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香,老板要我给他主持婚礼,这真是让我诚惶诚恐!不过,我很欣赏朗悦彤的气质,美丽而不妖艳,我一直觉得她看中的是章勇的财富,可和她聊了几句后,直觉她其实喜欢的还是章勇这个人,她其实蛮重感情的……” 肖越和缇香坐在必胜客餐厅,边喝着卡布基诺咖啡边聊着,“是啊,朗悦彤也算得上是幸运女子了,章勇并没有像有些有钱人那样,只把漂亮女子当点缀,他还是很尊重她的,还给了她一家红酒坊消遣,不是每个女子都这样好命的。”缇香感慨道。
“也不是,缇香,我听她隐隐约约和我说起过以前的经历,她说她之所以这么短的时间决定嫁人,和她之前的情感挫折有关系,她辜负过别人,也被人辜负过,但是,章勇让她觉得自己找到了一种依靠。”肖越望望缇香,“不管怎样,她的经历是我们望尘莫及的,章勇这个人,我唯一欣赏他的,就是他对感情的真挚和执着,不像有些男人,对感情含含糊糊的,但他的其他方面,我真是不敢苟同,觉得和他生活在一起应该会很浪漫,但也太有风险了,生意人,脑袋和胆量一样大。”
“缇香,你说的含含糊糊的男人是不是说的我老大啊,呵呵,我在朗悦彤房间里和她聊天时,故意聊起齐总,我说我老大是我很崇拜的上司,从来没有碰上过如他一样思维敏捷,行动果敢又如此帅气的上司,我说这些的时候,朗悦彤很感兴趣,她拿出一张照片给我看,轻叹一声,说她当年没有发现他身上竟然有这么大的潜力和魅力,虽说现在彼此已心如止水,但想起这个人的时候,心里还是很内疚……”肖越边说边观察着缇香的表情,“我老大年轻时候是一种很英气的帅,和现在不一样,感觉现在更有魅力一些,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哈哈。我见朗悦彤这样说,正好也就达到了我的目的,我于是就很委婉地说出了老大其实没有实权,很多时候无从更好地施展自己才能的隐忧。朗悦彤听着只是笑,她说我真是很善解人意的秘书,她非常理解我的心情。我想她会帮助齐先生得到一些实权的。”
“但愿吧,如果章勇在用人上也能大气一些就很完美了,不过,我看够呛,他文化水平局限了他这个人的管理能力,希望齐先生好运吧。” 缇香笑着说。
缇香低下头,看看自己的手机,蓦然间发现齐智给她发了条幽默短信,“满腔热血投身酒店,西装革履貌似高贵。其实生活极其琐碎,为了生活吃苦受累,鞍前马后终日疲惫。接待应酬天天喝醉,不伤感情只好伤胃。工资不高自己缴税,亲朋好友还得破费。抛家舍业愧对长辈,点头哈腰就差下跪。日不能息夜不能寐,老板一叫立即就位。一年到头加班受罪, 劳动法规统统作废。浑身上下伤病累累,屁大点事反复开会。 逢年过节家不能回,分分秒秒不敢离位,迎接检查让人崩溃!”
缇香忍不住笑了笑,继而又摇摇头,回复齐智道:“有点夸张,不过,还算符合现实,只是,全凭你对我的理解与帮助,我才不需要接待应酬,天天喝醉。万分感谢您。”
“缇香,我做秘书做了很久,察言观色是我的擅长,特别是揣摩老大的心思,他对你有一种感觉,也许,他以前从没有碰上过你这样的下属,才情兼具,业务好又从不搬弄是非,对他也充满了尊重。你不知道,上次他让我去你办公室贴防撞条,边说着缇香被玻璃门撞了边忧心忡忡的,那一脸担忧的神色真是真切啊,你觉不觉得,他总爱找你聊天啊,谈心啊,感觉你们两人很投缘,一见钟……”肖越刚想说,看看缇香有点嗔怒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一见如故。”缇香哈哈一笑。两人会心一笑。
肖越的话掀起了缇香心中的波澜,她回忆起夜总会开业时,自己嗓子哑了,和严旭合唱《广岛之恋》,刚唱了一句,就不好意思地拿起话筒说“唱不下去了……”当时正和老板谈话的齐智,却突然间转过身,目光凝视着自己,绽放着迷人的笑容,摇摇头,似乎在安慰缇香说,“没事的,唱得和往常一样好啊,都可以开演唱会了。”明明暗暗的灯火中,与齐智相对而坐却隔着一段距离的缇香,心湖里不可抑制地荡漾着骄傲而甜蜜的涟漪。男女之间最令人神往也最令人煎熬的时刻便是朦朦胧胧,欲说还休时,只是,她也明白这样的一份感情更多的源于彼此的工作压力太大,齐智需要理解他的处境的下属,而她需要齐智对她财务工作的支持。他们是一份特殊环境下的心有灵犀。
