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长安的屋里燃起了安息香。
莫凭澜看着大小三张红扑扑的脸蛋儿,心中起伏澎湃,留恋不舍。
可只呆了片刻,他低头亲了亲他们的脸蛋儿,迅速出了房间。
房间外,一排穿着黑衣如影子般的卫兵正整装待发。
流云亭,月半弯。
何欢儿穿着纤浓和度的月白旗袍,袖口领口以及下摆都用银色丝线绣着大幅的牡丹。
在月下,亮亮闪闪。
“人呢?”莫凭澜往她身边看,除了俩个穿着黑衣的保镖,看样子是扶桑人,并没有看到阿根。
“你在找阿根?他可是我的秘密武器,不可能轻易拿出来的。澜哥,你走进些,让我好好看看你。”
莫凭澜虽然走近了几步,却不靠近何欢儿。
“你为什么不敢靠近我?怕我吗?”
却没有想到竟然一见面就被莫凭澜戳穿了,她生气了,放在身侧的手都蜷缩起来。
莫凭澜又说话了,“阿根呢,让他出来,我没时间。”
“澜哥”何欢儿靠近他,纤纤玉手抚上他的肩膀,“我们好久不见,难道你不该跟我叙叙旧吗?”
“让阿根出来!”
他的声音越发的狠砺,倒是把何欢儿吓到了。
“澜哥,你为什么这么凶,吓死人家了。”
说着,她的手往他的衣服里钻。
莫凭澜穿的是便服,一身黑色西装。
“慢着。”何欢儿冷笑,“你不想救莫长安了。”
莫凭澜看着她,眼瞳收缩。
何欢儿作势要往回拿,“不信就算了。”
莫凭澜伸手去抢,“慢着。”
他忽然看到了何欢儿眼睛里的诡异,立刻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可是想要收回手已经不可能了。
莫凭澜惊呼,想要放开何欢儿的手去阻止,可是没有想到手被何欢儿抓住一时间竟然难以挣脱。
他拼命去甩那只手,想要把蛊虫从手背上甩下去。
何欢儿却不担心,这东西只好是沾上了人体和药,就如跗骨之蛆,别说甩,哪怕是用刀子剜了皮肉也不行。
果然,莫凭澜脸上的表情痛苦,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何欢儿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看来已经大功告成。
莫凭澜按住那只手,痛苦的说:“你给我弄的什么鬼?”
“澜哥,这是痴情蛊,我的身体里已经种下了母蛊,以后我们两个相信相爱,再也不分开了。”
“你说什么?”莫凭澜额角青筋都跳了起来。
莫凭澜冷哼,“你做梦,我不会……我。”
何欢儿本来还怕没有用,却没有想到效果这么快。
忽然,他们发现了月下多了两条黑色影子。
顿时,觉得头皮都炸开了。
刚要回头却觉得咽喉一痛,已经被人割破了喉咙。
跟着,又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十几条黑影,淡淡的月光洒在为首的人脸上,面容昳丽俊美非常,正是莫凭澜。
陈波屈膝道:“司令,已经处理好了,里面也把人给制服了。”
莫凭澜点头,“走,我们进去看看。”
办完了这一切,他拍拍手,看着何欢儿嬉笑。
那张脸就更不像莫凭澜了。
“你到底是谁?”
