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有了决定之后我自然站在老者的身后,她抬起了胳膊,以袖口轻轻地掩了掩嘴角之后,墨子染刻意一勾唇,他轻咳了几声。
声音虽然不大,但在此时这个无比静默,没有任何声响的空间里骤然响起来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意外,自然是那般的引人注目。
在入了耳之后,只见老者浑身不受控制的微微一颤,思绪回转,他这才回过神来。寻声望了过去,只见墨子染有些神色尴尬地站在自己的身后。
老者见多识广,经历得多了,只是刚一瞧见墨子染的眼神,便能轻易地猜出了他此时心中的真实想法来。
四目相对之际,老者的神情在第一时间里也变得尴尬了起来,刚开始在墨子染抱着自己女儿,刚刚迈进药铺里的时候,老者就已经误会了墨子染。
以为他是对自己女儿暗下毒手之人,那时的不客气,如今看来却是非常的冲动。后来老者才知道在自己女儿遭受厄运的时候,是墨子染不顾自身的安危,在凶徒的手中救下了自己的女儿。
不仅使自己的女儿避免受到更为严重的伤害,更使得他自己也受了不小的伤,虽然这个伤势并不足以致命,在老者简单地为墨子染处理过双目之后,他的双眼终于得以再次睁开。
只不过眼睛里毕竟是进了石灰粉的,灼热难当,即便是到了此时此刻,仍然还有一种酸涩的感觉,就连墨子染的眼珠上都不可遏制地布满了血丝,就好像是熬夜了一般,双眼通红的不已。
而对自己女儿的这个救命恩人,老者却是直接将他给晾在了一边,不闻不问,到此时为止,更是连一句感激的话都没来得及说上,这实在是不应该呀。
反应过来后的老者先是抬起了手,轻轻地为自己的女儿掖了掖被角,做好这一切之后,老者站起身来,径直朝墨子染的方向走了过去。
眼看着在自己的刻意提醒之下了,老者终于有了反应,墨子染的心中顿时便是一喜,到现在为止,在时间上耽搁得太久太久了,墨子染心中急迫不已,他想马上就回到墨王府去。
由于墨子染常年都呆在军营里,为国效力的缘故,他与自己唯一的亲人墨如柳,时常是聚少离多,想要见上一面也得等上很长的一段日子方能如愿。
因为军营之中轮休是有一定规章制度的,即便是将领也得以身作则,并不是你什么时候想出来就能出来的。军令如山,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所以这一点在军营中尤为森严。
墨子染想起上一次与墨如柳见面的时候还是三个月之前的事了,虽然墨如柳是老墨王唯一的女儿,自小便是娇纵惯了的,性子里有些傲慢与冷淡。
在对待其他人的时候,或多或少没有多么的热情,总有一份淡淡的疏离之感,但是对自己这个唯一的亲哥哥,墨如柳还是笑魇如花,表现地非常亲切的。
自小的时候起,墨如柳便很喜欢围在墨子染的身边,哥哥长哥哥短,非常的粘人,也只有在的墨子染面前,墨如柳才会表现出不一样的一面来,所有的天性得到了释放,并没有任何的遮掩成份在。
而到了后来,在老墨王与秋澜相继离世之后,这偌大的墨王府便变得冷冰冰的,没有任何的温度可言,虽然墨子祈与自己也是兄弟,但帝王之家的悲哀就在于无情,更何况是同父异母的二人,就是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暗地里也是暗潮汹涌。
在他二人母亲那一辈就是已经是生死大敌,为争夺一个男人的宠爱,披头散发,心中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戾气,恨不得直接将对方给碎尸万段,方能一解自己心中的怨恨。
而如今到了墨子祈与墨子染这一辈的时候,在时代的步履中更迭,女人的战场落幕之后,风云再起新的变化,唯一不变的就是彼此双方的愁没有稍减半分,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会变得更加地浓重了起来。
虽然墨子染性情粗犷,风轻云淡,志存高远,从来都不在乎所谓的地位与权势,反倒是特别向往自由的生活,随心所欲,没有任何的束缚。
但对于墨子祁来说,还是一直将他当成自己的敌人,因为他的身份,即便是墨子染再与世无争,无心权势,也造就了他是墨王最有利的竞争对手。
虽然同为手足,但墨子祁的性子却是跟墨子染存在着很大的差异,墨子祁城府颇深,深藏不露,并且极具野心,只是区区墨王之位并不能满足他的要求,他想要的是那高高在上的王位,九五之尊。
墨如柳作为已故老墨王唯一的女儿,在还未出阁之际,墨王府就是她的家,她只能住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不管是谁继任墨王都一样,这点根本就无从改变。
本来双方就存在着很大的敌意,可想而知墨如柳生活在这种冰冷无比,不仅毫无人情味儿可言,并且还充满了浓浓敌意的环境里,无聊的日子该有多么的难熬。
所以每一次墨子染从军营里回府探望的时候,都是墨如柳最为开心之际,想来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至亲相聚在一起,享受人伦亲情的这件事更叫人喜悦的了。
而每到这个时候,墨如柳都会提前准备好食材,所有的东西全都是墨子染爱吃的,做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而后眼见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墨如柳就会直接站在府门口等着,眼巴巴地盼着墨子染的身影。
如今,天色已经隐隐地擦了黑,不知墨如柳在寒风中站上了多少的时间,不知她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仍见不到自己的身影,心中又会是怎样的焦急与担心。所以一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同样心急不已的还有墨子染。
如今眼见着老者的注意力终于被自己给吸引过来了,墨子染的心中如何不喜,如果老者一直只顾沉溺在自己的回忆之中,墨子染又怎么好意思出言打扰他,总这么站着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因为他想马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