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回来?”司徒空瞥了一眼李瑾城,又狐疑地问道:“如今那幻麟兽认了主,如何让她换回来?”
司徒昭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父皇!即便那幻麟兽认了主又如何?倘若那女帝死了……那幻麟兽不就……”
司徒空心底一沉,眉宇间燃起一丝担忧。
“可是昭儿……幻麟兽凶猛异常,如今灭神鞭已毁!即便是那女帝死了,又如何能驾驿得幻麟兽呢!这……是不是风险太大了……万一……”
“父皇!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忌这些!难道您心甘情愿将东陵送出去吗?我们将李瑾城留下,百利而无一害!若有变数……我们只需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的身上!再者,你若放走了李瑾城,那女帝仍旧攻入东陵,那我们岂不是很被动!”
司徒空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双眸中划过一抹阴鸷。他无意去招惹北冥国,但也不愿坐以待毙!如今北冥国女帝的心思不明,不如暂且将李瑾城留下,也好当作谈判的筹码!
司徒空双眸微闪,临时又改变了主意,便让司徒昭带着李瑾城和绍缨先下去歇息,然后再从长计议!
绍缨本想再说些什么,司徒昭的一个眼色让她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从进书房开始,司徒渊便没有再说一句话,四人离开前,司徒空却突然将司徒渊留了下来。
司徒昭诧异地瞥了一眼司徒渊,极为不满得走了出去。
待那三人走远以后,司徒空幽幽叹了口气,双眸中藏不住的担忧。
“渊儿……这件事你怎么看?李瑾城是该留还是不该留?”
“父皇……儿臣以为若是以前,我们自然不用去理会!可是……如今幻麟兽认了北冥国女帝为主,虽然我们没有亲眼所见,但却应验了太祖留下的神谕!我们不得不加倍小心!何况……儿臣曾听闻,此女子身份极为特殊!而且……”司徒昭顿了顿,略有些迟疑地看着司徒空。
“而且什么?”
“而且北冥国中曾传闻,此女子负有“凤从东来,女主天下”的命数!如此一来,幻麟兽认她做主,或许不是一场巧合!”
司徒空震惊地看着司徒渊,他也曾听过这个传闻,却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再加上,当时能御兽的数百年来只有绍缨一人,所以他认为绍缨才是这天下之主!
可是目前的情况来看,此女称为天下之主的可能性非常大!可如此一来,难道自己真的要将东陵让出来吗?
司徒空看着那张龙椅,神色凝重。
司徒渊看中了司徒空的心思,便道:“儿臣认为,与其与那女帝交恶,不如卖个人情给她,将李瑾城绑了遣送回北冥国!”
“可是渊儿……我们若是将李瑾城送了过去,到时那女帝仍旧来犯,那我们岂不是沦为这天下间的笑话!”
“若是父皇不放心那女帝,不如我们先试探一番?”司徒渊双眸闪了闪,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哦?怎么试探法?”司徒空反问道。
“我们先将李瑾城暂且留下,看看那女帝有何反应!若是她借此想要攻打东陵,我们再将李瑾城作为筹码,再交给她!如此,她若再敢进犯,便再也找不出理由了!而且……我们也可以看看这传闻中的女帝是否真的应验了神谕!”
司徒渊捋了捋胡须,沉思片刻后,又抬起坚毅的眸子,担忧地道:“若是那女帝真的御兽而来,应验了神谕!那我们该怎么办?”
“父皇!儿臣曾听闻,北冥国闯入西甲国皇宫,只差一点点,便可占领西甲国!然而就在此时,北冥国突然退了出去!不得不说,这女帝若有占领他国之心,如需如此!”
