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心腹之人带回来的这个消息,说不定就是一个很难得的突破口,这钱四之前欠了大笔的赌债,被人追债上门,险些就被砍得缺了胳膊断了腿儿的,差点就失了性命。
可如今一转头,就在难民施粥事件彻底地爆发了之后,钱四却是突然富贵了起来,不仅赌债得以偿还,并且还有闲钱到青楼去逍遥快活,这难道不值得让人起疑吗?
思绪流转至此,墨子祁再也坐不住了,赶忙一转头,望了一眼心腹之人之后,他急急忙忙地吩咐道:“你赶快带着人,连夜将钱四给我抓回来,记住,千万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属下明白!”墨子祁的话音落下之后,只见心腹之人重重地点了点头,而后他没有半点的耽误,赶忙一转身,急急忙忙便去办差事去了。
幽深的视线在心腹之人的残影上收了回来之后,墨子祁来到了书桌前,向后一靠,而后整个人便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此时的他心中的思绪起伏不定,并且还带着隐隐些许的小紧张。
而此时的钱四正大大咧咧地坐在餐桌前,手里拿着一个鸡腿,满嘴流油,悠哉悠哉地享受着晚膳。
至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春娘便对生活失去了所有的希望,被自己的这个枕边人伤得更是连心都要死透了。
就连那原本娇俏的容颜都慢慢地消瘦了下去,失去了原有的光彩,看上去略有些干瘪,现如今的春娘就像那原本开得正艳的花朵,正逐渐失去了水分一般,简直是一日不如一日。
但那时的女人,讲究三从四德,从一而终,即便春娘对钱四失去了所有的感情与希望。但只要是钱四一日不休妻,她便得一直生活在他的身边,囚落在这个痛苦的牢笼之中。
所以,坐在钱四对面的春娘,只是草草地吃了几口饭之后,放下碗筷的她,便直接离开的饭桌。
而后,春娘一人独坐在烛光下,手里拿着一个娟帕的底样,目光垂落在上面,一针一线,机械又重复着绣着上面的花样。
“咕噜”一声,一扬脖儿,将一口米酒灌入了喉咙之后,钱四从鼻子里怒哼了一声,紧接着吧嗒一声,他将酒杯给重重地撂在了桌子上。
而后挑起了眼帘,钱四那阴沉的目光,冷冷地剜瞪在了春娘的身上,甚至是带着些许的冷漠与敌视,根本就没有半点夫妻间该有的温情可言。
现在他二人之间的状况便是,不仅是春娘死了心,就连钱四也开始逐渐嫌弃起春娘来了,如今家里的糟糠之妻又怎能与青楼那美娇娘相提并论呢?
思绪流转到了此处之后,只见钱四原本充满厌恶之色的表情,顿时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嘴角微微向上扬起,眸光中流动着的,是一种充满欲望的精芒。
青楼里那一晚的逍遥与快活,顿时便将钱四的魂都留在那里了,那种感觉,美妙无比,竟让钱四久久无法忘怀,就犹如那大烟一样,上了瘾,也伤了身。
凡事就怕有了对比,一旦有了对比之后,便能立刻分出个高低下来,就像如今,只要是一想到青楼里那个温柔似水,腻死人不偿命的那个女人,再挑眼看向春娘的时候,钱四的厌恶之情便会越加地加深好几分。
然而就当钱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的时候,门突然“咣当”一声,毫无任何的征兆,直接被人从外面一脚给踹了开。
只见那薄薄的门扇顿时四分五裂,在力道的作用之下,残渣四处飞溅,突如其来的声响顿时使得钱四浑身剧烈地一颤,他下意识地转头,猛然望了过去。
就连一旁,机械地重复着手中绣样的春娘,也是本能地浑身一哆嗦,她懒懒地挑起了眼皮之后,视线随之一转,直接瞟向了门口。
在二人诧异的目光之中,只见一个威武又高大,身穿一身夜行衣,眉宇间带着肃萧杀气的,浓眉大眼的青年男子在淡薄的尘烟之中,缓缓而来。
青年男子的步伐稳健,踏步的时候很有节奏,轻浅的声音却是重重地敲击在了钱四的心头。
由于是杀手出身,青年男子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息顿时叫人感觉压抑不已,不知是否是错觉一般,就连房间里的温度都好似骤然下降了好几分。
随着距离的逐渐拉进,青年男子凛冽的目光只是随意地在春娘的身上悄然划过之后,便冷冷地落在了钱四的身上。
那种毫无任何温度可言的目光,顿时使得钱四浑身上下不可遏制地打了一个冷颤儿,他使劲儿吞咽了口吐沫之后,一股很不好的感觉顿时油然而生,以最快的速度迅速蔓延至了他的全身上下。
随后只见钱四猛然站起身来,他下意识倒退了好几步,目光警惕,他心中一怕,当即便吞吞吐吐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突然闯到我家来,究竟想干什么?”
“我?”闻言,青年男子邪气地一勾唇角儿,在冷笑了一声之后,他低沉着嗓音说道,“我是来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的,保证绝对会让你乐不思蜀的!”
只见青年男子面如寒霜,语气之中带着淡淡的嘲讽,单从字面上瞧,这话就像是在对老朋友说一般,可却不可遏制地带着丝丝屡屡的寒意。
一边说着,青年男子一边踏着稳健的步伐,浑身上下散发着凛冽的气息,他毫不客气地,步步朝钱四紧逼而去。
“不……我不去,你……你别过来呀!”见状,钱四害怕极了,他一边不停地摇着头,一边缓缓地朝后退去。
然而,在这狭小的房间里,空间必定有限,还没等倒退几步之后,“嘭”的一声,钱四的后背便不可遏制地抵在了墙上,再无任何的退路可言。
青年男子眉角向上一扬,眸底那轻视的神情更甚,对于钱四这种怂包,如果不是为了执行墨子祁所交代下来的任务,这要是换做在平常时候,青年男子是连看都懒得看钱四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