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话:
因为怕忘了,所以偶尔会穿插过往的番外篇,如果不喜欢看的亲可以略过……
BABY拽了拽大衣,从民政局大楼出来,跟在她身后的是杨森,杨森走到她旁边,与她并肩道:“BABY,你以后会为自己下的这个决定后悔吗?”闻言,BABY握紧手中的结婚证,扯了扯嘴角,轻声回答:“放心吧,我不会后悔,那个……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
杨森站在民政局门口,看着她下楼梯,招手打出租离开,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回头看过他,杨森低头看了看属于自己的那本结婚证,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自言自语道:“如果未来你会后悔的话,我宁可不娶你。”
坐在出租车上的BABY看着窗外逆流的风景,恍惚想起了自己和杨杰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那时候杨杰最喜欢带她来这一带钓鱼,如果钓累了就坐地野餐,回忆戛然而止。BABY抿了抿唇,对出租车师傅说道:“师傅,就在这里停吧!”
“哦,好的。”出租车师傅把车靠在路边停下,BABY下车走到围栏边,视线的那一头是无边的大海,海浪拍着岩石,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趴在围栏上,仿佛闭上眼就能感受到杨杰的气息,这时,温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她最熟悉的味道,“你来了。”
声音响起的那一刻,BABY觉得血液都凝固了,她猛地抬头,对上了对方宝珠般的眸子,是杨杰,此时的他一手执着鱼竿,跟她说话时还带着浅浅的笑容,就连眼角的鱼尾纹也跟着皱起来。
“我……恩。”BABY张了张嘴,将原本想说的话给吞了回去,杨杰像是不在意般把目光落在了她手上的结婚证上,问道:“你们今天注册结婚了?”
那一刻,BABY的脸上闪过慌张,就像被抓包的小孩一样,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一句话,仿佛看出了她的慌乱,杨杰伸手拍着她缓缓道:“别紧张,我并不在意。”
BABY怔住了,心头开始不断翻涌酸楚情绪,她深吸了口气,抬头冲杨杰笑道:“恩,我今天和杨森领证了,按辈分我应该叫你哥吧?”她顿了顿,不等杨杰回话,便自顾自的笑道:“以前习惯叫你老公,现在突然转变叫你哥,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杨杰的脸终于变色了,他眯了眯眼睛,沉默了许久后才说:“以后会习惯的。”
他的态度还跟离婚时一样,一点也不留情面。
BABY别过发丝,避开杨杰的目光,声音轻缓:“或许吧!”其实BABY一点都不想习惯,或者说她不甘心就这么被他遗忘。
杨杰刚想说什么的时候,电话铃响起,杨杰拿起手机,在看到备注名的那一刻,他的眉下垂,呈现出温润的感觉,杨杰滑屏接听了电话。
“喂,我马上就回去了……恩恩,我会记得给你买双皮奶,在家乖乖等我。”他接电话的时候是背对着BABY的,即便这样BABY依然能从他的话语里感受到他的宠溺,曾经,这份宠溺是她独有。
这通电话结束的很快,当他再次转身时,脸上还洋溢着幸福的神采,他躬身一边收拾钓鱼工具,一边说道:“我妻子给我打电话了,我该回去了,你……我开车来的,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BABY本想摇头拒绝的,可是身体像是和大脑分开了一样,大脑想着拒绝,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点头说“好”,她习惯了有关他的一切,包括他送她回家。
即便离婚,她也从没忘过有关杨杰的点滴,BABY坐在副驾驶座上,把头埋在衣领里,略一抬头她就能看到杨杰和别的女人亲昵的照片。
“杂物柜里有话梅糖。”这是杨杰在车上说的第一句话,他操控着方向盘,更像是在嘱咐她般告诉她话梅糖的所在。
BABY愣了愣,还是伸手打开了杂物柜,里面塞满了话梅糖,是她最喜欢的牌子,以前由于她嘴馋,杨杰总会在杂物柜里放小零食,而她最爱吃的就是话梅糖。
BABY打开一包,含在嘴里,舌尖缠绕着酸甜的味道,她轻轻咀嚼着,说道:“你……还没忘我的习惯吗?”
