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一点，可以说老嬷嬷是在考虑了许久之后才决定开口的。一来因为她确实是没有什么证据，只不过是凭借着经验分析而已，就是在有些时候，就连她自己也觉得有的某些观点根本就站不住脚。
二来，墨如柳险些就下了黄泉，那血淋漓的伤口就是老嬷嬷看了都觉得痛心不已，又何况之墨子染呢！
如此一来，可是碰触到了墨子染的底线，常言道，龙有逆鳞，触之必怒。老嬷嬷在秋澜一房服侍了这么久，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墨子染有过如此愤怒的时候。
并且这种愤怒还带有一股可怕的毁灭性，当生命之中那个最重要的人受到了伤害之后，任何人都会疯狂的。
如今的墨子染即便是与全世界作对都在所不惜。那个时候的他，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而凤九歌的下场不正好印证了墨子染那时的疯狂了吗？
可以说，墨子染已经是先入为主了，之前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了凤九歌，更是有凤九歌的贴身丫鬟雨儿站出来作证，一切看似已经是铁证如山。
墨子染他如果认定了这件事全是凤九歌的算计，是她伤害了墨如柳的话，那任凭谁来说那都是无用的。
并且如果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之下，老嬷嬷如果贸然开口就为凤九歌说话的话，极有可能会叫墨子染产生误会，甚至是继而会怀疑老嬷嬷对自己一脉的忠诚。
所以，老嬷嬷在刚一开始准备说这件事的时候，是持有试探与保留态度的。并且在话音落下之后，老嬷嬷当即便充满地止住了话音，同时抬起了头，仔细地注视着墨子染的表情，看他是否会因为自己的贸然开口而产生怒意。
如果墨子染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的话，老嬷嬷就得掂量掂量这个话题还要不要继续下去，如果熬继续下去的话，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而这个尺度又在哪里。
可以说，老嬷嬷在说之前那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犹犹豫豫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这才决定开口一试。哪怕就是在准备说的时候，那也是小心翼翼的。可是，老嬷嬷望着墨子染的表情，却是发现他的脸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反而在听完了自己的话之后，墨子染瞳孔猛然地收缩了好几下，而后这才恢复了平静，而后缓缓地点了点头，紧接着他幽幽地开了口，有无无力的道：“是呀，总感觉有些不寻常的地方，她……并不像如此狠毒之人呀！”
墨子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顿了顿之后，他这才得以艰难地将最后那一句话给说了出来，而“她”指的是谁，墨子染虽然没有明言，但老嬷嬷也非常的清楚，说的是凤九歌无疑。
不知为何，墨子染的心中感觉非常的复杂，尤其是对凤九歌，总是有着一股非常特殊的情绪在，虽然墨子染表面上一直不愿承认，但内心之中的感觉他是根本就控制不住的。
是喜欢吗？墨子染并不知道，可能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当墨如柳的事情发生了之后，墨子染的心中既感到了无比的痛心，又感到了无比的愤怒，他强迫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只是在本能的趋驱使之下去报仇。
可如今，当凤九歌生死未卜，最终的结局更趋向于死亡的时候，墨子染却是一点都没有那大仇得报的欣慰与快感，反而有的是一种深深的苦涩，不能说，也无法也言明。
其实在墨子染的内心之中，他也不愿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他也无法接受是凤九歌残忍地对自己的妹妹墨如柳下的手，难道那副淡然如菊，清风傲骨都是装出来的吗？难道那纯粹到没有沾染到半分尘埃的清澈眼神也是假的吗？
在内心之中，墨子染多少还是有些表示怀疑的。而如今老嬷嬷的话，当即便引起了墨子染的赞同，不管怎样，他的这种想法先前一直憋在了自己的心中，无法跟别人言说，如今终于有人跟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了。
那句充满了怀疑的话在脱口了之后，墨子染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只见他下意识地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而同时也松了一口气的还有老嬷嬷，原本她还担心墨子染会因为她的冒失而生气，可谁知原来墨子染与自己的想法也是一样的。
由此老嬷嬷的胆子这才变得大了起来，只见她点了点头之后，这才又继续开口说道：“怕是咱们与九歌姑娘都落入了别人算计的圈套之中了，那一日凤九歌的贴身丫鬟雨儿来房中找大小姐……”
在昏暗烛火的跳动之下，老嬷嬷表情严谨万分，她勾起了唇角，事无巨细，缓缓地将那一日雨儿来房中找墨如柳的情况跟墨子染详细地描述了一便，那日也幸得老嬷嬷心细，这才在无形之中，发现了雨儿的异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而过，墨子染与老嬷嬷的身影挨在了一起，在疏忽烛火的跳动之下，影子一跳一跳的，变得有些不太真实。良久之后，老嬷嬷的话终于停顿了下来，她将该说的都说的，其中还有着自己对这件事的见解。
当老嬷嬷知道墨子染与自己一样，都存了一样的心思之后，老嬷嬷的心顿时便安定了下来，为了与墨子染一起找到此时的破绽，从而将真正的幕后主使者该抓出来，老嬷嬷没有任何的隐秘，当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墨子染眸色深沉，他神情认真地注视着老嬷嬷的表情，就在她话音落下了之后，墨子染良久之后都没有说话，他当即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又过了一会儿之后，墨子染这才饱含深意地叹了一口气，只不过这口清浅的气中，却是饱含了太多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愫。
此时虽然墨子染与老嬷嬷都心有怀疑，并且前前后后这些蛛丝马迹都加在了一起之后，有很大的破绽，但是无论怎么说，就是没有明确的证据，如今也就只能小心翼翼行事了。
必须先将墨如柳没死的这件事给好好地隐瞒下来，切不可透漏了一点的消息，再给有心之人以可乘之机，妄图再次谋害。然后再不动声色，暗中调查，通过各种的途径，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幕后真正的罪魁祸首给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