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布袋子放在腿上摊开之后,只见里面密密麻麻插满了不同尺寸的银针,这些银针都是用上好玄铁刻意炼制而成的,老者不仅医术了得,他一手银针刺穴的功夫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并且在一般情况下,这手绝活老者是绝不会轻易就展示的,大多只用于救命的时候,就是说是老者看家的本领也不为过。
虽然在这个药箱里面,也有很多老者亲自熬的丹药,并且这些丹药全部是用数十种珍贵的药材,经过几天几夜的时间艰苦熬制而成的。以不同的功能来区分的话,这些丹药之中也有一些是能起到吊命作用的。
而此时,老者一上来,却没有直接采用丹药的治疗方法,而是选择对自身功夫儿要求较高,比较费事的银针刺穴。
一来,是因为墨如柳此时的情况十分危机,可以说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鬼门关也不为。如果采用丹药先吊住墨如柳悬在心头的那口气的话,恐怕效果会十分的缓慢,并且效果也不一定会有多么的理想。
二来,墨子染对自己父女二人有大恩,等同于再造,此时终于盼到有机会得以回报一二了,老者又怎么可能藏拙。相反地,他也就只会尽心尽力地去救治墨如柳。
虽然彼此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从墨子染的言行举止之中,已经可以看出来了,墨如柳对于墨子染的重要性,想来那种重要程度就跟他与自己女儿之间是一样的。
此时最重要的事就是先吊住墨如柳那口,看上去随时都可能断的微弱气息,待她平缓了之后,方可继续处理她胸口上的那致命一刀。
视线略略扫过去之后,老者指尖一挑,在布袋子的中端捏出一根中等大小的银针出来,在空中划过之后,在烛火的疏忽跳动之下,银针泛着淡淡的银芒。
老者用拇指,食指与中指三根手指,轻捻着这根银针,来到了墨如柳的上空,冲着她眉心正中央的位置,以螺旋推进的方式缓缓地刺了进去,老者的表情非常的严肃,动作也很缓慢轻柔,那个样子就好像是力道重上一点便会直接要了墨如柳的小命一般。
直到整根银针几乎全部都要刺进了墨如柳眉心之中的时候,老者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而就在这时,只见原本出气多,进气少的墨如柳突然起了很大的变化。
只见墨如柳原本还苍白不已的脸色,就在银针没进去之际,在瞬间之内,直接由白转红,而且还是那种通红的颜色,就好像是被水煮了一般。就连墨如柳的身体都发生了距离的颤抖,动作很大,起伏不定。
“大小姐!你怎么了?”见状,一旁屏息凝神的老嬷嬷顿时就是一声惊呼,她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抬起了手,死死地捂着嘴,全然是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眼见着墨如柳的情况突然转变成了如此糟糕的状况,她怎么可能不着急。
就是这句本能的惊呼,使得旁边的墨子染浑身剧烈一颤,他脸色剧变的同时,却是再也顾不得其他,赶忙快速走了两步,直接冲到了床前,仔细地查看墨如柳如今的情况。
同样的,当墨如柳的惨状入了眼中之后,墨子染的眼底也是骇然一片,双眉紧紧地皱在一起,他又惊又怒,一颗心都要悬到了嗓子眼里了,简直就是要多紧张就有多紧张。
墨如柳的情况简直就是非常的糟糕,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正在袭来,全然是一副正在与死神努力抗争的样子。只是这眨眼的功夫儿,她浑身颤抖的幅度就原来越大,包括脸色也是变得越来越难看了起来。
老嬷嬷并不知道老者的底细,更不了解他的医术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情况,她唯一了解的就是这个老者是墨子染从外面请来医治墨如柳的,老嬷嬷非常相信墨子染,按理说,也应该连带着信任这个老者的。
可是如今的这种情况,想要谈“信任”二字,又该是有多难呀!眼见着老者信誓旦旦,这个人非常的有自信,可这一针下去,墨如柳的情况不仅没有任何的好转,如今反而是越来越糟糕了,这……这可该如何是好呀。
不过如果不是老嬷嬷的性子还算是沉稳的话,在这种情况之下,她非得直接冲上去先制止住老者的行动不可,而后顺便再扬起胳膊,狠狠地甩给他两个大耳瓜子,只有这样才能减缓老嬷嬷此时心中的焦虑与愤恨。
虽然在最后的那那一刻,老嬷嬷忍住了自己内心之中的冲动,但她此时的表情却是变得非常的难看,眉宇之间阴云缭绕,视线自墨如柳的身上缓缓地移了开,最后却是阴沉沉地落在了老者的身上。
但见他此时的表情除了有些严肃之外,并没有其他不妥的样子,老嬷嬷眯了眯眼眸,她使劲儿地咬紧了牙根,如果大小姐没事便罢了,如果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下一刻她就准备冲上去,直接与老者拼命了。
最让老嬷嬷感到气愤的是,由于他的那根银针的作用,而导致墨如柳现在的情况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隐隐地有了更为危险的趋势,在这种情况之下,不论是墨子染,还是她自己,都紧张极了,心头“蹦蹦蹦”地直跳,根本就不受控制。
可作为罪魁祸首的那个老者呢,看上去在神情上却是一点也不紧张,他几乎都要沉稳到没有任何表情的地步了。如果不知道的,瞧这般镇定的样子,还以为他是从哪个深山老林跑出来的神医呢。
只是乍一接触,老嬷嬷就将老者直接划分到欺世盗名,坑蒙拐骗,骗吃骗喝的骗子行列中去了,只不过此时一来是因为墨如柳的情况十分的危机,并不允许她与老者之间起了什么冲动,而耽误宝贵的救治时间。
二来这个老者是墨子染千方百计从外边给请回来的,老嬷嬷并不知道他与墨子染之间具体是什么样的关系,她身为下人,不管怎样的忠心护主,在此时此刻,也不能不给墨子染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