“不是,是她也有嘴馋的毛病。”他不咸不淡的解释,轻飘飘一句话撇干净所有的情丝,BABY点点头,又打开一包话梅糖,糖入口没几秒,包里的电话就像催命符般响起,这是她为杨森所设定特别的铃声,以前这个铃声是属于杨杰的。
“怎么了?”由于吃了话梅糖,她吐字模糊,说出来的话软成一片,让人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电话那头的杨森轻轻笑出了声,他说:“吃完了再说话,我等你。”
BABY用脖子夹着电话,将话梅糖吐到包装袋里,然后才说:“怎么了?”
“想和你谈下婚礼的事情。”杨森的话让BABY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她靠在椅背上,声音悠悠:“我想要个盛大的婚礼,越高调越好,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嫁给了你。”
BABY能明显感觉到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杨杰的身体不可遏制地颤了一下,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地握着方向盘,直到她挂上电话,才看到杨杰的脸庞黑如炭。
“怎么,生气了?”BABY将之前吐出的话梅糖重新塞回嘴里,吐字含糊,但她知道如果是杨杰的话,一定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恩,这样高调结婚会影响到公司的面子。”他很理智的回话。
“杨森和我都不会介意。”BABY轻轻说道:“如果你怕丢面子的话,当初就不该劈腿,抛弃妻子,或者说现在该叫前妻?”
气氛凝固,杨杰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路边,他黑着脸说:“你如果想继续提这个事情的话,就下车吧!”
BABY没有下车,而是抬头看着他,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我结婚那天……你会来吗?”
“下车。”他冷冷说出这两个字,之前的温润儒雅荡然无存。
BABY低着头,解开安全带,从杨杰的车下来,她觉得自己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就像只被抛弃的家犬,怎么看都灰溜溜的。
第二章【誓言未必是真心,但有的人不论真假,只想听到想要听的话】
如禅意般稀薄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暖暖的宛如黄金纱衣,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长的白色婚纱拖在地上,乌黑的发丝上笼罩着白色头巾,戴着昂贵的珠宝首饰。
杨森把这场婚礼办的十分豪华,排场十足,除了一些必要客人外他还请了很多媒体人士,从会场安排到细节,他都亲力亲为。
BABY低头看自己的无名指,手指根部还能依稀看到淡淡的环形印记,她轻轻摩挲,那是之前戴婚戒留下的,杨杰与杨森不一样,他总能很快洞悉她的所好,就连婚礼也是,虽然低调但是却十分难忘。
BABY吐了一口气,开始戴手套,刚刚好戴上时杨森就来敲门了,“BABY,我进来了。”
杨森边说边开门走进来,他穿着最正统的白色礼服,黑色皮鞋摩擦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杨森和杨杰是孪生兄弟,两个人的穿衣爱好相差巨大,所以哪怕面容相似,BABY也从没有认错过,可就在这一刻,她恍惚像像是看到了三年前的杨杰,那时候在杨杰也是穿着这样款式的白礼服和她结婚。
“BABY?”杨森低声又唤了她一声。
BABY立刻回过神,她笑着起身帮他整理了下衣领,她说:“杨森,这个装扮很适合你。”
“你也是,我们走吧!”他张开右手,每一根手指都那么纤长,他轻轻牵起她的手,动作轻柔且小心翼翼,好似她是稀世珍宝般。
BABY点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进入会场,杨森和杨杰不一样,他比杨杰更爱自己。
会场装扮的像欧世纪宫殿一样,她站在杨森身旁,目光如飞鸟快速掠过会场,最终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杨杰果然……没来。
“我哥说他有事,要去印尼分公司一段时间,暂时都不会回来了。”杨森牵着她的手,嘴唇蠕动,小声说道。
“他本也不该来,要不然场面就太尴尬了。”BABY逞能的说道,她神情淡然,她知道杨森一定看不出自己的伪装。
“BABY,你恨我哥吗?”大概是她伪装的太轻描淡写了,杨森忍不住问道。
BABY停顿了几十秒,随后摇了摇头,她从来没恨过杨杰,一次都没有,她反挽起杨森的胳膊,轻轻靠在他的肩头,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她说:“没有,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选择嫁给你”
听着BABY的话,杨森的脸“唰”地下红了,他涨着通红的脸,和BABY走到牧师面前,开始仪式。
“尊敬的BABY女士,你愿意嫁给杨森先生为妻,并不论生老病死都与他不离不弃,永不变心吗?”
