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睿王府，转上回廊处，程筠快步跟随在祁昇身后，纳闷问道：“王爷，你跟那红衣女子认识吗？她千方百计想跟我们王府攀关系，到底在图些什么？如今还堂而皇之搬到咱们王府旁，恐怕别人都会以为睿王府跟她是一伙的。”
祁昇像是在思寻什么，不紧不慢沿着回廊前行，无心庭外的春色，轻淡道：“这个问题，限你三天，给本王一个满意的答案。”
“……”程筠骤然满脸黑线，敢情自己多嘴了。
憋屈了片刻，他慎重提醒：“王爷，王府旁边的宅子，本是陛下暗地安插了人特意监视我们王府的，我们才刚把自己的人安插过去，那女人突然挤过来，会不会有些麻烦？”
“暂时按兵不动，由祁祤的人跟她先较量。”祁昇停下脚步，下意识看向回廊外的景色，深邃的眸底浮上复杂的亮色。
虽然冉斯琴用毒厉害，但举手投足间对那红衣女子都透着疼爱和恭敬之色，显然是恭敬大于疼爱。
换句话说，红衣女子才是他们这一行人的主。
那红衣女子给他的感觉很奇怪，似曾相识吧，但又似乎从未见过。
兴许，解开她的面纱，会找到答案。
“王爷，你中毒了。”
前方突然传来一个凝重的声音。
祁昇旋即回过神来，抬眸看向站在拐角处的白衣男子，眸色微敛。
“王爷中毒了？”程筠惊愕喊了句，迅速跑到前边来。
皇宫，归园
“你说，那姓冉的，给祁昇下毒了？”祁祤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夜燊慎重点头，在启天门的时候，他已经察觉了，那冉斯琴虽然给祁昇解了决子毒，然，在解毒的过程却给他下了另外一种毒。
祁祤轻敛眸色，试探问道：“什么毒？致命吗？”
夜燊微沉眸色，解释道：“东骏国的蓝霜，是一种慢性毒药，用七七四十九种毒物炼制而成，长期服用，五脏俱损，让人在不知不觉死去。”
听见“蓝霜”二字，祁祤的神色骤变，但片刻便恢复过来，脸上不露情绪，紧接着问：“那她们指定要住在睿王府旁，是为了方便继续下毒？”
“也许吧。”夜燊点头道。
“她为何要给睿王下毒？”祁祤迷惑问道，这件事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也许，是试探。”夜燊应声道。
祁祤向他投了个迷惑的神色，求解。
夜燊轻敛眸色，稍微拉动眉心处的长疤，别有意味道：“她这个毒下得并不隐蔽，显然是不怕被老臣察觉，又或者……她就是为了让老臣看到，才故意在广庭大众之下给睿王下毒。有一种可能就是，她们想借臣之口，转告陛下，她们可以归顺，助陛下对付睿王。”
“喔？”祁祤将信将疑应了声，沉思了片刻，郑重道，“夜老，不管用什么方法，务必查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历，到凌都有什么目的。”
“遵命。”夜燊恭敬应声。
“轰……”
入夜，雷声连连不断，天边划过骇人的亮色，狂风凛然吹刮，似乎要把大地吞没了一半。
夜千语赤脚凭在窗边，澄澈的眸子里倒映着天边闪亮雷电，三千青丝披散任由凛风肆意吹刮。
“小语，你今天吓到姑姑了。”冉斯琴走到窗边，给夜千语披上浅红色的披风，满目忧心道，“我们才刚到凌都，就直接跟夜家扛上了。”
今天在御书房，夜千语提出当众比试，她险些没尖叫出来，这丫头，太疯狂了，脚跟还没站稳，就开弓，也不准备准备。
夜千语凝视窗外在雷霆中幻化的乌云，莞尔浅笑道：“我本就是来讨债的，既然他们非要送给我们一个这么好机会，又何必浪费呢？”
冉斯琴动了动唇，本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忍了下来，沉默了片刻，她好奇问道：“小语，你认识那位睿王？”
“认识。”夜千语应了声，她侧过头来对上冉斯琴好奇的目光，理所当然道，“今天，不是在凌都城郊外见过吗？”
冉斯琴轻瞪了她一眼，回到正题道：“今天，我们狠狠地给夜氏打了个脸，夜氏恐怕不会就此罢休。”
她本还想问，为什么要给那祁昇下毒，但又觉得这并非什么大事，也就不问了，随她所欲。
眼下，夜氏，才是最大的敌人。
“是么……这场暴风雨来得真好。”夜千语抬眸眺望窗外闪亮的雷电，目光扫视窗外这条熟悉的漆黑的道路，唇畔处浮起微妙的笑容。
兴许，这场暴风雨就是夜氏噩梦的开端。
夜府
“把命还我！把命还我！”
“夜燊，你冤枉我！我要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总有一天，你会跟着你的夜家一起毁灭，永不超生！”
……
“……”夜燊触电般惊醒过来，仓皇坐起来，冷汗淋漓，往昔种种已淡忘了许久，今夜不知为何，又席卷而来。
“老爷，你怎么呢？”旁边二八年华的娇妾被他吵醒，揉着懵惺的眼眸纳闷问道。
夜燊推开她，像是受到了惊吓，直接朝房间外奔去。
“老爷！老爷，你去哪？”小妾着急喊道。
皇宫
“师师……师师……别……你在哪？朕想你，日日都在想你……不，不要过来……不是！不是朕！不是……”
同样被噩梦惊醒的祁祤猛然睁开双眼，手心发抖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定下神来，他下意识紧握微微颤抖的手心，撅起紧皱的眉头，在心里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