而对于浪迹天涯的齐智来说,一家一家饭店筹建下来,有了经验,职位也高不可攀了,却也见惯了职场女子的勾心斗角,而缇香的单纯,的确是一下子燃烧起了他心中沉睡多年的对于纯情的无限憧憬,她哼起歌来的旁若无人,她突然间惊喜与好奇而蝶翼扑闪的眼神,都那样可爱,而缇香,也从来不会在他面前论人是非。
冥冥之中的一种缘,让他对缇香一见如故,在夜晚深不可测,寒冷而孤寂的海边漫舞,缇香的眼神如起了雾霭的海面,耐人寻味。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复活了,就像怒放的鲜花,一下子让心房清香四溢了起来。
他渐渐地喜欢靠近缇香,喜欢观察她凝视着电脑的那份专注和投入,有时候她会突然间抬起头,带点羞涩又仿佛会意地冲他微笑,他的眼神躲避不及,就只好眨眨眼睛,灿烂的笑容对着她。也有好几次,他对着那身影出了神,连一声紧似一声的手机铃声都充耳不闻。
他想自己,也许真的是过了想爱就爱的时光,但曾经沧桑的心,为什么也依然泛起了谴绻的柔情?当肖越有意无意地向他说缇香缇香怎样怎样的时候,他装作是心不在焉的一笑而过,他的看似无意却没有逃过肖越的“明察秋毫”。
“不管怎样,缇香,我还是很感动你们之间的那种无言的默契,在勾心斗角的职场,我都觉得你们之间的感情如此纯美,很浪漫,很难得。”肖越真诚地看着缇香说道。
缇香的脸色却黯然了一些,她点点头又摇摇头,端起手中的卡布奇诺,边轻轻啜饮着边语带向往地说,“爱情它真是很美好的一种感觉,我想,如果在最美好最美丽的年华,能有一份人生若只如初见般的美好与惊喜,并且能将这样的一份惊喜延续到花好月圆夜,继而携手走遍万水千山,再将这样心心相印,情意绵绵的情感贯穿升华到彼此白发苍苍的那一天,就是我所认为的最完美最浪漫的爱情了。可是,世人的感情大多有着这样那样的瑕疵,或是相逢的时间不对,或是时间对了,人不对……”肖越凝神聆听着缇香的话,“缇香,你是很浪漫的,只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这样有着一份根深蒂固的浪漫情结,我知道你心里的遗憾,恨不相逢未嫁时,其实,世上能有几个人的爱情像张爱玲描写的那样呢,千万人当中,在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缇香脸上泛起了红晕,垂下眼帘,幽幽道,“不是这个意思的,你这诗词太丰富了,形容他天若有情不太恰当,形容我还君明珠也不太恰当哦。我只是觉得,还真没有遇上让我真正感动的人,如果我真被感动了,或许会有故事发生,然而,就怕纠结过后,心里并不开心,彼此之间倾情付出,会爱的浓烈也会伤的彻底,彼此之间保持距离,却也会注定永远的寂寞。我其实还是更喜欢情史简单一些的男子,更何况总觉得我们都是那种很自我的人,需要那种可以包容我们这种固守自我个性的人。”缇香笑了笑。
“也是,有时候我也有你这样的感觉,像我们这种内心世界丰富的女子,总是很难遇到恰合心意的男子。两情相悦的确很难,尤其是成年人之间,面对那么多凡尘俗事,想要凡事情投意合太难太难了。”肖越饮下一口咖啡,缓缓地说道。
两人缄默了片刻,肖越突然开心地说道:“对了,缇香,我倒觉得你比我更适合主持婚礼,你文采好,唱歌好,还会跳舞,要不……”肖越还想说下去。“还是得了吧,我想起章勇逼我做假账的场面我就厌烦,主持词嘛,我倒是可以帮你写写。”缇香笑道。
“缇香,你想的太多了,婚礼是婚礼,工作是工作,想那么多干嘛,还有,像我老大这种男人,正因为千帆过尽,才更懂得分辨纯真与世故,也才更会珍惜情意……”
“肖越,我们谈点别的吧,当然,咱俩都挺崇拜你老大的,那正也说明我们两人都不够了解他。”缇香呵呵笑着,饮了最后的咖啡。
“肖越,这段时间累的我啊,走,陪我买条裙子去,我要奖励下我自己。”两人边说边向着万达百货商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