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悦彤望着那个刚毅决绝的背影,往事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心纠结在一起,有点微痛。当年对她情深款款的齐智,一幕幕深情回忆如在眼前……
他曾经那样发自肺腑地爱过她,白雪皑皑中,她以为那个打拼在异乡的人,不会出现在她的眼前,可是,当她孤独寂寥地徘徊在租住的小屋时,清脆的敲门声却一下子燃起了她的希望,那个朝思暮想的男子,来不及拍落身上的雪花,就神采奕奕地将手中的红布一甩,变魔术般将一朵玫瑰花,盛开在了她的眼前,他又将玫瑰花往空中一洒,哇,片片花瓣中,她氤氲在清香四溢的氛围里,仿佛下了一场香水雨……她没有想到,阔别多日的男友,会从自己饭店的魔术师那里学到这样一份技艺,给了她一份最特别最浪漫的生日礼物……
她扑到他的怀里,娇嗔不已,尽情展露芬芳……
第二天一早,他却不得不踏上飞机,继续去异乡拼搏,为了他们将来的美好生活,他说,要多赚钱,给她一个可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大房子,她可以在那里优雅自如地演奏她和他之间永恒的爱之曲。
他在酒店里的职位不低,不缺心仪爱慕的多情女子,为了让她对他放心,他在家人的反对下,将贷款买的房子只写上她的名字,送给她;为免两地相思之苦,他一直不放弃物色到她的城市工作的机会,哪怕职位降一级都可以接受,而当他终于决定放弃辛苦打拼建立起来的职位,去她的城市工作的时候,却无意中发现她忍受不了寂寞的煎熬,做了自己老板的地下情人,她向他忏悔,他原谅了她,毕竟那是他最初最真的一段感情。
可是,两人婚事将近时,却又凭空起了波澜。她的妈妈说他没有拿出全部的钱给她,怀疑他对她的感情不够真诚,竭力想要退掉这样一门亲事。已经亲朋好友皆知婚事的他就如遭遇了晴天霹雳一样地懵了,他希望她可以说服自己的妈妈,可以坚定地站在他的身边,做他的妻子。
但是,齐智这次陷入了深深的绝望,郎悦彤还是选择了财富。她的妈妈,不在乎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承诺着要离婚的老板,可是那个老板却又始终不给朗悦彤一个名分,最终朗悦彤离开了富豪。齐智回到家乡,开了一间酒店管理咨询公司,从此跋涉奔波于五湖四海,哪里筹建酒店他就会被聘到哪里,阅尽风情百态,尝遍人生甘苦,情海受挫的心借马不停蹄地忙碌,来一点点地稀释着郁积的悲伤。
那套房子,齐智大方地送给了朗悦彤,没向她要一分钱,这也是为什么这么些年来,朗悦彤一直心存愧疚的原因。
“情都没有了,还在乎钱,房子……”面对着家人说他傻得不可救药,让他一定要要回房子,或者要点损失补偿的指责,他喃喃自语着,“我是一个男人,她再怎么辜负了我,也曾经把最美好的青春都给了我,我何苦和她计较这些。”他其实是在心里发誓,挥泪斩情丝,与往日情怀彻底决裂。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此后,走过很多城市的他,却仍旧是孑然一身,也曾有红颜飘过,却始终未将他心留住。缘分可遇不可求。
而能在这个别人的城市里遇到自己的初恋情人齐智,让朗悦彤也难以置信并惊喜异常,她曾经辗转反侧,冥思苦想着想要和齐智重修旧好,相貌依旧清丽不俗的她,靠着自己的钢琴技艺在社交圈渐渐风生水起,不乏爱慕者,可是,她总觉得他们不如当年的齐智豁达而纯情,所以,离开那个老板后,她始终没有接受任何人想要给她的任何名分,一切随缘。
那次,她到齐智办公室去找他,回忆了很多两人共同经历过的往事,齐智静静地听着,见她似乎想要拥抱住正坐在椅子上的自己,齐智装作无意地起身,礼貌中透着一股冷漠,缓缓然而决绝地说道,“郎小姐,我承认我曾经对你难以忘怀,这段感情确实影响了我对爱情的理解,只是,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也经历了很多,我想和你说的是,没有人可以和时间匹敌,再深的伤痛,再难以忘怀的人,时间也会帮助我们风干一些需要风干的记忆,过去的终归是过去了。我早已不再爱你,现在想来,当年难以走出伤痛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我爱的是曾经的那些无怨无悔的付出,因为它寄托了我情窦初开时的全部纯真与期待,而你爱我的,也正是我对你的那些付出,现在的我,不会再无缘无故地动情了,也不可能再那样为你付出了,所以,我们不会再有任何的故事发生,希望你早日找到美满的归宿,祝福你!”
齐智说完,推开办公室门,并不顾郎悦彤在后面说什么。朗悦彤只好跟着他上了电梯,却没想到,恰恰碰上了缇香,敏感的缇香当时看到两个人的表情,一个冷若冰霜,一个无精打采,就觉得两人之间肯定有故事。
“悦彤,你又在想什么呢?下周我要到法国去考察红酒市场和服装市场,想要开个红酒坊,再引进个服装品牌,你和我一起去吧,到时候,红酒坊的老板你来做。”章勇温柔地凝视着朗悦彤,“好的,我想想看。”悦彤回他一个妩媚动人的微笑。
感情真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郎悦彤心中半是惆怅半是向往。她仔细回想了下那天齐智说过的话,想自己也许确实如他所说,只是怀恋那种被宠爱的感觉而对过去念念不忘吧。她在电梯里说会尽自己的力量帮助齐智,齐智对她的话更不以为然,反而讥诮地问她:“你觉得你这样说会让我的自尊心好受吗?显然,你并不了解我。”
郎悦彤自觉没趣,她确实不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漂亮女生总被众星捧月,她习惯了别人理解她。她内心深处知道章勇是懂她的人,怕她无所事事要给她事业做,她知道自己不能再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