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娘娘难得当着外人的面,如此直白的表示自己和顾流年的关系,说完,这位自诩老人家的面色,禁不住有些发红。
卿悦却没发现秦璇难得的真情毕露,她更相信自己的自觉,相信之前秦璇那一瞬间的反应。
她道:“秦璇,我……我……我把元奕让给你,你……还我一个健康的身体吧。”
秦璇闻言,顿时愣住了。
这边客厅里鸡同鸭讲,终于谈到正题的时候,在别墅外面溜达的两位男士,却也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展元奕道:“小悦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必须帮她。”
“展老板这是在跟我解释,你为什么带卿悦来这里面吗?”顾流年嗤笑一声,说,“还是说,你其实在解释给自己听?”
“顾流年,我只是告诉你,卿悦在我心里,是救命恩人。秦璇,不一样。”
“……展总,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不会放弃的。”
顾流年面上的笑意彻底没了,他微眯着眼睛,看向面前几步开外的男人,好一会才道:“我以为你是聪明人。”
聪明人,自然要做聪明事,比如说权衡利弊,然后放弃。
展元奕自然能听出顾流年话中意思,不过。
“秦璇是不一样的,你我都知道,一辈子还长,顾流年,我有的是时间。”
等你疏忽,等你犯错,等你被秦璇一脚踹掉!
然后,他上位。
真特么的操蛋!
顾流年怒极反笑,道:“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绝对!”
“那可未必!”
情敌两人目光对视,电光火石间,就是好一阵的噼里啪啦,最后,相看生厌,各自一扭头,看天看地看风景,再也不说话了。
别墅外面情敌两人说了几句就彻底哑巴了,别墅中的两人,也有些交流不能。
或者说,秦璇有些不明白卿悦的脑回路,更为合适。
“你上门来是求我给你移植骨髓?”
“……不是,我是跟你做交易!”卿悦咬定了“交易”两个字。
秦璇眼皮子跳了跳,道:“你的筹码——是展大老板?”
“不错!我把他让给你,你给我捐献骨髓,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让给我?”
卿悦抿了抿唇,“嗯”了声,气势虽然弱了几分,可是一如先前的坚定。
她决定了,就像南淮说的那样,放弃有时候也是一种成长,而元奕……既然不喜欢自己了,何不让他幸福呢?
让他,没有任何负担的幸福吧!
“秦璇,我听说,元奕曾经和你是……那种饱·养关系,当时还把你当做我的替身,对此,请你不要介意!这是有原因的,不过你放心,绝对不是因为元奕真的对我有爱情,而是……感恩吧。”
说到这里,卿悦闭了闭眼,本来下意识抱着牛奶杯的手颤抖了下,然后一狠心,一股脑的将牛奶喝了干净。
“味道,挺不错。”
“……我男朋友让人送来的,据说纯天然无公害。”
“男、朋友?”
秦璇点头,并且果断在对方要开口继续之前话题的时候,道:“我男朋友,顾流年,你见过的,就在刚刚。”
卿悦愣了下,她瞧着此刻秦璇不自觉柔·软下来的面庞,觉得,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对?
只是还没等她想明白什么不对,鼻头就传来一股温热,鲜红的血,“滴答”落下。
虎头蛇尾的见面,两个主要当事人各自的目的都没达到,让彼此都不甚开心。
卿悦是心事重重,她是回到医院的时候,才止住鼻血,等医生和护工都离开后,便怔愣的躺在床·上,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小悦?小悦?”
“……元奕,你还没走啊?”
