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璇此刻虽然十分清醒,可是瞅着面前明明笑成一朵太阳花的男人,如何能猜到,对方此刻那突然冒出来的大男人想法?
所以,她见对方没动静,便挑了挑眉,然后从口袋里面掏了掏,掏出一个红盒子,递过去,说:“给你。”
顾流年还没反应过来,那精致小巧的红色戒盒就落在了自己的手上,然后,他下意识的打开了。
若说戒盒是巧合,这和他那失踪不见的戒指,一模一样的存在,就绝对不可能是巧合了!
“……你,这戒指盒,你……”从哪里找到的?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有些不耐烦的秦璇打断了,她道:“你怎么还不求婚?”
顾流年:“!”
顾流年觉得,面前的阿璇,也许并不是那么的清醒。
有了这样的想法,他再开口说话的时候,便多了几分试探,他道:“阿璇,求婚……戒指,应该是我来准备才是。”
“嗯,这戒指不就是你的吗?”秦璇清醒的大脑,清醒的告诉她这个答案。
“你,你知道这是我买的戒指?”
“你口袋里面的,不是你的,难不成是别人给你的?”
这反问的太犀利。
顾流年竟然无言以对。
不过。
“阿璇,这戒指,怎么会落在你手里?”亏他一直以为丢了,为了独一无二这点,还花费了许多精力,重新设计一款新的。
秦璇可不知道某个男人私底下的心酸,她只是理所当然的道:“我顺手从你口袋里面拿出来的。”
“……是,你被第二次下药的那次?”
“不要提那两个字,哼!”
“好,不提。”顾流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自然从善如流的同意了对方的要求,然后,也从善如流的单膝跪地,求婚。
“阿璇,嫁给我?”
秦璇垂着眉眼,看着对方那希翼的双眸,灯光下,愈发的流光溢彩,熠熠生辉,可真漂亮。
“好啊。”她道。
顾流年看着对方伸过来的左手,洁白细腻,美好无比,似乎一直被人小心呵护,从未受过风雨一样。
但是他却知道,这只手,曾经在神农架的时候,为了寻找那所谓的山神,直接被一只猛虎咬穿了。
当时,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自己,第一次后悔了,甚至生出将对方直接禁锢起来的冲动。
可是,终究还是舍不得啊。
自己看上的女人,从来都不是家养的浇花,只需要给予阳光和水分,就能开的鲜艳,她生于风雨之中,每一次来自风雨的挑战,只会让她成长的更快。
快到,他都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告诉对方,该适可而止了,对方就已经先一步用行动告诉他,她要选择更重要的东西。
而这更重要的东西,是他!
不过戴戒指的短短的时间里,顾流年脑中就这么多的感慨,而这些感慨中,更多的是庆幸,是欢喜,是心疼。
相较于某个男人突然间的文艺,太皇太后娘娘就比较实在了,她先是将即将成为自己男人的某人,好好的看了一遍。
唔,确实长得好。
男人三十一枝花,这男人确实也能算是一朵花。
秦璇满意的一点头,然后,在察觉到戒指已经戴上了自己的无名指后,她问:“我能睡你了吗?”
顾流年,顾流年正要站起来的动作,因为对方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膝盖一软,又重新跪了下去。
“……阿璇!”
秦璇看着面色发红的男人,再度满意地一点头,道:“哦,看来你也挺想要睡我的。”
顾流年:“!”阿璇绝壁喝醉了!
绝壁醉了!
醉了的秦璇,并不觉得自己醉了,她觉得自己头脑很清楚,所以她再一次清楚的感慨了句:“可惜今天不能领证,要不然我们就能睡了。”
“……阿璇,你喝醉了。你,”顾流年顿了下,然后也不管餐桌上的狼藉,直接牵着人往二楼去了,一边走,一边没好气道,“就别再这么口无遮拦了,否则我是不介意先上车后补票的。”
“先上车后补票?现在火车动车的安检如此严格,有几个能先上车后补票的?”
说到这里,秦璇顿了下,清醒的大脑想到了某种可能,哼道,“再说了的,车都上了,只怕想到的就不是补票,而是逃票了吧!”
