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老者的女儿不知何时走了出来,站在内堂的帘子跟前,此时的她一身淡青色的薄纱裙,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只玉簪子随意地那么一挽,挽出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别于脑后,额前的碎发散落了下来,遮住了一点点的眉角。
咋一瞧去,老者的女儿虽然身材略显清瘦,但整体的气质却是给人一种眉清目秀,清纯无比,就好像是没有沾染过尘埃的精灵一般,下了凡尘,给人一种最为纯粹的感觉。
这般模样落入了眼帘之后,墨子染顿时便是一愣,虽说自己与老者的女儿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上次她在那条狭小而又逼仄的小路上遇到危机的时候,也是自己出手相救的。
但那时的她,几乎是被揍的已经没有什么人样儿了。整张脸红肿不已,就连眼睛都只能眯成一条小小的缝隙,想睁也睁不开,用面目全非四个字来形容也是不过分的,样子简直就是好不可怜。
所以那时的墨子染并没有瞧清老者的女儿的长相究竟是如何的,如今在看清楚了之后,却不曾想会是这么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出自于本能,墨子染在没有多想的情况之下便是一愣。
但对于女色没有任何想法的他,只是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姑娘,如今前后的样子反差太大太大了。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不合适的想法。
所以墨子染在突然见到老者女儿的那一刹那儿,脸上只是有些许的震惊之色以外,却是没有其他暧昧而又猥琐的表情。
“姑娘不必客气,这个恩公二字在下万万担不起,姑娘叫住在下,可是有什么事吗?”反应过来后的墨子染敛好了震惊的情绪之后,平静的望着老者的女儿,淡淡地问道。
英俊的脸上除了一双雄眉微微地扭在了一起以外,在面对老者女儿的时候,墨子染的表情没有什么其他太大的波澜。在急速走出内堂之前,老者女儿事先所幻想的那种喜悦之情并没有出现在了墨子染的脸上。
而且还不仅如此,就在她自己出言叫住他的时候,墨子染望着自己的眼神之中的神色还算是平静的,只不过虽然如此,但在他的眉宇之间却是非常轻易地察觉出了一抹急色出来。
刚才老者进去拿药箱的时候,为了节约时间,他只是匆匆地跟自己女儿交代了一下,说是墨子染来了,有急事要和他出去一趟,叫她自己在小心在家里看店,但并没有说是什么事。
眼见着自己的父亲在与墨子染出去之前,先是急匆匆地跑到内堂里来拿药箱,老者的女儿自然是能猜测得出,墨子染肯定是想让自己父亲去医治他人。
但要去医治何人,这个人与墨子染之间又是什么样的关系,而这个人的伤势如何,严不严重,这些问题她是一概不知。她与老者一样,自打上次在危机之时见过墨子染一面之后,便再也没有重逢过。
在重伤的时候,墨子染英俊潇洒,丰神俊朗,直接从天而降,救她于危难之中,自此以后,那张英俊无比的脸庞,那伟岸不已的身姿便一直深深地烙印在了老者女儿的心头上,再也挥散不去。
女子自古以来就是比较长情的物种,但凡只要是动心了之后,便会一直痴情不已。老者的女儿自然也是知道了墨子染的身份的。突然之间,她感觉自己与他之间相处的竟是天壤之别。一个高高在上,身份尊贵无比,而自己呢?
简直就是普通的再普通不过了,放眼望去,不论是从家事背景上,还是说从容貌气质上,老者的女儿竟没有一点可以配得上墨子染的。
自古以来,不是没有身份相差悬殊的男女冲破的世俗的眼光,家族的阻挠,最后成为佳偶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恩爱缱绻,你侬我侬,叫人羡慕不已。
但想要达成这些让人艳羡无比的条件,那也是有一定前提的,那就是这对身份地位相差悬殊的男女之间是有深情厚谊的。
而这种情谊还应该是那种达到了山盟海誓,非君不娶的地步的。因为也就只有这样,男子一方才会有决心想要冲破所有世俗的束缚,所做的种种努力最终只是以娶女子作为妻子为目的。
但这一点对于老者的女儿来说简直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了,她与墨子染之间只有所谓的恩情,墨子染的恩,她欠墨子染一条命。而除此之外,她甚至是想多看上墨子染几眼都成了奢望。
在这种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之下,除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间白白地流逝而过之外,彼此双方又那里会有什么情谊存在呢,一切终究只不过是她自己的痴心妄想罢了。
可即便如此,她明知道自己与墨子染之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但她却是无可奈何,无计可施,在这个人世间,感情一途是人们最无法控制的,它没有一点的理智与道理可言,并不是说你知道是错的,知道不会有任何的结果,便可以将所有的感情都给收回来。
无奈之下,老者的女儿只好先将自己这份痴恋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日夜思恋,在多少个午夜梦回之际,她的梦中出现的全是墨子染的身影,不停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想尽了办法,根本就是挥散不去。
每次梦中的场景几乎是一模一样,那是一个满布阳光的午日,一个鲜花盛开的山涧,墨子染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衫,手中持着一把摇扇,嘴角边儿挂着一抹暖融融的浅笑,迈着沉稳的步伐,英姿飒爽,缓缓地朝前走去。
而老者的女儿就一直跟在墨子染的身后,她抬起了头,痴痴地望着墨子染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欣喜,下意识加快了脚底的步伐,老者的女儿想赶上墨子染,然后好好地跟他说说话。
可是奈何,无论老者的女儿用多快的步速,费了多大的力气,她都无法追赶上墨子染。无奈之下,已经累得满头大汗的老者的女儿气喘吁吁,只好扯开嗓子,出言高声地喊上墨子染几句,希望他可以等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