展元奕点头,他的眉心拧着,向来冷峻的面庞难得多了几分迟疑。
“你,是有话要跟我说?”卿悦抿了抿唇,问。
“……对不起。”
“对……不起?元奕,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就算是当年,那也是我自愿的,只是没想到,我们都没想到,会因为那次受伤,引发后续罢了。”
是的,卿悦就是因为那次受伤后,发现竟然止血困难,然后没多久,就检查出白血病来。
“不过,白血病,也不是后遗症,所以我就算当时没检查出来,以后总还是要发现的,然后,一样要成一个病秧子。所以,你不用对不起……”
“小悦,”展元奕打断了卿悦替自己辩解的话,他缓缓道,“我有办法让秦璇给你移植骨髓,可是我不想逼她。”
“所以你不想逼秦璇,就想要看着小悦死吗?”范南淮的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带着熊熊的怒火。
“南淮……”
“范三……”
“砰!”一拳头,招呼在了展元奕的脸上。
展元奕吃痛,痛哼一声的,却动也不动,只是沉默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范南淮,沉默不语。
而之前他还想要说的话,却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那些话是,秦璇有自己的行为准则,若是手段强硬,怕是只会得到相反的效果。
更何况,顾流年那个人,也并非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无害。
“展元奕,小悦当初为了你赔了半条命,现在你还要看着小悦去死,你——”范南淮气的抬手一指门外,道,“你滚!以后小悦再也不需要你这个白眼狼来打扰她的生活!滚——”
“南淮……”卿悦想要说什么,却猛地对上了范南淮发红的眼睛,到嘴的话,却瞬间顺不出口了。
她是个聪明人,她一直知道范南淮对她的喜欢,甚至知道这个男人偶尔在误导她,可是……
如果说这世界上对她最好的女人是母亲,那么对她最好的男人,就非范南淮莫属了。
疗养院这边的动静,远在锦城别墅区的秦璇,自然是不知道的。
不过,她就算是知道也不甚在意,她在意的是,今天自己男朋友,黏糊的过分啊。
伸手捉住对方的手腕,秦璇睨了已然换了睡衣的某男一眼,道:“该休息了。”
“阿璇,我想要抱抱你。”
“……顾流年,要我提醒下你,你三分钟之前已经说过一次了。”
顾流年低头,用下巴蹭了蹭怀里人的颈窝,闷声闷气道:“不够,还不够,这一辈子,都不够。”
温热的吐息拍打在明感的脖颈处,秦璇有些不自在的想要躲开,奈何抱着她的家伙,却一点都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唇角就这么落了下来。
“顾流年!”
“阿璇,我们结婚吧。”
“……你,你别!”秦璇缓和了下不自觉急促的口吻,道,“不准乱亲!结婚……结婚之前不是要先见家长吗?你……顾流年……”
“我想要……”
“你……”秦璇得承认,耳边感受着某人温热的气息,再加上那聊拨的亲吻,让她耳朵发·热,面颊发·热,双腿发软……
而在她快要站不住的时候,就被人顺势推倒在了沙发上,然后,对上了那张熟悉的脸。
温润如玉,又好看,唔……还可口。
秦璇被蛊惑了,她忍不住抬头,亲了对方一下。
这一下,就像是某种讯号,本来还带着几分试探几分不安的某男,立马就忍不住了,而自诩心智坚定的太皇太后娘娘也眼瞅着就要这么——溃不成军。
恰在此时,急促的手机铃声传了过来。
秦璇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抬手就将不知道什么时候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给推开,喘着气道:“顾流年,别得寸进尺啊!”
“……先亲我的是你啊。”所以,先得寸进尺的也是你啊。
“你——你这么说法是我的错了?”
“不,错的都是我。不过,”顾流年缓了下自己的气息,将抵着自己胸膛的手握住,将它放在自己左胸口,他道,“这里,一直在怂恿我。”
“怂、怂恿?”
“嗯,怂恿我继续。”
说这话的时候,顾流年长长的睫毛颤动,勾·搭的秦璇的睫毛也跟着抖动起来,那种痒痒的,恨不得就这么软成水的感觉,又来了。
秦璇咬唇,努力意志坚定,说:“我们还没结婚!没结婚,不能得寸进尺!”
聘为妻,奔为妾。
秦璇觉得,自己必须稳住!
稳住!
身为太皇太后娘娘,绝对不能“自甘剁落”!
“你的意思是结婚后就可以得寸进尺的吗?阿璇……”
“别叫!哀家……咳,我的名字不是你拿来钩引我的……不准这么叫我!”
叫的哀家一颗心都跟着抖了抖的。
美色惑人!
美音勾人!
再多听几声,秦璇觉得自己绝对稳不住了。
好在这时候,刺耳的手机铃声还叫的欢腾,让她终于重回找回了理智和坚持。
“顾流年,你……先起来。”
顾流年瞧着身·下的人,面色晕红,眉眼带·春,明明也是一副动情了的模样,偏偏却又强忍着……
纵然他知道,只要自己再坚持点,怀里的人必然只有被自己得逞的份儿。
只是。
根据了解,华·夏的封建时代,思想是非常传统的,先上车后补票这种事情,怕是终究会让她心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