顾流年:“……”醉酒的人还能如此头头是道的分析,也是不容易了。
在将人摁在书房的沙发上,顾流年先打那个电话让人去收拾客厅,然后又倒了一杯浓茶,一杯咖啡,摆出一副打算长谈的架势。
“武夷山的大红袍,顾流年,你怎么泡的这么浓?唔,这么多年,你的手艺,依旧不行。”
手艺不行的顾流年,眉毛扬了扬,说:“浓么,那就不要喝了。”
话音未落,他就将自己面前的咖啡推了过去,然后将对方手里那被浓茶拿了过来,顺手一下,倒进了垃圾桶。
“哗啦”一声,秦璇傻眼了。
顾流年却是微微一笑,说:“阿璇,乖,你要是好好回答我的问题,那么等会我重新给你泡一杯,如何?”
“……你的手艺,不行。”
“那你就继续喝咖啡吧。”
秦璇不说话了,她窝在沙发里面,瞅了眼面前的咖啡,又瞅了眼对面的人,眯了眯眼,有些不高兴。
“我前些日子,我得了50克的碧螺春,据说来自苏州洞庭山的极品,味道是很不错,想喝吗?”
“……多少钱一克?”
“一万左右。”
秦璇默默算了下,50克,50万,嗯,哀家还是喝得起的。
“要!”
“我手里还有100克的西湖龙井,要吗?”
“多少……”
“可以免费送给你。”
秦璇不说话了,她在琢磨着,这个男人如此大方,所谓是何?
“除了龙井,我还让人买了安溪铁观音,君山银针……哦,对了,你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的那颗茶树之王出品的极品大红袍,我也正巧买到了50克,想要吗?”
顾流年像是一个诱拐小女孩的人贩子,摇晃着手里的“糖葫芦”,就差直接明明白白的说一句,你乖,就有糖葫芦吃。
秦璇有点想吃。
唔,可惜姐姐不在啊……
姐姐若是在,姐姐……
姐姐……
秦璇的神情一下就恍惚了,一直清醒的头脑也终于没逃脱酒精的催化,混沌一片。
只是,这混沌中,又带了几分奇异的清明。
所以,她说:“你是我的男人,茶叶,都是我的!”
“……好,是你的。那么阿璇,作为你的男人,是不是应该知道,一些事情呢?比如说,你上辈子的事情。”
这是顾流年,第一次明确的在秦璇耳中,提到“上辈子”三个字。
而这三个字,确实也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秦璇一直紧闭的心门。
“上辈子,哀家上辈子混的可牛逼了,哀家是真正的万万人之上!皇帝,嗯,小皇帝算什么东西,就是用来干活用的!不过,小皇帝是姐姐的孙子,所以他不是东西。”
听到这话的顾流年,到不觉得奇怪,他只是忍不住想笑。
阿璇,果真是喝醉了,醉的都忘记,不管说人是东西,或者不是东西,都是在骂对方。
秦璇可不觉的自己在骂自己的外甥孙,她话锋一转,继续侃侃而谈道:“我小时候,就没见过父亲和母亲,他们过世的太早,我是爷爷和姐姐照顾长大的。”
“爷爷对我可好了,他会告诉我很多很多东西,比如说,人的穴位有哪些?哪些穴位只要轻轻一个用力,就能杀人,又比如说,战场上,唱空城计最高的手段就是,反其道而行。”
“唔,你知道吗?爷爷说当年他就故意摆出了空城计,嗯,他老人家还装模作样的摆了一架古琴,在楼上弹奏,那难听的,让本来大好的计谋都落空了。”
“因为敌军觉得这劳什子琴音太难听啦——”
“哈哈哈哈……爷爷而对我好,姐姐就对我更好了!姐姐,在我心里,就像是母亲一样的存在,她可厉害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厉害的是,她……”
“……只是没多久,姐姐喜欢上了姐夫,进宫了……”
所有的欢喜,从“进宫”两个字出现后,就像是沉重的锤子,落在了秦璇和顾流年的心口上。
一个是因为想到了后续的种种,而另外一个——
顾流年想到的是,阿璇既然最后成了太皇太后,那么,是不是说,阿璇也进宫了。
对于华夏封建的历史,他自然知道不少,什么娥皇女英,赵飞燕赵合德一类的,姐妹共侍一夫……
好在,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种发展,没有姐妹相争,有的不过是,姐姐身死,妹妹进宫护幼子。
可是那个时候,阿璇也是个孩子。
“我一直觉得自己虽然没有父母,但是很幸福,有疼爱我的爷爷和姐姐,可是当他们都不在的时候,我才明白,我的好运气,已经用完了。”
用完了好运气,能做的只能是拼命了——
可是,拼命也会拼没有的……
“……哀家听闻皇后难产,心甚忧,故匆匆探看,不想被一剑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