“哦?如此说来,那女帝或许只是想将李瑾城逼入绝境,而非真的想侵占东陵?”司徒空失神地想着,心中燃起一丝侥幸,转而他的脸色又阴沉下来。
“可是……昭儿的顾虑也不是全无道理!那女帝有幻麟兽在侧,想要攻入东陵,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即便这次息事宁人……可难保下次她不会……”
司徒渊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他赶忙反问道:“那二皇弟的意思是……”
司徒空铁青着脸,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司徒渊一阵错愕,看着司徒空冷冽的眼神,他深知他的父皇也起了杀心,但心中还有些顾虑。
司徒渊揣测着司徒空的心思,紧了紧眉头,道:“父皇!其实那女帝杀或是不杀,倒不是最大的问题!父皇可是在担忧幻麟兽的失控?”
司徒空眼前一亮,脸上立马浮出一抹赞赏之色。
“如今灭神鞭已毁,确实不能像以前一样让幻麟兽屈服!”司徒渊剑眉凝蹙,喃喃自语着。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赶忙激动地向司徒空问道:“父皇!太祖既然留下神谕,会有人御兽而来!那神谕中,理应会有相关幻麟兽的记载!我们不如开启神谕,请求太祖的明示?”
司徒空双眸微闪,负手而立,在书房中来回踱着步子。
倏然,他幽幽地叹了口长气,无奈地道:“孤也曾经如此想过,但太祖神谕放置于黑潭沼穴之中,此处凶险万分又机关重重!数百年来,去取神谕者,无一人生还!太祖流传下对历代君王的告诫,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司徒空缓缓来到司徒渊的身旁,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做了重大决定般地道:“其一,御兽之人乃天下之主!其二,便是关于这神谕!据闻,只有那幻麟兽才能进入此禁地取得神谕!而这神谕之中记载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司徒渊震惊地看向了司徒空,不由地脱口问道:“是何惊天秘密?”
司徒空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悲凉之色,极为无奈地道:“不知!”
司徒渊紧了紧了眉梢,突然恍然大悟地道:“难怪曾经先祖不顾其他国君的反对,毅然留下一只幻麟兽,又借用假死之法,掩人耳目,原来是……”
司徒空瞪了司徒渊一眼,郑重地点点头。
司徒渊抿唇不语,脸上虽平静如水,而心中早已澎湃不止。如今父皇竟能将如此重要之事,告知自己,难道说?司徒渊心中猜想着,试探性地看了司徒空两眼。
司徒空拍了拍司徒渊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虽然你的母妃是舞姬出身,地位并不高,但你是东陵的大皇子!众位皇子之中,你心思通透,为人谨慎!东陵国有你,孤就放心了!”
“父皇……你……”
“绍缨如今已经指望不上,而昭儿心浮气躁,更是只有匹夫之勇,实难担当大任!这几日,孤一直在思考立储这件事!一日不立储,国本就一日不稳!经过今日之事,孤已经决定将你立为储君!你切莫辜负孤的一片厚望!”
司徒渊受宠若惊,连忙跪拜谢恩。突如其来的恩典,让他欣喜如狂,更让他措手不及。
而书房外,一道鬼魅般的身影闪过,转眼便销声匿迹。
皇宫迂回的走廊之上,赫然出现三人的身影,绍缨和司徒昭走在前面,而李瑾城却故意放缓了脚步。
“二皇兄!刚刚你为何不让我继续说下去!那妖女不死,我心中气愤难平!”绍缨捂着肿胀的脸颊,咬牙切齿地说道。
“说?你如今丢了幻麟兽,父皇正在气头上!哪会考虑那么多?不过你放心,你受的屈辱,本王一定帮你讨回来!”司徒空信誓旦旦安抚着,让绍缨稍安勿躁!
“讨回来?怎么讨?父皇好像变了个人,一点攻打北冥国的意思都没有!”绍缨嘟起嘴,极为不满地说道。
司徒昭双眸微闪,瞥了一眼李瑾城,轻声在绍缨耳侧嘀咕道:“那女帝必须得死!父皇顾虑太多,我们得想个办法让父皇同意出兵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