“何欢儿,不要以为只有你懂奇门术法。”随着清朗的声音,一堆人拥簇着莫凭澜踏月而来。
何欢儿睁大了眼睛,此时她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绑住她的人见何欢儿来了,便对莫凭澜行了个礼,“司令,幸不辱命。”
莫凭澜点点头,看着他那张脸蹙起眉头。
那人很机灵,立刻转过身去,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一张脸再转过来的时候就变了样子。
也是年轻的一张脸,看着不超过三十岁,精致的五官透着邪气,一看就是个风流惯了的主儿。
何欢儿目眦尽裂,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男人却不看她一眼,走到莫凭澜身边把装着毒蛊的小瓶子给了他,“这个就是痴情蛊。”
莫凭澜并不看,对陈波说:“毁了。”
陈波立刻领命,把事先准备好的硫酸给泼了上去,彻底毁尸灭迹。
男人从卫衡南的手里接过了一个信封,里面装着船票和支票,他笑着说:“千面花蝴蝶果然是宝刀未老,不过希望你不要再作恶了,否则你就算出了津门,汗青帮也有的是办法。”
男人看看身下,他觉得自己尚未磨刀。
他潇洒扬扬手中信封,“放心好了,千面花蝴蝶已经死在大牢里,以后我只是宋玉。”
原来,这个人竟然叫宋玉。
他对莫凭澜拱拱手,“司令,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是你们的事了。”
莫凭澜对他点头,“多謝。”
他笑笑,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黑暗里。
莫凭澜上前,冷冷的看着何欢儿。
何欢儿眼睛里露出了惊恐,她上当了,她竟然上当了。
她恨自己,为什么不带阿根出来,现在她只能任人宰割了。
莫凭澜对陈波一点头,陈波上前冲着何欢儿的脖子一下,就把她给打晕了。
原来,早在何欢儿来津门之前,卫衡南就提出了千面花蝴蝶这个人。
莫凭澜就提出他来用,事后许诺他自由。
可是莫凭澜也不是完全放心他,既然他仪容成莫凭澜一次,难保第二次,钻了他的空子可就不好了。
影子卫已经盯上了他,恐怕他吃饭的本事以后不会有了。
终于,何欢儿有了反应。
她扑过来,想要抱住莫凭澜的大腿。
“澜哥,我错了,澜哥,你救救我。”
可没等靠近,就给莫凭澜身边的侍卫一脚踢开。
她倒在草堆上,嘴角溢出鲜血。
莫凭澜招招手,韩风凛走了进来。
她不停的后退,“你们要干什么?”
韩风凛扬扬手里的针管,“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何欢儿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一定很可怕。
她瑟缩着,挣扎着,“不要,不要。”
莫凭澜背负着双手,脸色铁青,“何欢儿,这种恐惧的滋味不好受把?当时你给长安种蛊的时候她是不是也是这样害怕?”
“我,我没有,是阿根,全是他的主意。”
莫凭澜太讨厌她了,这个女人满嘴谎话,到了这个时候都不知道悔改。
外头,韩风凛问道:“后面怎么做?”
莫凭澜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我们等着好了,阿根会自己上门的。”
阿根果然没让他们失望,不过是第二天下午,就找上门了。
这个少年做事十分的直接,人就站在汗青帮的大门口,不说也不动。
有时候遇到了这种对手,真是哭笑不得。
莫凭澜也不理他,让人丢出一件何欢儿的随身饰品。
阿根慢慢捡起来,揣摩很久。
他要求见莫凭澜。
莫凭澜见了他,不过身边的侍卫重重,更有韩风凛卫衡南等人在左右,更重要的是有吉尔。
看到吉尔,他微微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来抓你的。”吉尔看着野蛮,其实很聪明。
阿根挺不屑的,“就凭你?”
“我还不够吗?让别人来,你还不够分量。”
要是换做别人,定当把比自己弱很多的吉尔嘲笑一番,但阿根这孩子不是普通人,他正色道:“你回去吧,跟金布王说,我要留在阿姆身边,她回去我才回去,她要是不会去,我永远也不回去。”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吉尔却对他的丑事知道的一清二楚,不仅嗤之以鼻,“还阿姆,她算你哪门子的阿姆,你阿姆听了会不会从地底下钻出来咬你呀。阿根,你还是给莫司令的夫人解开蛊吧。这里是中原,你自己一个人本事再大也禁不住人家一顿乱枪。”
吉尔好心劝服他,她知道阿根虽然诡异残忍,但是他的心性是孩子心性,做事不会分好坏,何欢儿正是利用了他的这一点。
他摇摇头,“不行,任何人都不能害我阿姆。”
这人是没救了。
她退到莫凭澜身边,撅起小嘴儿不再跟阿根说一句话。
初七看她远离了阿根,刚才一直拧着的眉毛才松开。
莫凭澜对虎贲卫队长陈波点点头,他让人把何欢儿给从牢里提了出来。
阿根的头都快扭成麻花了,一点都不掩饰对何欢儿的紧张。
莫凭澜在心里嗟叹,这个何欢儿还真是老一套,到底有个男人对她死心塌地。
终于,何欢儿来了。
“这,这是怎么了?”
忽然间,屋里出现了很多黑色身影,他们挡在莫凭澜前面,都举起了手中枪。
屋里起码有几十个人,吉尔说的对,阿根再厉害,也逃不过被乱枪打死的命运。
莫凭澜走到人前,吉尔忙跟在他身边。
莫凭澜点点头,却没有说话,他脸色苍白,薄唇抿着很紧,很担心刚才阿根的话。
长安的蛊毒真的是解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