“我……”BABY抬头看着与杨杰相近的面容的杨森,顿了顿道:“我愿意。”
“那么请交换你们手中的戒指。”牧师手持圣经,柔和的看着他们。
BABY转身,颤颤悠悠地把戒指戴在杨森手上,直到仪式结束杨杰也没有出现。
晚上,BABY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时,杨森回来了,他喝了酒,整个人醉醺醺的,下午仪式结束后BABY担心自己会惹出尴尬,就早早回婚房了,而杨森则留在会场招待贵宾。
“BABY……”瘫倒在地板上的杨森扯了扯领带,含糊不清地喊着她的名字。
BABY蹲在他身旁,推了推杨森说:“杨森,醒醒……地板凉,容易感冒,去床上睡好不好?”
杨森皱了皱眉,嘟嚷着她的名字的同时反将她拉进了怀里,他低着头靠在她耳畔说:“BABY,我爱你。”
BABY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趴在他怀里不敢动弹半分,鼻尖绕着的不是杨杰的古龙香水,而是杨森的酒气,耳边回荡的也不是杨杰的甜言蜜语,是杨森简单粗暴的告白。
可是,就因为他不是杨杰,她才有些难受。
“如果你是杨杰就好了。”当她意识到的时候,话已经脱出口。
杨森不悦地咂咂嘴,用下巴倚靠她发顶,喃喃道:“BABY,我爱你。”
BABY叹了口气,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从床上抱下被子盖在他身上。
“晚安,杨森。”当她做完一切后,趴在他耳边说了问候语,可BABY不知道,当她离开到侧房休息时,主卧里的杨森醒了,他坐起靠在床边,黝黑的眸子带着浓浓的悲伤,他的声音细小如蚊,嘤嘤作响在房间里。
“BABY,我是杨森,我……爱你。”
第三章【爱你的人可以忘记整个世界依偎在你身边】
BABY没想到会在新婚第二天看到杨杰,他架着杨森,十分费力地将他拖进主卧室床上,而BABY一脸呆滞地站在门口,看他完成这一动作。
“他今天喝高了,正巧我今天晚上回国办理事情,人事部经理就给我打电话了。”杨杰放下杨森,甩了甩胳膊,扭头对BABY解释道。
“哦,谢谢。”BABY关上门后,神情淡然道:“我去泡杯咖啡,你也休息一下吧!”说着她也不容杨杰拒绝,就进了厨房。
BABY点火煮热水,她靠在台子边,不敢出厨房门,也不敢看外面的情况,杨杰的到来就像往锅里丢了一块颜料,将她本不淡定的心搅和的更乱。
“水是不是煮开了?我听到了声音。”隔着厨房门,BABY听到了杨杰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润,像是玉器落地。
BABY“啊”叫了一声,发出了短促的声响,她着急忙慌地挪开锅子,却因为太烫不小心将炉子打翻在地,滚烫的热水溅在她的腿上,烫出一个个小红印子。
“BABY!”
BABY还没来及蹲身收拾,杨杰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映入眼帘的是杨杰慌乱的神情,心莫名欢悦起来,仿佛他的慌张验证了他对她的关心。
“哪里受伤了?”他立刻走上前掰开她的手,细细检查的同时数落道:“你做事情时总喜欢三心二意,就不能好好爱惜点自己吗?”
