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那抹讯息之后,凤九歌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自己虽然有心想帮她,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要是墨子祁不开口,墨如柳的禁足现在无论如何也是解不了的。
思及至此,凤九歌向上挑起了嘴角儿,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而后声音清缓,凤九歌安抚地说道:“如柳,你也出来这么半天了,还是先回去吧!”
一边说着,凤九歌一边起了身,来到了墨如柳的跟前,扶着她的胳膊,将有些愣怔的墨如柳给搀扶了起来。
然而就在墨如柳起身之际,凤九歌突然欺身向前,俯在墨如柳的耳边,用只有她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如柳,你先乖乖地跟他回去,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
话落之后,凤九歌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异样,而后她不动声色地站直了身体,拉开了自己与墨如柳之间的距离。
只见墨如柳机械地转过头来,当她看到凤九歌眼中那抹笃定的神情之后,不知为何,她竟然会感觉到有些莫名的心安。
迅速低下了头,墨如柳敛去了眉眼间的异样,轻轻点了点头之后,推开了凤九歌的手,而后乖乖地跟在了小首领的身后。
待墨如柳的身影彻底地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凤九歌略略沉吟了一下,而后一转身,直接来到了角落里的书桌前。
坐下,将宣纸铺开,将笔握在手中,刚想提笔落字之际,凤九歌的动作却突然又停在了半空中。
眸光微闪,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唇角,凤九歌手腕一翻,用自己的左手直接将笔给接了过去,而后这才缓缓地落下了笔。
用左手写字,如此一来,便可以更好地掩藏自己的笔迹,想来一旦有朝一日,墨子染他想查起,也不那么容易就查到自己的身上。
不一会儿,一封简短的书信便完成了。而后凤九歌将宣纸拿在手里,轻轻地吹了几口气,待墨迹干了之后,凤九歌的视线落了下去,仔细地瞧了两眼。
顿时,凤九歌的嘴角抽搐,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不为别的,自己用左手写的字,歪七扭八的,还真是难看的很!
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凤九歌将纸叠好,装入信封,在信封的表面上,同样用左手提下了“墨子染亲启”这几个大字之后,凤九歌小心翼翼地将信封的封口给封了起来。
而后凤九歌又顺手在其他的宣纸上撕下了一小块纸来,草草地写下墨子染所在军营里地址之后,凤九歌直接朝门外唤了一声:“雨儿……”
刚才墨如柳进来之后,雨儿便悄悄地退了出去,如今听到凤九歌突然喊自己,雨儿赶忙急匆匆地又走了进来。
“雨儿,你在外面找一个脚程快的人,让他快马加鞭,将这封信按照这个地址给送过去!”凤九歌看了雨儿一眼之后,直接将信封与一袋银子递给了她。
见状,雨儿赶忙伸手接了过来,她虽然平时爱玩爱闹,但见到此时凤九歌严肃的表情之后,她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重重地点了点头之后,雨儿刚要转身之际,凤九歌还不忘出言提醒她道:“雨儿,此事你偷偷地去办,千万别让墨王府里其他人知道!”
话落之后,雨儿脚下步子微微一滞,对于凤九歌的作为,她虽然感觉到有些疑惑,但却不会质疑。
雨儿匆匆离去之后,凤九歌抬起了双臂,环在自己的脑后,而后微微向后一靠,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凤九歌缓缓地闭上了眸子……
希望墨子染可以来得急,在三日之内赶回来。于公,凤九歌自是不希望墨子祁的阴谋诡计得逞,于私,她也想救下墨如柳一命。
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论难民怎样围困于墨王府外,怎样的叫嚣与吵闹,墨子祁都充耳不闻,他一点也不在乎,就好像没事人似的,该干什么干什么!
而在此期间,墨云星又来了几次,他的本意是想看看,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忙的,然而当他看到墨子祁竟是这幅态度之后,墨云星反而迷惑了起来。
三日的时间转瞬即过,直至第四天的早上,墨子祁依然没有任何的动作,只不过整个墨王府里都透露着一种非常诡异的凝重气息,隐隐叫人透不过气来。
凤九歌更是起了一个大早,敏锐如她,更是在这死寂之中嗅出了一股很不寻常的意味儿。
今天便是墨子祁需要给朝堂,给天下万民做出交代的重要时刻,想来风雨欲来,今天一定不会平静的。
心中担忧着墨如柳,凤九歌没有任何的犹豫,甚至是连雨儿都没带,便直接急匆匆地朝墨如柳的房间赶了过去。
待来到墨如柳的房门口的时候,凤九歌挑起了眼帘,略略一扫,却是发现此时守护在门外的府兵比前两日还多上了不少。
个个严阵以待,脸上的表情严肃的很!这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但落入了凤九歌的眼里之后,总是觉得隐隐有些不妥。
抬腿提步,凤九歌走了过去,当府兵发现只有凤九歌一个人的时候,却也没有为难她,直接让开了路。
走了进去,此时偌大的寝殿里显得空荡荡的,凤九歌微微皱了皱眉角,视线努力地朝前望了过去。
只见在轻纱围帐的印掩之下,墨如柳有些愣怔的坐在软塌上,虽然此时有轻纱挡着,墨如柳的表情隐隐有些看不清楚,但想来她此时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此刻墨如柳的身边就只有她的贴身侍女烟儿在伺候着,除此之外,便再无他人在侧。
缓缓地走了过去,凤九歌抬起了手,将轻纱撩起来的同时,她神色关切的问道:“如柳,你还好吧?”
听到了声音之后,墨如柳机械地转过头来,视线落在凤九歌脸上的那一刻,她艰难地勾了勾唇角,勉强地笑了笑。
凤九歌仔细着精神,打量了过去,只见此时墨如柳的脸色虽然还是有些苍白的,但照前两日那种惊慌失措的样子,竟好似是镇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