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四张的这个清晨开始于一个寒颤。
激灵一下。
他缩了缩脖子，慢吞吞地从毛巾被里探出头，我是谁？我在哪儿？谁的屁股？
胡着眼屎的眼睛盯着那颗毛茸茸的屁股看了好一会儿，他“啊……”了一声，思维回炉时，手也跟着伸了出去。
“你不是最不喜欢上我的床吗？下去。”
汪一声，Wi-Fi怨念地在床下打起了圈——那是过去，朕现在喜欢，让朕上去，朕要上去！
“再叫就把你炖了。”四张翘着头，眼睛瞅着斜下方好一会儿，终于满意地缩进被窝。
被子里的天是蒙蒙蓝的，透着亮。
他裹紧被子，翻个身。
不知道傻鸟醒了没有。
好像没动静，待会儿再起吧，不要吵醒她。
时间是不是不早了，要不要起来做早饭，可我的那点厨艺……
被撵去地上的Wi-Fi不安地跑来跑去——猪人，猪人你辗转反侧什么呢？不会是和隔壁那个小妖精有关吧？不会的！
就在Wi-Fi动着小心思的时候，它狗嘴里的那个小妖精已经站在了房间门前。
“四张，你醒了吗？我做了早饭，你今天不是要早上班吗？”
早上班？
门里面，四张裹着毛巾被，一咕噜爬起来，是了，昨天谁说今天要提前开早会了。
完蛋！
撇了被子，他光着脚蹦下地，衣服放哪了？艾玛，地上哪来的松果渣，这硌脚！
“来了来了。”衣服套上头，四张踢开那个硌脚的东西，连蹦几下，到了门边。
“早啊。”他开了门。
“不早了。快吃饭吧。”不知什么时候，鹌鹑已经背对了他，正在餐桌前摆弄碗碟：“吃完上班，人不能懒呢。”
……
笈拖鞋的动作就这么戛然而止，他这算是被批评了？
吃了饭，到了单位，被问及同居生活如何时，四张把早上这事照实说了。
“从来没人这么说我。
“关键是我竟然没生气，夏黑你说怪不怪？”
“有什么奇怪？多好理解。”夏东柘上嘴唇碰下嘴唇，目不斜视看着讲台前，轻声解释道：“受虐体质都这样，SM嘛，没事找抽型。你敢掐我？”
嘶~
这回轮到四张的脸扭曲了。
关于如何应对医闹的全院会议就在两个幼稚男鸟悄的打闹里结束了。
会议结束，四张和夏东柘两人随着人流出了中心大楼的大门。
室外，秋风已起，吹凉一地黄草，哗哗作响。
“甜品店弄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开张。”
“不知道。”昨晚光顾着看鹌鹑了，至于装修到了哪步，没听见。
四张理直气壮说着，两人不知不觉就经过了甜品店的地盘。
房子外墙已经涂抹了粉色油漆，圆窗里，工人们正各自忙活，四张逮了一个往里扛木料的人：“鹌鹑呢？”
他没看见鹌鹑。
随随便便就被老板抓包的工人吓了一跳，一双三角眼眨巴了半天才说：“不知道，好像被她爸叫走了。”
她爸？安富裕？四张预感不妙。
“夏黑你先回吧。”
“你不参加晨会了？”望着四张撒丫子跑远的背影，夏东柘无奈地摇摇头——年轻真好，能有心思假装年轻也不赖。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往东，一个朝西，分道扬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