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煜其实知道宋温与离职的事情。
他也有朋友在法国那边的舞团工作,只是离职的原因是要结婚,让他一直都不敢相信。
他忐忑了五个月,光飞巴黎就飞了三趟,每次都想去找她当面问清楚,只是次次站在马路对面,看着她蹦蹦哒哒的路过自己面前。
新年他收到了五年来她打给他的第一个电话,说发生了一件让她好高兴的事情,高兴到醉酒庆祝。
原来是要结婚了。
他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她。
还是孩子一样呢。
怎么能结婚呢。
结婚对象,是一个法国驻丹麦的外交官。
宁煜无数次捏着托人查到的隋炀的照片,差点要把那张照片看穿,这个男人,让他有着很浓的危机感。
直到今天晚上两人毫无顾忌的在宜家打闹,该死的般配,话语间甚至亲密到换床单,睡门口。
还有老婆与丈夫的字眼,那个在她印象里经常炸毛的小姑娘居然没有反驳。
都不曾跟他有过的那种亲密。
当年他想跟她亲密,都被她用食指抵着额头严厉禁止,怕被其他人发现,所以两人地下情瞒的很辛苦。
他觉得无所谓,可顾及她的感受,小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
宁煜把车停在路口,对着坐在副驾的女人说道,“不好意思了陈小姐,我还有点事,距离不远了,你还是走走吧。”
陈嬛知道今晚宁煜情绪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异样,女人的直觉让她觉得是跟今晚在宜家看到的那个女人有关,可是凭她对他的调查,可从来没有那个女人的痕迹,很想问问他怎么了,可是看他铁青地脸,还是压下了心中的疑问,慢吞吞的下了车,温声嘱咐:“那你路上小心。”
车门关上,车飞快划出去。
-----------
手机震动。宋温与从枕头中抬起头来,是宋星与的微信,就连宋星与都不知道宋温与是今天回国的,她打算全部都安顿好之后再告诉他。
【宋星与:校长刚回来,门摔震天响,头一次看他这么大火气,怕怕。】
【宋温与:抽风吧。】
【宋星与:应该是的,不管了,我明天一天的课,睡了!】
【宋温与:好,晚安~】
宋星与从去年也开始寒暑假的时候在少年宫代课,锻炼自己还能赚点小钱,所以寒暑假的时候也是宋星与最累的时候,宋温与想了想,给宋星与转了个888和666,以资鼓励。
宋星与寒暑假都是住在宁煜的公寓里,今天他要带早功,所以起床很早,路过宁煜的卧室去洗手间的时候,总感觉紧闭着的门有点不对劲,小心翼翼的开门,被熏得连着打了俩喷嚏。
我靠,这是要成仙。
满地的烟头,甚至都没有他下脚的地方,烟灰缸里早就满了,抽烟的人却不知去向。
宋星与皱着鼻子打开窗户,找来工具简单清理了一下就去上班了。
--------------
任峰哆哆嗦嗦的接了校长的电话,平时校长都不在学校里,他也知道这个正校长是挂名的,学校大小事都是宁煜在撑着,纠结的看着醉死过去的某人怎么打都打不起来的样子,还是壮着胆子接了已经响了好几次的电话。
“喂,陈校长,我是任峰阿。”
“嗯……宁煜……宁校长他突然有急事出去了,手机忘了拿。”
“哎,好好好,是今下午吗?好好,我肯定转告他,好好。”
十一点前回电话,任峰阴着脸看了看时钟上的十点半,狠了狠心,对着某人的脸进行了一场狂风暴雨般的摧残。
其实宁煜根本就没有睡觉,能听到周围发生的一切,眼皮很重,就是不想睁开,全身很乏。
“我说,你是失恋了吗?你恋还没恋过你在这是干嘛,天塌了?”
宁煜从任峰的沙发上坐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倒是让他清醒很多,拿起桌旁的手机爬上了六楼,任峰看着地上的几个酒瓶子,心抽疼,那可是留着献给自己未来老岳父的啊……
----------
下午一点,宁煜准时出现在校长办公室,学校的校长三年前被挂名调来的,虽然名义上是校长,但这几年也基本上不在学校忙活,人家有自己的工作——市委宣传部副部长。
陈善同满意的看着宁煜,他纵横官场几十年,见过的后辈无数,而宁煜是他最心水的一个,也难怪自己的侄女喜欢他喜欢的跟什么似的,放着国外的学上了一半不读,非得跑回来倒追。
追就追吧,还追不出个结果。
正翻家居杂志的陈嬛突然打了个喷嚏,紧接着打了个冷颤。
从桌上拿来一叠资料递给宁煜,“这是市委花了大力气,给我们送来的好兵。”
宁煜接过资料,证件照上的小姑娘笑眯眯的盯着自己,心下漏了一拍。
“她的具体资料我就不多说了,都在后面你翻翻看看,你觉得给个什么职位合适,人家放弃国外大好前程回来帮咱们教学生,总不能让她当个普通老师。”
宁煜盯着表格上的婚育状况,后面紧跟了个‘否’字。
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这是最新的资料么?”
“是啊,就是最新的,我刚从市委拿回来的。”
“这样吧,舞蹈系系主任给她吧,任峰转调实训系,本来实训系就找不到靠谱的人去管,任峰那小伙子做事不错,踏实。再配一套住房,就六楼你隔壁的那套给她,你觉得怎么样。凭这个小姑娘的履历,在国内任何一个高等学府任教都足够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跑到我们学校来。”陈善同念叨着自己的疑问,继续收拾着自己的办公桌,好久不来,他的办公室一直都锁着,不让外人进,不让外人打扫,现在已经积了一层灰尘,不过就算是他收拾好了,自己以后来的次数也是会越来越少的。