐们都挤在一堆看着热闹呢,竟然没人发现皇上骆清跃领了人站在她们身后。
此时骆清跃一出声,小姐们哗的一声让了开来,当她们看清来人穿着龙袍时,立时跪了一地,“臣女(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汪梓柔看向骆清跃的时候,骆清跃的目光正好看过来,汪梓柔不知为何,心里猛的涌上了说不出的委屈,她慌乱地低下头,也随着众人跪在了地上。
只是,虽然只是那一刹那间的对视,骆清跃却看到了小丫头眼里一闪而过的泪光,刚才还那么坚强倔强的样子,见了自己就委屈了。
骆清跃的心里,一下子就软得像要化开了,“都平身吧。”一众的小姐们,都摆起了平日里最是端庄的姿态,脸上也调整到最美的容颜,只盼着皇上能看到自己。
没想到皇上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了孟小姐身上,孟小姐正在心里暗自得意呢,想着皇上是不是对自己有了意思,却听到皇上厉喝了一声,“朕叫你起了吗?”
孟小姐被皇上的这一声厉喝,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这一跪是实实在在的砸在了地上,虽然院子里的地面不是石板地,而是土地,却也因为怕起土,而砸得格外的实沉。
这下子砸得每个人都是心头一突,整个院子里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似乎连风声都能感觉得到,这更是让人后背淌出大片的冷汗来。
“你倒是给朕说说,你怎么给汪小姐府里的大门贴上封条?也让朕看看大良国二品大员家小姐的本事。”
骆清跃不想低头看这位让他讨厌的小姐,只好把目光往下面看去,白德子跟着皇上久了,自然知道他的习惯,已经示意手下的小太监,进了屋子搬了把椅子出来。
现在离这里最近的屋子,自然就是汪梓柔的屋子了,小太监抬腿就要往这屋子里去,骆清跃头都没转,却是轻轻的咳了一声。
白德子立刻伸手示意小太监,到隔壁屋子里拿椅子,小太监还算知机得快,跑到隔壁不知哪位小姐的房里,搬了把椅子出来。
白德子也是心里松了一下,若是这小太监不知好歹,进了汪小姐的屋子,那结果谁也说不好了。
“皇上饶命,臣女只是随便说说的,并没有真的想要把这位汪小姐怎么样?”孟小姐已经知道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都被皇上看了去了。
此刻哪还敢再如刚才那样嚣张跋扈,已经是把头磕得咚咚响了,皇上却是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刚刚走到半路,就被留在这里的人撵了过去。
报说有人来挑衅汪梓柔,已经开始动手了,皇上就沉不住气了,自己才刚刚从储秀宫出来,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竟然就出了这样的变故。
而且,他还知道,自己走时,汪梓柔是想要擦身子的,这万一要是被人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一想到这个,骆清跃就已经火冒三丈了。
好在他回到这里时,看到挨打的是两个小宫女,汪梓柔还好好的站在那儿呢,只是看着她身上的衣裳,就知道她是匆忙之间穿上的。
一想到这位不知所谓的孟小姐,敢来找汪梓柔的茬,骆清跃真想立时就杖毙了她,只是,这里现在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家女儿,若是抓不到实证,倒是让人看笑话了,汪梓柔以后也会让人诟病的。
“你还没想把这位汪小姐怎么样?看看这两位宫女的狼狈样子,你还敢说你没想怎么样,这里可都是大家门里出来小姐,你们倒是给朕说说看,这位孟小姐刚刚有没有动手?”
骆清跃已经稳稳地坐到了小太监搬过来的椅子上,也不知道小太监在哪儿顺的手,还给骆清跃垫了个软垫子,白德子心里暗赞了一声。
这小太监有眼利,也不枉自己调教了一回,小太监看到师父递过来的赞许的眼神,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就又恭恭敬敬,老老实实地站在师父的身后了,白德子则站在了皇上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