BABY怔怔的看着他,仿佛眼前的杨杰回到了三年前般,会眉宇里带着是宠溺与关心,会因为一点小事训斥自己。
BABY吸了吸鼻子,压制住泛出的泪花,她抽回手道:“手没事,是小腿烫红了而已。”
“家里有烫伤药吗?”他没有因为她把手抽走而改变态度。
BABY点点头说:“放在了床头柜里。”
她的话刚一落下,杨杰就将她拦腰抱起,轻声道:“我抱你过去,烫伤了小腿走路也不便。”
这是离婚后BABY第一次距离杨杰这么近,近到她都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杨杰熟练地将她抱到杨森旁边,将她的小腿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然后从床头柜里找出了烫伤膏。
“抹药膏的时候会有点凉,不过应该会很舒服。”他挤出药膏,沾在指尖,然后轻轻涂抹在她小腿上,杨杰的手因为常年工作的关系,指尖带茧,有点粗糙,与她自己的肌肤触碰时有种奇妙的感觉。
“好了,应该明天就会好,我去处理下厨房。”他抹好药后放平了心,将药膏收起来准备去收拾厨房。
“等等。”BABY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她坐直了身子,抬头直视着杨杰,BABY问:“杨杰,如果我说我还爱你,你会不会多陪我一会儿?”
杨杰张了张嘴,眼底闪过纠结,他说:“BABY,你爱我么?”
BABY迟疑了几秒,最终狠狠地点下了头,她想,反正破罐子破摔了,就算他再次伤害她,她也认了。
杨杰倒吸了一口气,缓缓坐在她身旁,他靠近她,握住她的肩膀,与她对视道:“那你为什么要和杨森结婚?”
“我……即便你说你不爱我了、离婚了,我也无法做到完全放弃你,那时候杨森找到了我,他照顾我,向我告白,我想哪怕不能再做你的妻子,也可以换一个身份继续看着你,待在你身旁。”她露出了苦涩的笑容,继续道:“我和杨森结婚,还是因为我爱你。”
杨杰看着她,神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听她说完后,杨杰才一字一顿道:“杨森是真的很爱你,所以请不要伤害他。”
BABY突然有种无形中被人扇了两巴掌的感觉,耻辱、无奈、各种情绪混在心头,而杨杰也没再说话,他起身走进厨房开始了收尾工作。
——杨森是真的很爱你,所以请不要伤害他。
杨杰的话就像烙铁一样印在了她心里,BABY转头看着躺在她身边呼呼大睡的杨森,心里蓦然的愧疚起来。
“杨森,对不起,可是时间如果能倒流的话,我依旧会选择和你结婚,因为我很自私,我爱他,哪怕离婚也想要通过各种方式靠近他。”BABY的声音很轻很柔,如同三月柳絮,但躺在她身旁的杨森却觉得她的话就像一把刺刀,一次次地扎进了他心里。
杨杰收拾的很快,他从厨房出来时顺手穿上了外套,“厨房已经收拾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他边说边转身穿鞋,坐在床上的BABY蠕了蠕唇,眼前杨杰晃动的身影让她想起了三年前的离婚场景,他就是这样背对着她,一声不吭地关门离开的。
门口传来了他跺脚的声音,BABY知道他穿好鞋了,下一秒他就要离开,BABY下意识地握拳,床单也跟着她的动作有了褶皱。
BABY深吸了一口气,就在张嘴的瞬间,一双手覆盖在了她的拳头上,硬生生将她想要说的话给憋了回去,BABY不用转头也知道,那是杨森的手。
杨森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插入她的拳头缝中,硬是将她的拳头变成了包袱,他的指尖冰凉,摩擦在她掌心,缓缓地写下了一句话:我爱你。
BABY问不出一句话,静谧的卧室里,杨森像个孩子一样紧紧依靠在她身旁,门口传来的“砰”声让她垂下了头,杨杰走了,她错过了开口的机会,就像三年前那次一样,任由着他离开,然后开始后悔。
