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于瑾站起身,找张璐出来只是因为心情烦闷。但呆坐着显然不是长久之计。
“你要去哪?”张璐连忙将她拦住。
“先回家吧,坐在这也于事无补。”于瑾苦笑一声,孩子在肚子里,干坐着也不是办法,孩子依旧还是一天天长大。
张璐被她说的无语,只能摆摆手,道:“那你走吧。”话毕之后,她又忙将于瑾拦住,“要不然咱们再去别的医院检查一遍,说不定那个医院没检查清楚。你肚子里的孩子关系太大,不能这么轻易就听医生一个人的话,买菜还问三家不吃亏呢。”
“这……”于瑾犹豫了,孩子的事情确实不小,被张璐说的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张璐见她不说话,就径自拍下了板,“就这样!你先回家,我现在就去帮你联系医院,咱们尽快将这件事情解决,如果实在没办法,在想着把孩子拿掉。反正就是几天的功夫,我就不相信孩子多呆几天就会害死你。”
“那我考虑一下吧。”于瑾轻轻点头,都说旁观者清,事实证明,现在的张璐看的确实比她更清楚。
“那你早点考虑清楚,孩子是在你肚子里,万一真有什么,咱们也有个对策。”
张璐的话在她身后还响起,于瑾跟她挥手说再见。一路上都浑浑噩噩,她真不知道如何对齐慕白把这件事情说清楚。难道跟他说,自己怀孕了,但是孩子保不住,是宫外孕吗?
如果真这么说的话,她都不敢保证齐慕白会是怎样的反应,万一一气之下让她滚都有可能。
离开齐慕白,她目前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知道齐慕白肯定不会进自己房间,她一直坐在大厅里面等。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情后,等待齐慕白回来似乎无意中已经成为了习惯。
她静静地坐在大厅里面等待,甚至不知不觉都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入目处是熟悉的场景。
“我怎么回来的?”于瑾急忙从床上坐起,再三确定自己确实是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可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回来过,怎么到床上来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有一个可能。
昨晚上齐慕白回来了,难道是他抱自己回房的。
想到这,于瑾忙掀开被子下床,急忙跑下楼,正好看到齐慕白要准备出门。要知道,现在才不过七点,他竟然就准备出发。
于瑾顾不上他是不是因为自己而故意躲避,怀孕而后宫外孕这都不是小事,经过昨晚的深思熟虑,她还是觉得需要跟齐慕白说一声,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
“齐慕白。”于瑾小跑着追上他的步伐,齐慕白却没有停下脚步,她只得一路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他的步伐。可齐慕白却始终不停下步子,她只得展开双臂挡在他面前,“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我没话跟你商量。”齐慕白绕开于瑾,不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走的更快。
于瑾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又再度追上他的脚步,“我有急事跟你商量,是关于我——”
“公司还有很多事,不用担心你舅舅的问题,我不会对他怎么样,你只需要做好齐太太,必要时配合我演戏,这就是你的工作。”齐慕白吐字极快,咬字却很清晰,于瑾听得真真切切。
这么着急离开,这是有多讨厌她才会这样。
于瑾站在原地,手不自由自主地抚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看样子这件事情只能自己解决了。
等她走到房间的时候,放在床头的那台手机又重新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喂。”
“于小姐,昨天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于瑾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尖因为用力而显得泛白。她咬了咬下唇,正要答应的时候,耳边响起了张璐的话。孩子不是小事,她咽下了到嘴的话,转而道:“我要跟我先生商量一下,过两天再给你答案吧。”
电话那头沉吟了两秒,才道:“那于小姐尽管吧,宫外孕这种情况,在肚子里呆的时间越短越好,万一时间长了,可能也会影响你生下一代。”
“好。”于瑾挂掉电话,又重新拨通了张璐的号码,让她准备跟自己去别的医院检查一下。无论如何,就算拿掉孩子,也要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真是孩子有问题,拿掉孩子是别无选择。
于瑾跟张璐约定在医院门口见面,一个小时俩个人便到了医院门口。
张璐走在前面,一喋喋不休地说着待会儿要注意的问题。却发现身后的于瑾没有跟上来,她疑惑地转头看去,却见于瑾站在原地,还时不时回头像是在看什么。
“怎么了?”张璐疑惑地走回来询问。
于瑾轻轻摇头,“从出门开始,我总觉得后面像是有人跟着我。”
“跟着你?”张璐微微吃惊,从她看后看过去,却只看到了来往的路人,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她不禁有些好笑的拍了拍于瑾的肩膀,“我看你是跟齐慕白在一起待久了,现在都神经出问题了吧?”
