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夜千语懒靠在窗柩处,单手慵懒撑着侧脑,虽然披着脸纱,但从她眸子里的花痴目光便可知道,她还在脑补与那男子浪漫邂逅的画面。
“咳咳……”坐在她对面的小敖翘抱双手,一个劲故作咳嗽试图唤回她花痴的神经,粉嘟嘟的小脸透着浓厚的不悦,一脸正经警告道,“童养媳,我师礼敖正式警告你,以后不得随便勾引男人!”
听到“童养媳”三个字,夜千语骤然拧紧眉头,回过神来冷瞟了他一眼。
小敖翘抱双手,一副拽上天的傲慢表情,郑重道:“你是我师家的童养媳,就得服从我的命令!以后不得跟其他男人说话!”
瞧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夜千语哭笑不得扯了扯眉头。
什么童养媳,她才不承认哩!
她实在弄不懂,向来疼爱她的师父,为什么突然来一手陷害,竟把她许给这个还没戒奶的娃娃!
见夜千语一脸嫌弃,小敖急了,忙扯着坐在他旁边冉斯琴的衣袖,追证道:“姑姑,你是亲眼看见的,胡斐师公当着我娘的面,把她许给我的,是不是?她该对我从一而终是不是?奶娘就是这样说的!”
“……”夜千语骤然满脸黑线,还从一而终,真是人小鬼大。
胡斐是她的师傅,逆沙堡的主人。
而小敖的母亲是她师父的首徒,名师芸,失踪了好些年,前不久突然带着个儿子回到逆沙堡,莫名其妙地认她做儿媳,然后就一命呜呼了。
不带这么玩的!
冉斯琴瞄了一眼夜千语犀利的眸色,苦笑不应,轻挽帷帘瞧了瞧外边的景色,忙转移话题,别有意味提醒道:“小语,按照现在的速度,估计中午就能到达京城了。”
“喔。”夜千语淡然应了声,脸纱下勾起一抹浅笑。
冉斯琴是她的掌事姑姑,亦姐亦娘,从小照顾她长大,今年二十有八了,未嫁,容颜不错,曾迷倒不少男人。
闻言,小敖迅速放下翘抱的双手,巴巴地看着冉斯琴追问:“真的吗?我马上可以见到爹爹呢?”
冉斯琴低眸看他眼里迫切的眸光,眸底掠过一丝复杂的锋芒,轻柔他的小脑袋瓜,浅笑道:“别着急,很快就能找到你爹爹了。”
“喔。”小敖略带黯然应了声。
说来这小敖的身份极其神秘,他母亲师芸临终前留了一句话,说他的父亲是京城里显赫的人物,但父子俩素未谋面。
还没说完,她就断气了,把挑子撂给了夜千语。
这不,此次进京就是为了给他寻找生父。
另外,夜千语还应师父胡斐的要求,进京查清楚师姐师芸的死因。
只是,关于这小敖的身世,除了母师芸,今年七岁这些信息外,连具体的生辰八字都没有,实在难以入手。
最诡异的是,七年前京城有六户显赫人家即将临盘的孕妇莫名奇妙失踪,包括北灏国皇帝的师妃。
不知道这北灏国皇帝的师妃,是否就是师芸。
因为师妃的存在,至今是一个谜,尽管是北灏国皇室,也完全查不到任何关于这师妃的来历。
夜千语低眸瞧了眼小敖迫切的神情,莞尔笑问:“小鬼,你爹爹或许就在皇宫,可有办法见一见他?”
小敖虽然只有七岁,但十分聪明,不,是鬼主意十分多,完全不似同龄的孩子,或许跟他的经历有关吧。
听他的奶娘说,从他出生那一年开始,母子俩就过着到处流浪的日子,而且还一直被神秘人追杀。
直到他们回到了逆沙堡,那追杀他们的神秘人也跟着销声匿迹了。
听见夜千语“赞赏”的“讨教”,小敖翘抱双手,扶着下巴作沉思状,一会儿,侧歪脑袋看向冉斯琴,眸子里泛着稚嫩的睿智,应声道:“姑姑不仅武功了得,且用毒厉害。可让她潜入皇宫给我爹爹下毒,然后我们再去解毒。这样爹爹心生感激,自然会见我们了。”
冉斯琴苦笑,虎毒不食子,这小娃娃的心肠怎这么歹毒呀!还没见面就想着毒害“亲爹”!
夜千语修长的指尖轻饶垂在肩侧的长发,澄澈的眸子泛着懒漫的亮色,淡然道:“万一那皇帝狗咬吕洞宾,说解毒之人就是害他之人,怎么办?”
闻言,小敖眯起眼死死瞥向她懒洋洋的眸子——我爹爹才没有你的坏心肠!
未及午时便到了京城,比预期早了一个时辰,看到贴皇榜的地方人头涌攒,冉斯琴过去瞧了眼,回到马车里头。
她特意看了眼小敖,再对上夜千语的眸色,别有意味说:“被小敖说中了,真的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