第四章【所追寻的爱人走得太远,伤痕累累地爬过去也只会让你痛的更厉害而已】
BABY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着的,但她醒来时,宽大的双人床上只剩她一个人,她例行公事般洗刷完毕后才发现床头边有一封白色的信,BABY皱了皱眉,打开了信封,里面的字迹虽然狂草但是依稀能辨认出是杨森的字体:
北洋别墅区XX别墅。
去那里吧,我不想你后悔。
即便杨森什么也没说,BABY也知道他留下这张字条的含义,那上面的地址是杨杰家的新家地址,杨杰曾担心她会找新妻的麻烦,所以一直都不肯透露自己的所在地,为此BABY虽然恼羞,但更多的是伤心,现在杨森把这个地址告诉她,是想让她去找杨杰,重新复合。
BABY骂了一句“笨蛋”,鼻头泛酸,杨森一直都很爱她,所以她知道杨森在给她这张字条时下了多大决心。
BABY攥着字条倒躺在床上,晨曦从窗帘缝中钻出洒在她脸上,明晃晃的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她伸手拿过手机,拨打了杨森的号码,但无人接听,BABY呆呆地看着字条上的“后悔”二字,咬咬牙起身开始挑衣服。
她不想后悔,一直都不想。
BABY穿上刚买的斗篷大衣和靴子,她给自己化了淡妆,她出家门后才发现司机站在楼门口,一副等候多时的模样。
“怎么没去公司?”BABY不禁问道。
老司机接过她的包,一边说道:“杨先生嘱咐我,让我在这里等您。”
BABY停下了脚步,她知道杨森和杨杰虽是孪生兄弟,但做派完全不同,杨杰做事情会面面俱到,把一切都打点好,但杨森就不同了,他根本不会为别人考虑,做事情也经常按本能来行动,所以当司机说是杨森的嘱咐时,她被感动了,BABY低头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后上了轿车。
车开的不快,偶尔还有红灯阻路,老司机不喜欢攀谈,所以车内很安静,她靠在柔软的车椅上,无名指上的钻戒泛着漂亮的光,她把戒指摘下,换上了一个银质的戒指,这个银质戒指没有钻石,只是个戒身,但却是她和杨杰的结婚戒。
BABY看着车窗外的人流,开始紧张起来,杨森给她的这个地址就像救命草一样,让她开心,也让她害怕。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车缓缓停下,老司机态度谦和道:“到了,我在这里等您。”
“好的。”BABY暗暗给自己打气后走下轿车,跃入眼帘的便是种满植物的别墅后院,后院中央站着一名女子,女子正在浇花,她看上去很年轻,即便是素颜也比BABY化完妆好看,BABY觉得自己的自尊被比下去了一大截。
她站在轿车旁,迟迟没动,这时她看到了杨杰,伴着他的身影出来的是一个不足一米高的小女孩,女孩笨拙地走到女子身旁,张开双手,叫着“妈妈”,甜糯的声音宛如雷电让BABY许久没喘过气来,她和杨杰结婚三年多,杨杰总用各种方式让她避孕,他给她的理由很简单,现在是事业期,即便有了孩子也无法好好照顾,BABY信以为真,却没想到,他不愿让她怀孕并不是事业期的原因,因为他根本没有那个心思。
“既然这样,为什么当初还要和我结婚?”BABY腿脚发软地靠在车后座,一直以来的坚强在这一刻瓦解,她努力地瞪着眼睛,想要把眼泪憋回去,可是怎么憋也憋不回去,她想,自己永远也不忘不了这一幕,夕阳下,自己最爱的男人抱着他和别的女人所诞下的女儿,一家三口幸福的身影宛如一幅画。
BABY不知道老司机是何时下的车,他老太浑浊的瞳孔里带着一丝明了和无奈,老司机说:“您不去打个招呼吗?”
BABY咬着下唇,拼命摇着,眼泪把妆弄花了,她声音沙哑:“不了,我们回去吧!”
老司机点点头,躬身给她开车门的时候,BABY听到了杨森的声音:“BABY?”
