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监考的音量不小,一下子惊动了整个考场的学生还有另外两个监考同时把目光望过来。陈锐形象确实惨了点,浑身上下湿漉漉,头发在滴水,额头渗出的血落在衣服上,又被雨水晕开,格外醒目。
男监考用手弹了弹烟灰,轻蔑的目光从陈锐身上扫过去,心头冷笑。
作为一名监考,在学生面前树立威信是很有必要的。很不幸,陈锐成了那只“杀鸡给猴看”的受害者。
考场里静悄悄的,学生们大气不敢喘一下,唯恐这看起来铁面无私的监考把怒火殃及到他们身上。
“这小伙子撞枪口上了。”另外两个监考无奈的摇了摇头,虽说有点同情陈锐的遭遇,但三个监考不仅是同行又在同一片屋檐下公事,谁也不会为了一个考生把同事给得罪了。
实际上,学生也好,老师也好,都很好奇陈锐接下来会怎么做?
让他们略微失望的是,陈锐看起来一脸平静。
面对男监考的刁难,别人也许会激愤、惶恐。但陈锐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过来人,深刻的明白90年代的老师的那副德性。加之公众和媒体对教育领域的监管力度不足,家长更是普遍信奉一种“不打不成才”“棍棒底下出孝子”“小树不修不直溜”等等奇葩理念,也就导致了校园里各种体罚、乃至变相体罚事件层出不穷。
心理年龄已经三十几岁的陈锐自然不会因为一些教育领域的陋习而愤世嫉俗。他抬起头,不卑不亢的看着男监考,心里却稍稍好奇。按道理来说,即便90年代教育模式有一定的缺陷,可类似“高考”“模拟高考”这样的大型考试,监考不太会故意为难学生。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眼前这位男老师的性格有些偏激,再者,陈锐对他的出身学历也有所怀疑。当下问道:“你是市七中的老师?”
“几个意思?”男监考沉着脸看他,错以为陈锐是想用这个当做话柄作为威胁。
他回答的模棱两可,但陈锐还是从中听出了男监考肯定的语气。
果然是市七中的老师,这就难怪如此了。
广和市一共八所高中里面,市七中在外界的风评最差。七中老师的素质和教育水准也是参差不齐。眼前这位男老师出身市七中,那么故意为难自己也就见怪不怪了。
男监考没来由的一阵火大,市七中在外界是什么操行他心里明镜似的。可这并不代表着随随便便跳出来一个学生都可以骑在老师脖子上拉屎,当看到陈锐脸上那丝毫不加以掩饰的一副“了然”的表情时,男监考顿时气的肝颤。
这要是在市七中,陈锐是他的学生,以男监考的尿性早一个大耳光子甩过去了。
他重重的一哼,低头看了一眼腕表,神色不善:“考场规定,学生可以迟到半个小时。也就是说你还有半个小时时间可以回家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过时不候!”
陈锐眉头跳了一下,语气略微低沉道:“单科考试时间总共也才二个小时,你下子就给我抹去四分之一?”
男监考斜着眼睛看人,摊开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道:“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你穿成这个样子我不可能让你进考场。”
考场里,一干学生略微有些哗然。
旁边,另外两位监考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监考谁啊?也太混蛋了。”
绝大多数学生心生不满,这次可是完全模拟高考的摸底考试,有少数人已经得到消息,这次摸底考试的成绩将会作为高三年级组十三个班分配的最终参考。男监考这么刁难,委实不把一个学生的命运和前程当回事。
“太操蛋了。”
“我都想抽他。”
有学生私下里愤懑道。
男监考好整以暇的抱着膀子,学生们的议论他听见了可是不在乎。目光戏谑的盯着陈锐,就是摆明了刁难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陈锐确实不能拿他怎么样,如果是一般的学生也许会又急又怕,当场哭出来都有可能。不过陈锐可不是那些对老师敬若神明的学生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