“我真觉的。”于瑾还想说,真觉得有人跟着自己,可张璐的反应完全就是觉得她神经兮兮。
于瑾只好摇头苦笑,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太多。
俩个人走进妇产科的时候,迎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张璐跟于瑾挤眉弄眼说,这是她朋友的远方亲戚,有一层关系,可能会检查的比一般医院要仔细。
于瑾点点头,跟着中年医生进去。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重新躺在轮床上的时候,心跳剧烈加速跳动。生怕再得到的结果,跟那个医院一样,如果真是那样,那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了。”随着医生的话音落下,于瑾一颗提起的心勉强落下,却又不敢完全落下。
“怎么了,怎么了?”张璐见她走出来,急切地迎上来。
“化验单还没出来呢,我怎么知道结果呢。”于瑾坐在长椅上忍住想叹气的冲动,天知道,她现在有多紧张。
“俩个人坐在长椅上不知道等了多久,才听到护士的声音响起。可能是神经太紧张,在听到护士喊自己名字的时候,于瑾激动的站起来,动作幅度太大,引得周围在座的人都纷纷看向他们。
于瑾不好意思地笑着走过去,跟医生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医生递给她一张化验单,“你这是宫外孕,得尽快做手术才行,严重的话会影响子宫,必须尽快摘除。”
于瑾拿在手中的化验单无知觉地落在了地上,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她很想让自己笑,可却怎么都笑不出来,“是真的宫外孕吗?”
“是的,因为是我侄女介绍过来,所以我也检查的很仔细,确实是宫外孕没错。”
于瑾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只觉得耳边都是他们说的同一句话。
“宫外孕。”
她坐在长椅上呢喃着,两行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所谓的无关紧要无非是别人看的。虽然孩子才呆了不久,但是血溶于水,怎么可能真的像陌生人一样干脆。
“小瑾,你——”张璐紧抱住于瑾,此时已经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似乎说什么都没用。她有些怨恨那些医生的残忍。宫外孕直接让拿掉孩子这么残忍的话都能轻易说出来。
还说什么医者父母心,看他们也不过都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禽兽。
“张璐,怎么办,我的孩子怎么办!”于瑾抱着张璐放声大哭,似是想把这几天内心的苦闷全部都发泄出来。
齐慕白已经根本不管她,孩子又没了。医生说的那么吓人,让她怎么办。
“那……那不如把孩子拿掉好了,咱们重新去联系那个医生。”张璐安慰着于瑾,在于瑾跟孩子之间做选择,她更在乎于瑾这个朋友,何况孩子根本不可能生下来。
既然事情已经完全定下,那不如早点拿了早点好。于瑾没有说话,只是在她怀里低声抽泣。
张璐便做主重新拨通了于瑾之前联系的那个医生,表示愿意将孩子拿掉。
一个小时候,张璐带着于瑾重新回到了先前的那个医院。一路上安慰着于瑾别害怕,但张璐自己心里也没谱,只是不在于瑾面前表现的没有底气。
于瑾在张璐的安抚下,重新踏进了妇产科。
那个妇产科看到她走进来,忙挂掉了手中的电话,眼底深处一闪即逝的惊慌闪过,但很快便掩饰了下来。只是这时的于瑾,已经再没有心情去注意那些。
“于小姐这是想好了吗?”
“难道你还有别的选择给我吗?”于瑾平静如波的话语,让医生有些呆愣,但随即便一脸悲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见多了这样的事情,到时候我一定不会让你感觉太疼痛。”
于瑾不说话,只是沉默的跟着那个医生走进手术室。可每走一步就如同灌了铅一样,有些走不动。
“于小姐,你可以躺上去了。”医生很体贴的为于瑾铺好的垫单,方便于瑾好躺。
“没我先生签字也可以吗?”于瑾忽然响起这个问题。
医生愣了一下,脸色由青转白,随即笑道:“现在很多单身女孩都是一个人来,这个个人愿意,当然你也可以等你先生来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