BABY像是没听见般坐上车,并顺手锁住了车门,老司机看了看跑过来的杨杰,没有启动车,跑来的只有杨杰一个人,BABY坐在车里,用余光看着杨杰身后的新妻和女儿,她们相依,看着自己。
“BABY。”他又叫了她一声。
“我只是路过而已,那……是你新妻和女儿?”她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但花了眼妆已经出卖了她。
杨杰没有立刻回答她,他看着她,这是他的前妻也亦是他最爱的女人,他多想告诉她,这不是他女儿,也不是他新妻,实际与她离婚后,他没有再娶任何人,但是他不能,他不能说,杨杰点了点头,给了她答案,哪怕BABY早猜到答案,但在他点头那一刻心也忍不住痛了起来。
“三年来你一直让我避孕,也是因为这个女人?”她扭头隔着车窗看着杨杰,他好看的面容有些苍白。
“是,我们很早就在一起了。”他毫不避讳的说着谎言。
“那……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
“当时公司财政出现问题,你那父亲提出让我娶你的条件。”他说着子虚乌有的事实,目光已从她身上移到别处。
BABY第一次恨起已死的父亲,她觉得一直以来自己所珍惜的爱情到了此刻变得一文不值,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她的拳头上,她颤着嘴唇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你爱过我么?一瞬间也好……”她的话说到后面越来越小。
杨杰看着她脏兮兮的面庞,心如绞痛,BABY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他们在一起三年多,记忆里的BABY永远是那么明朗可爱,杨杰想如果不是自己,BABY还会像三年前那般吧!
他低下了头,将眼底的悲伤藏起,他说:“对不起。”对不起,现在的我无法给你真相,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我知道了,司机,我们走吧!”BABY十分快速的说出这句话,因为稍慢一步她就会泣不成声,她不想把最后脆弱的一面给他看,因为她知道,这样会使杨杰更为难,他的妻子女儿还在他身后。
老司机叹了一口气,发动车离开,车速依旧不快,可BABY已经看不清车后的情景了,她的眼泪模糊整个视线。
“对不起,我们进屋吧!“转身的刹那,杨杰的声调变了,女子摇了摇头,拍着他的肩膀问道:“为什么不和她说实话?我只是你的医生,你是因为……”
“我不想连累她。”杨杰很快打断了她的话,走进了别墅。
第五章【幸福留给最重要的人就好】
BABY回到家的时候杨森正好在家,杨森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眼泪,他眉里眼里带着慌乱,明明想问发生了什么,却又因为顾及她没有问。
“我……我们不可能了。”她吸了吸鼻子,低着头说:“我也不想爱他了,因为太难受了。”
“那就别爱了。”杨森轻轻将她揽到怀里,他紧紧地抱着她,说道:“我帮你擦眼泪的时候,我刚擦完,你的新眼泪就马上淌出,可是不管擦拭多少次,我都没有放弃过,BABY,我知道你现在不爱我,可我爱你就够了,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目的嫁给我的,我都不在乎。”
BABY靠在他肩膀上,拼命的哭,仿佛要把眼泪都哭干一样,杨森拍着她的头,一下接着一下,十分规律。
那晚,BABY发誓,她要彻底忘记杨杰。
一年后,美国私人诊所。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身着白装的年轻女医生抱着女儿,不时抬头看着眼前消瘦的男子,继续说道:“你真的要选择安乐死吗?你弟弟和那个女人还不知道吧!”
“就是因为不想让她们知道,我才来拜托你的。”杨杰顿了顿,催促道:“我前不久去看BABY了,她现在过得很好,已经忘记了我,也和我弟弟怀上了宝宝,在这个世界上,我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幸福了。”
“那你呢?”女医生反问。
杨杰笑了,像是凋零的紫荆花,十分悲凉,他说:“我快死了,还要幸福做什么?”
女医生顿时哑口无言,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的患者,自从四年前,在他婚前检查时检查出僵硬症时他就开始部署一切,那时他就知道自己的寿命不超过五年,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选择结婚,女医生还记得那时他所说的话,他说,因为这场婚礼BABY期待了很久,结婚后,他一直做避孕措施,就是因为这种病是遗传性疾病,他不想拖累妻子。
“我已经准备好了,让我接受安乐死吧!”为了手术顺利,他同意私人医生的建议,远赴国外接受死亡,因为这种手术在国内不能做。
“我知道了,那就下午进行吧!”女医生起身离开。
下午三点,女医生戴上口罩和手套,待杨杰签完字后,将他推进手术室,女医生拿出注射剂说道:“我开始打针了。”
“好的。”他回复的同时闭上了眼睛,冰冷针头扎进他的皮肤,注射剂顺着血脉到达他的心脏,在感到窒息最后一刻,他仿佛看到了BABY的音容相貌,就像四年前刚见面那样,在,漫天飞舞的紫荆花下,笑的比谁都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